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苏耀白从自己住所走出,只见其穿了一身灰色长袍,腰间系了两个黑色储物袋,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他略微留恋地看了一眼自己居住多年的石屋,良久,才扭过头,朝南槐谷的山门所在走去。
……
“站住!”
苏耀白随之循着声源看去,只见两名男性弟子正看住自己,两人一胖一矮,年纪相仿,大概三十多岁,均是练气期十层的修为。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唤,想必是这胖子所发出来的了。
苏耀白随即一拱手,“二位师兄好。”
见来人如此有礼,这二人也不由得呆了一会儿。这矮胖修士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那胖子才开口道:“这位师弟,你来此是有什么事么?”
苏耀白闻言,心中当即了然,南槐谷毕竟是个修仙大派,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如今既不是门派开谷纳徒的日子,也不是遣散部分弟子的时候,自己一个练气期弟子出现在这,自然是件奇怪的事。别看南槐谷虽是个修仙大派,可低阶弟子却是没有太多自由的。
“其实是小弟要出谷赴任,担任地方客卿。如今出行在即,还请二位师兄行个方便,放小弟出谷。”苏耀白笑道。
“哦?”胖子不由得奇怪地看了看身旁矮子,轻声嘀咕道:“最近莫非是遣散弟子的日子?这小子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了。”
矮子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那就奇怪了。”胖子皱眉,旋即又朗声道:“这位师弟,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应该有相应的客卿令牌吧?”
苏耀白点了点头,随后一拍储物袋,便从中飞出块巴掌大小的赤色令牌,滴溜溜一转后,便落在苏耀白手中。
“还请师兄过目。”苏耀白说着的同时,手中令牌便抛向胖子。
“嗯……”
胖子略微掂量了一下令牌,随后又仔细地检查起令牌上的花纹细节,确认无误之后,才将客卿令牌抛回给苏耀白。
“这位师弟,你还如此年轻,为何要出谷担任客卿?”胖子显然是个话精,才见面不久,就开始打算打听苏耀白的事情。
只是苏耀白笑着,摇了摇头。那名一直闷声不出的矮子有些烦躁,直接用手狠狠拍了一下胖子,同时从袖中取出一块方型玉牌,向苏耀白抛去。
只见那块玉牌飞至中间的时候,便挂在了半空,咚的一声,仿佛贴在了墙壁之上。此时,那胖子才一脸不满地瞅了瞅矮子,随后也从自己袖中取出另外一块玉牌,抛到先前那块玉牌的旁边。
“嗯?”苏耀白注意到变化,开始留意空中那两块玉牌。
只见两块玉牌慢慢靠拢,旋即紧紧贴在一起,下一刻,两块玉牌便如同门扉被推开一般,向两边倒飞,而与此同时,在苏耀白身前,陡然出现一个两人高的虚幻大门。这种景象,却是苏耀白从未见过的。
“师弟无须多虑,这是因为谷内的大阵被重新布置过的缘故,所以出入的方式比之以前,繁琐了一些。你只要直接走进去就行了。”胖子指着那个虚幻大门,说道。
这个虚幻大门有什么作用,苏耀白并不清楚,毕竟他对于这些阵法之道,可谓一窍不通,是以苏耀白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便按胖子所说,走进了虚幻大门之中,而就在其穿过大门的同时,整个人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刻,一座巍巍大山的山脚下,一阵白光一闪而逝,而在白光闪过之处,蓦然走出一个长相清秀的灰袍青年,正是苏耀白。
“这里是……谷外了?”苏耀白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四周环境颇为陌生。
虽说前面那胖子说这是因为防御大阵改建,所以才会有如此变化。此事兴许不假,但苏耀白却大为不解,这种传送手段,虽说只是近距离传送,但要出入的人一旦多了起来,便会造成极大的负担。
旁人或许不会去深究其中缘由,但苏耀白却会,他在原地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脑海中跳出了一个可能——南槐谷可能打算着,断绝与外界的联系,不过这种状态绝对不会持续太久……
至于为何要如此做的原因,苏耀白便猜不出来了。
当苏耀白将这些思路理清的同时,在其身后,一个男子操着浑厚的声音道:“前面那位师兄弟,可是名叫苏耀白?”
苏耀白浑身一僵,随后又装作毫无提防,循着声音向身后看去,同时法力涌动,注入双眼之中,运行起天眼术,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人。
只见来人四肢百脉中流动着不多的法力,修为竟跟苏耀白持平,也是练气期六层的样子,只是这人的岁数比较大,大概二十几岁,身穿与苏耀白一样的灰色长袍,个头比苏耀白高了半个头,一脸老实忠厚的样子,正笑嘻嘻地同苏耀白打着招呼。
这人悄然无声地在自己身后出现,已然令苏耀白生起了提防之心。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指教?”苏耀白一脸淡然地说道。
“看长相我比你大了不少,那我便称呼你为苏师弟吧?”
那人见苏耀白没有摇头,便继续说下去:“是这样的。我此次也同苏师弟一样,需要前往丰元郡担任客卿供奉……”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只见苏耀白语气冰冷,“在下先前并未听说过,丰元郡需要两名客卿的。阁下所说,当真?”
“看来这家伙并不好应付啊。”陌生男子在心里暗道,随后又装出一副老实模样,诚恳道:“苏师弟有所不知,那丰元郡素来龙蛇混杂,聚集的都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很久之前,便有几名客卿死在那,门派极为重视,故而从很久之前,那些抽到去往丰元郡的客卿,都是两人一组,确保安全。”
苏耀白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悻然说道:“看来是小弟孤陋寡闻,错怪师兄了,不知师兄如何称呼?不过,为确保师兄所言非虚,还请师兄将身份令牌与客卿令牌一并交予小弟查看一二。”
“那是自然……”陌生男子说着,便从储物袋翻出两块令牌,抛向苏耀白,同时补充说道:“在下名为季建修,不过平时师弟你称呼我一声师兄即可。”
“好的,师兄。”苏耀白接过两块令牌,表面装出认真甄别的样子,实际上其心念如电,在盘算着来人真正目的。且不去考虑这陌生男子所言真假,这人既然能出示这令牌,并且说出早已准备好应付自己的套口,那必然是有备而来。苏耀白如此做,也只是为了麻痹对方。
不是苏耀白过于小心,而是面前这男子太过异常,若是其真是所谓的另一位随行客卿,那为何不在先前的时候去飘叶涧同苏耀白打声招呼,反而偏偏跑到这里侯着自己?
出门在外,山高路远,难免有些不测,小命人人有,但也就一条。总而言之,还是小心处理的好。
苏耀白检查完,走到男子面前,赔笑道:“还请季师兄多多包涵。”
这姓季的见暂时蒙过了苏耀白,开心地道:“哪里的话。对了,我从昨日便做好了准备,你看。”他指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在那,两匹快马正系在树干旁。
“师兄准备得真周到……连在下的马匹也准备好了。”苏耀白面色平淡地说着。
“哪里,谁让我比你大了几岁,总得有个师兄的样子。”季姓男子腼腆地说道。
可这话才落入苏耀白耳里,其心中杀机当即一闪而过,他已然确定了面前男子对自己必然有所图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