尤氏不知怎么竟是在发愣,听到慕婉涟的话怔怔的摇了摇头,慕婉涟见了不欲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慕婉涟并不知道,在她的背后,一双阴郁的眼睛似乎要染上了血红,直直的盯着她离去。
慕婉涟走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一眨眼之间,慕婉涟就被封为了郡主。
郡主,按理说那是王爷之女才可如此赐封,如今皇上赐封了慕婉涟,难道有意要给慕兴鸿封王?
涉能老和尚紧跟着平遥老道出了定国公府,涉能就见平遥有心结未解的样子。
涉能老和尚见了,便道:“老友,既然心里有疑惑,为何不开口询问?”
平遥老道听了这话,止住了脚步,道:“老道我一生以除妖降魔为己任,如今这定国公府中闹鬼一事,老道明知是不肯轮回的厉鬼作祟,却偏偏要放过,心中甚是憋闷。”
涉能听了平遥的话,道:“老友,你口中所说的厉鬼,是指哪一个?”
平遥听了涉能的话先是一愣,而后道:“原来老友你也看出来了,哎,今日倒是我莽撞了,若非当时阵法被破坏,恐怕老道我已酿成大错。”
涉能老和尚听了平遥老道这话,便道:“老友也看出那女子的命格了?”
平遥点了点头,道:“若之前老道我只是怀疑,但刚才听了老友你的话,便认定了,老友今日前来是为了这女子而来?”
涉能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今日老衲前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过若非这女子的命格特殊,恐怕老衲也不会前去插手此事。”
“哦?竟然还有能劳动老友你之人,改日老道定要见上一见。”平遥老道说道。
涉能老和尚一笑,“哈哈哈,老友今日不是已经见了。”
平遥老道一怔,随即惊讶道:“难道竟是那来颁圣旨的年轻人?”
涉能点了点头,“老衲昨夜同苏世子下棋,结果棋差一招,便有老衲今日来定国公府之行了。”
平遥老道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难怪老友会应下此事,只是这二人的命格……”
涉能老和尚听了,道:“早在半年前,老衲夜观天象,便发觉象征帝王的紫微星闪烁,而紫微星旁多出一颗靠近紫微星之星渐渐发光,落在安国公府。且象征后位的天府星渐渐偏移,竟是也落在了安国公府之女的身上。老衲原本还以为当今圣上有废后另立的想法,谁知攀谈之下觉得圣上并无此意,老衲这才得知原来这天府星是指的安国公的次女。后来果不其然,当今圣上在安国公府寻回一子,可就在几个月前,老衲发觉天府星竟然开始灰暗,接着便消失不见了,可相隔数天后,竟又出现在了定国公府。”
平遥老道听了涉能老和尚这话,惊呼道:“难怪我见此女竟是有母仪天下的面相,可老道细看后却又觉得似乎又有些不像。”
涉能老和尚点了点头,道:“老衲开始也是怀疑,所以才迟迟不敢断定,直到老衲发觉此女身上的天府星竟然慢慢移动,向着具有辅佐之命的天相星而去,天府之光渐渐隐去,那紫薇小星也越发浅淡,这才后知后觉到,此女的命格竟然已改。”
平遥老道恍然大悟,道:“难道说今日差点被老道我误伤的此女,原本并非天府星选定的后位之人,而是附在此女身上之魂?”
涉能老和尚点了点头,道:“若老衲所料不错,此女早在先前天府星消失的时候,就被安国公的此女之魂附身,所以天府星才会重现,可不知为何此女的命格竟然在改变,让老衲一时也摸不清,此女将来会不会坐上后位。”
“若老道所猜不错,今日这年轻人便是辅佐之命的天相星,此女同这年轻人关系非比寻常,长此以往此女的命格才会被天相星所改。”平遥老道说道。
涉能老和尚点了点头,“却是如此,如今此女的命格尚不明确,这二人的路怕是不好走呢。”
“紫薇星暗淡,两个紫薇小星相互争位,竟皆不能向前一步,如今看来竟是全在此女这个天府星的变化了。”平遥老道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
涉能老和尚笑了笑,道:“若非如此,老衲也不会阻了老友,可老友若是因此存了偏执生了心魔,那等到飞升那日若是陨落,岂不是老衲之过。”
平遥道长听了哈哈一笑,道:“难怪老友会将此事同我详说,原是为着如此,老道在此拜谢老友了。”
平遥道长说着,便对涉能老和尚深深作了一揖。
涉能老和尚倒也是受了,不过随后便叹了一口气,道:“是上天还是下地狱,皆在此女的一念之间,老衲倒愿元天相这颗温良恭俭让之星,可以稳住天府星啊。”
平遥听了也哎了一声,“此女虽是善女,可心存怨恨,若真的坐上后位,也不知是好是坏。”
涉能老和尚摇了摇头,笑道:“一切皆要看天意了。”
平遥老道突然想起一事,道:“不对啊老友,今日此女身上并无紫气,老友你是如何算到此女今日有一品官职加身的?”
