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氏听慕婉涟那么说,心里也是明白的,自打出了个於陵清清,就连慕月婵都被皇上扔到了一旁。原先天女於陵清清和皇帝的事情,祈氏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以后后宫谁才是皇上看重的人,祈氏怎么会不知。
祈氏点了点头,道:“快过去吧,接的万事要小心才是。”
慕婉涟点了点头应下了,又向祈氏福了福身,这才带了门口守着的菱珀离开了。
慕婉涟回到幄帐的时候,於陵清清正要让初雁去寻慕婉涟,就见慕婉涟带着菱珀回来了。
“婉涟,你回来的倒是巧,马上就要摆饭了,我正要让初雁去寻你。”於陵清清道。
慕婉涟听了,道:“劳清清姑娘等我了,适才去了母亲的帐子里说了会儿话,这才回来晚了。”
於陵清清也不介意,只是有些感慨的道:“是该多陪陪母亲,别等到以后想陪的时候,却不能陪了。”
慕婉涟听了於陵清清这话,便看向了她,见於陵清清似乎是有感而发,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便以为她想母亲了。
可天女於陵清清的家到底在哪?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知道。
“清清姑娘,你想家,想你母亲了吗,你为何不回去看看?”慕婉涟这话脱口而出后,才觉得不妥,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
“来不及了。”
於陵清清这话说的轻,慕婉涟好像没有听清,随即问道:“清清姑娘刚说了什么?”
於陵清清似乎发觉自己失言,强笑了一声,道:“我说我如今失忆了,回不去了。”
慕婉涟听了不知为何总觉得於陵清清这话奇怪,也没来的及多想,就见於陵清清摆了摆手,对一个宫女道:“县主回来了,可以摆饭了。”
於陵清清显然是不愿继续说下去,慕婉涟自然也不会追问,两人便安静的对坐着,看着初雁领着一干宫女摆饭。
虽然如今还未回宫,在草原上新鲜的蔬果并不多见,但是给於陵清清准备的饭菜,仍然是以新鲜的蔬菜为主,再配上滋补的粥和一些旁的吃食,绝对是奢侈的很。
只是有一样慕婉涟看着奇怪的很,那就是宫女竟是给於陵清清端了果酒来。
虽然说是果酒,不像男人们用的酒那般,但是果酒的后劲却也不小,一般的姑娘们,通常在午饭的时候是不会用果酒的,生怕午睡过后仍然醒不过酒劲,误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所以慕婉涟看到於陵清清午膳就用果酒很是奇怪。
原先慕婉涟还是上官琉月的时候,几乎是滴酒不沾,每每有宴会,不得不饮的时候,慕婉涟也是这边喝到嘴里,那边就用帕子捂了嘴吐出来。
不为别的,而是因为上官家的孩子皆不饮酒,男子还差一些,女子是定然不饮的。
上官家的孩子,从生下来的时候,就会在背后的肩胛骨的皮肤上刺上一只 。
古语有云,南方有鸟,其名为 雏。 雏发于南海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而 虽然是凤凰的一种,但是上官家的孩子身上刺 ,并没有以皇后自居的意思。
慕婉涟曾听安国公说过,上官源于芈姓,是以官职命名的复姓,但却是黄帝之孙颛顼高阳氏的子孙。
高阳氏亦称玄帝,曾命重任南正之官,掌管祭祀天神;命黎任火正之官,掌管民事,所以上官家的孩子身上才会刺 。
可是 毕竟也是凤凰,为了防止让人看到,所在这个 在刺上的时候,是用了特殊的一种汁液,若非是用酒擦拭,否则根本不会出现。
可不知什么时候,上官家的家规中,又订下了一条不饮酒的规矩,所以不管是上官琉月,还是上官琦云都是不饮酒的,就连原先的上官易寒也一样。
今日看到於陵清清饮酒,慕婉涟对她是上官琦云的怀疑却是少了一分。
只是想到 一事,慕婉涟却是在想,怎么才能有机会试探一下於陵清清的身上有没有 ,若是没有的话,那慕婉涟对她的怀疑也就彻底消失了。
慕婉涟如今这么想,但是却没机会去做,不过想到这几日慕婉涟都在同於陵清清吃住在一起,慕婉涟则要在心里好好的盘算一下,怎么才能用酒去擦拭於陵清清的背。
看着初雁用银针,分别在饭菜和酒水中一一试过没有问题之后,两人这才开始用饭。
大家出身的姑娘,向来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所以慕婉涟一直没有开口,於陵清清也并不觉得奇怪。
两人均安静的用过饭后,这才各自回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隔着屏风,慕婉涟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屏风,似乎能穿透屏风和於陵清清的衣裳,看到於陵清清的背上是不是真的有 的刺青。
这件事在慕婉涟的脑子里时时盘旋,一刻都不能停歇,可是一日下来慕婉涟半点办法都没有想到,不由得有些沮丧。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日,慕婉涟和於陵清清两人就这样一直同吃同住,但是慕婉涟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日,慕婉涟用过早饭去给祈氏请安回来,路上竟是遇到了谭善谦。
看到谭善谦,慕婉涟微微一愣,不过才几日不见,谭善谦的脸色似乎差了很多,想到之前在断崖,谭善谦连命都不要的救她,不得不说,慕婉涟心中是感动的。
谭善谦似乎是刚刚从萧飞扬那里回来,见到慕婉涟也是惊讶了一下,不过想到慕婉涟这几日都住在幄帐,很快就释然了。
慕婉涟主动走上前去,福了福身,有些担忧的道:“谭公子的脸色不大好,可是旧伤还未愈合?”