涉能老和尚大笑了几声,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消失在了这空旷的路上。
而一个时辰前,皇宫中,苏子冉得了双瑞的消息,就同萧易峰两人飞速回了明光宫。
也不知苏子冉到底说了什么,却是让许久不出明光宫的皇后,竟然去了萧飞扬的玉堂殿。
自从从松林围场回来后,於陵清清就住在了萧飞扬的未央宫,今日因着萧飞扬还未批完奏折,所以还在玉堂殿中。
萧飞扬看了看怀中的西洋怀表,恨不得赶快批完这几本奏折,好赶回去同於陵清清一起用膳。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皇上是不是要见?”怀海寿突然走了过来对萧飞扬道。
萧飞扬微微一皱眉,原本还想说不见了的,但是想到已经多日不见苏采烟,还听说她自从自己出发前去松林围场之前病倒了后,就一直未见好,这才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字,“宣。”
苏采烟听到萧飞扬见她,这才走了进来,先是给萧飞扬行了礼,萧飞扬这才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皇后今日怎么过来了?”萧飞扬也仅仅是看了苏采烟一眼,就又低头看折子去了。
苏采烟对这样的情况倒是见怪不怪,轻轻笑了笑道:“皇上,臣妾是来请旨的。”
萧飞扬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问道:“请旨?请什么旨?”
苏采烟看着萧飞扬这样的表情,和如此不耐的语气,心里似乎被锋利的匕首又隔开了一道伤口,脸上却是带着笑意,道:“皇上,在松林围场,救驾有功的众臣皇上皆是给了赏,便是七皇子也得了,可是皇上却是忘了一个人。”
萧飞扬听苏采烟是说的这个,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疑惑的道:“朕竟是忘了一个人?是谁?”
苏采烟笑道:“皇上,是清平县主啊。”
苏采烟说到这里顿了顿,见萧飞扬的脸色并没有不快,这才又道:“臣妾听七皇子说,是清平县主冒死将兵器送了进来,这才解了燃眉之急,况且清平县主还照顾了清清妹妹多日,理应得了赏赐才是。”
听到这里,萧飞扬这才点了点头,道:“确如皇后所说,倒是朕疏忽了呢。”
苏采烟听了,道:“皇上每日忙着料理国事已经疲惫的很,清平县主之事也算的上是后宫之事,若非如此,臣妾也不敢前来,妄议朝中之事是后宫大忌臣妾一刻也不敢忘。”
萧飞扬想了想,道:“那按皇后所说,应当怎么赏赐清平县主为好?”
苏采烟又是淡淡一笑,“清平县主向来是个好的,清清妹妹也对清平县主另眼相待,依臣妾看,不如封清平县主为郡主,皇上觉得意下如何?”
萧飞扬手中的蘸满朱砂的毛病一顿,而后道:“就如皇后所言,封清平县主为清平郡主。这圣旨就由皇后来写,怀海寿,还不快去铺纸磨墨,伺候皇后用笔。”
“奴才这就去,还请皇后移驾偏书房。”怀海寿躬身对苏采烟道。
慕婉涟换上了宫装后,便随同苏子冉一道进宫了。
路上,慕婉涟坐在马车里,苏子冉就打马跟在慕婉涟的跟前。
慕婉涟没有撩开车帘,不过随着马车的颠簸,慕婉涟还是能看到苏子冉的身影在一旁忽隐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