谭善谦拱手回了礼,浅笑了一下,道:“劳五姑娘惦记,那伤已经快要痊愈,这几日有公事在身,所有有些劳碌,故而起色差了点。”
慕婉涟这才放心了一些,嘱咐道:“公事虽然不能怠慢,但是也要养好了身子,不然若是落下了隐疾可就不好了,这次你为救我,伤的这么重,将来遇上刮风下雨的天,疼痛是在所难免的了,只希望不会为此影响了你的武功才好,不然婉涟心中定然万般难安了。”
听了慕婉涟的话,谭善谦赶忙道:“五姑娘不必如此多虑,那日回来皇上已让最好的太医,前来给我看过,好在没有伤筋动骨,不过当时流的血多了些,看着吓人,实际上并无大碍的。”
慕婉涟并不知道谭善谦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慕婉涟知道当时谭善谦是为救她才如此的,心里总觉得欠了他一份人情。
“若真是如此就好,不过谭公子还要多顾着身子才好。”慕婉涟道。
谭善谦点了点头,听了慕婉涟的叮嘱,脸上有些微红,道:“明日就要拔营回京了,这几日要安排的事宜过多,以后不会了。”
慕婉涟一听谭善谦这话,当即愣了一下,又赶忙问道:“谭公子刚说什么?明日就要拔营回京了?”
谭善谦见慕婉涟有些惊讶,便道:“可不就是,西北战事已起,明日一早就要拔营回京,如今已经吩咐下去了,怎么五姑娘不知道吗?”
慕婉涟摇了摇头,随即赶忙道:“既然明日就要拔营回京,想必谭公子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婉涟就不耽误谭公子了。”
慕婉涟说完,向谭善谦又是福了福身,谭善谦虽然还想同慕婉涟说上几句,但是见慕婉涟似乎有些着急,拱手道:“那在下告辞,五姑娘,嗯,你也保重身子。”
谭善谦说完,不等慕婉涟反应过来,就如一阵风似的走了,慕婉涟见了不由得一怔,说话就说话呗,还脸红什么。
想到谭善谦说,明日一早就要拔营回京,慕婉涟想,若今日再不行动,那等於陵清清进宫自己回府后,以后就再没机会能试探於陵清清了。
想到这儿,慕婉涟暗道一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日必须要行动了。
等到谭善谦的影子都消失不见了,慕婉涟这才对在不远处候着的菱珀招了招手,示意起过来。
菱珀一向将谭善谦看做苏子冉的头号公敌,所以在刚才慕婉涟将她留在一边的时候,就不大太高兴的了,这会儿看慕婉涟竟然看着谭善谦的影子不见了,这才将她叫过去,更是嘟着嘴一脸的不快。
慕婉涟看到菱珀的模样,愣了愣,便道:“菱珀,谁惹你不高兴了,怎么这幅样子?”
菱珀哪敢说是慕婉涟,只道:“没人惹奴婢,姑娘,您看谭公子怎么样,谭公子人可好?”
慕婉涟没有深想菱珀话里的意思,可见菱珀一脸期待的样子,竟以为菱珀是对谭善谦有什么意思,赶忙语重心长的道:“菱珀啊,虽然你家姑娘我从来不觉得做奴婢就低人一等,但是你同谭公子实在不是一路人,况且你还有你的航哥哥呢。好了,我有事交给你去做,赶紧回神了。”
菱珀听了慕婉涟的话惊讶的长大了嘴,不过见慕婉涟一脸的不在意,倒是放了心,轻快的道:“姑娘,您说有什么事要交给奴婢做?”
慕婉涟哪里会看不出菱珀的心思,适才那么说不过故意说的。
“菱珀,这件事很重要,一会儿午膳的时候……”
慕婉涟带着菱珀回到幄帐之后,已经不早了,於陵清清这边也得知明日要拔营回京的事了,便告诉了慕婉涟,让她派人回去收拾包袱,不过於陵清清自己倒是什么都不用收拾,本来她被萧飞扬带来的时候,身上就空无一物,如今这帐子里的也不过是萧飞扬这几日赏赐下来的东西,随便收收也就得了。
慕婉涟听了,依旧是留下了初雁在这边伺候二人,遣了菱珀回去收拾。
菱珀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摆饭,於陵清清并没有注意到,菱珀回来之后就塞给慕婉涟了一样什么东西。
慕婉涟和於陵清清两人照例坐在桌前,饭菜仍旧可口的很,於陵清清的果子酒也摆在桌上。
虽然这几日,於陵清清是每顿饭都会摆上果子酒,但是今日慕婉涟看到於陵清清自己倒了杯果子酒的时候,还是暗自松了口气。
慕婉涟看到於陵清清抿了一口果子酒,一反常态的道:“我见清清姑娘,每日都要喝些果子酒呢,清清姑娘不怕这果子酒的后劲大,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