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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谢盼

“啊,雪儿,别走!”

一声惊叫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凌晨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直立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头看了下四周,发现夜里有点黑,只有些许月光从窗子照进屋内,周围显得有点静,只有不远处道路上偶尔传来的汽笛声,还有旁边舍友胖子飘来的呼噜声。

凌晨摇头失笑,“这死胖子还真能睡,这都没能把他惊醒。”接着又轻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了,回忆着梦里跟雪儿相遇的前前后后,与自己记忆里一般无二的情景,每次画面总是停留在雪儿在自己怀里像雪消融那一刻,他便醒来了,他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疼。

有些人,注定是过客,就算他们曾经天天与你相处,但他们的突然离开,只是让你觉得人生中换了一批过客而已。而有些人,哪怕与你只相处了那么几天,甚至更短,他们的忽然离去,会让你痛切心扉,永生难忘,也不想忘记,他们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你的心上,刻进了你的灵魂深处。

毫无疑问,雪儿的离去,对凌晨来说是一生的痛。

而凌晨在雪儿离去不久后,他才突然发觉雪儿跟他小时候时常梦见的那个女孩子身影,身形与气质惊奇的相似,几乎就是雪儿长大后的模板。从此他认定那个身影就是雪儿,这完全是一种直觉,不然怎会有莫名的熟悉,又一样的让他心动。

每每想起这个,凌晨就悔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当初的种种早已显示他跟雪儿关系绝非寻常,而他当时就像个傻子一样蠢笨,惘然无觉,只是把雪儿当成一个好玩伴。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真是古人诚不我欺!”凌晨不由感伤与懊悔,便是其中种种辛酸苦辣,更待与何人说。

凌晨伸手摸摸了枕头底下的一块玉佩,这是雪儿留给他的唯一礼物,他一直带在身上,只在洗澡还有睡觉时才取下来,这样,他就觉得雪儿从未离他而去,也能感受到玉佩上雪儿残留的气息。

摸着玉佩,凌晨感到丝丝凉意。玉佩四四方方的样子,看起来似玉非玉,不怎么显眼,呈月白色,一面光滑,另一面有些刻画,看起来像是一种字体,但凌晨查过很多资料,也没能明白这是什么字,估计这是另一世界的文化。还有玉佩下面坠着屡屡红线,也不知是装饰,还是有什么其他作用。

此时,玉佩好像在月光下闪烁着光晕,很淡很淡,凌晨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看着窗外,“雪儿,你知道我在想你吗?”凌晨小声呢喃着。

从雪儿离去后,他心底就隐约出现了一个预感,知道自己也许在不久后也会离地球而去,所以他倍分珍惜留在这里的日子,虽然平淡,但亦可铭记在心。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通过寻常办法离开地球的,难道真要将来坐飞船?他怕自己等不起了。

凌晨悄悄起床洗了把脸,然后继续回到床/上躺下了,只是脑海里总是浮现着雪儿的身影,挥之不去。

现在凌晨已经十八岁了,是一名高三学生,他一直很聪明,也够用功,现就读于县城重点高中。从读书起,他就得到了很多奖励,还有奖金,大大减轻了家里的负担,每次得奖,父母亲就笑得合不拢嘴。

离高考就只有十来天的时间了,凌晨现在住的是跟一同学在外面租的二人房间,舍友是谢盼。凌晨刚上高中不久后,在加入的学生会里就认识了谢盼,虽然当时两人还不是同班同学,后来分班后,两人有幸分到了同一个班,而且高三分班时,两人也没有分开,慢慢的,两人的关系也就特好了。

凌晨跟谢盼是在高三时才在外面租的房子,现在的房租也一直都是谢盼付的钱,他是这个县城的富二代。谢盼知道凌晨家里条件不怎么好,本来凌晨想一起分摊的,但拗不过他,也只好由着谢胖了。

凌晨明白,虽然谢盼家里不差这点钱,而且自己还是能承担起这些钱的,但每次当他提出这样的想法时,谢盼都说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就不要跟我计较这些。凌晨感到很幸运,有这么好的朋友,心底也暗暗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回报于他,他不喜欢总是承受,有些东西实在太沉重了。

天还没大亮,凌晨就起床了,先刷了牙,洗了把脸,然后就出去跑步了。这是他的习惯,每天早上跑上几公里。

当凌晨满头大汗回到租房时,谢盼还在呼呼大睡,他早已见怪不怪了,这是他每次跑步回来时必然看到的情景,兴许哪天,胖子早起了,他反倒觉得奇怪了。

“喂,胖子,胖子,起床了,再不起来就又要迟到了。”凌晨摇摇头,过去拍了拍谢盼。

谢盼迷迷糊糊睁开眼,“嗯,天亮了,晨哥,早啊。”

晨哥,是谢盼一直对凌晨的称呼,后来,身边的同学也大都这样叫凌晨,而凌晨则是一直都称呼谢盼为胖子,尽管谢盼总是要求凌晨要像其他人那样,叫他小胖。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想到的自称,这还是他每次自我介绍时,都请求大家这样称呼他的。

谢盼身高有一米七左右,总是留着寸头,圆圆的脸,略高的鼻梁,还有双浓眉大眼,有点膀大腰粗。胖子年年说要减肥,结果每年都要换更大尺寸的裤子。

“还不快点,等下又要被班主任骂了。”学校是允许在外面租房子的,但是不能迟到,不能违反有关校规,而且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故,学生得自己负责。

“好的,恩,还是在外面租房子好呀。”说着,只穿着条大裤头的胖子从床上爬起,还抖了抖腰上的赘肉,叹口气,“哎,果然越来越丰满壮硕了,典型重量级人物,祈求佛主原谅我一生不羁放纵爱肥肉。”这胖子还是个佛门信仰者,左手成天戴着一串紫檀佛珠。

“我说胖子,别在晒你的肥肉了,还肥满,估计阿弥陀佛看到会恶心想吐。”凌晨转身去换了身衣服,口中这样打笑着。

谢盼笑嘻嘻穿好衣服,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凌晨也很喜欢在外面租的房子,主要是在学校宿舍时,有时他从梦中大喊惊醒,总会吵到舍友们,久了后,他们心底难免有意见,甚至差点以为他神经病,告发上学校了。而胖子主要是因为不喜欢住在学校宿舍了,老早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了。因此两人一拍即合,就这样租到了一起,相互起码有个照应,再说两人关系也挺铁的。

最近一年,凌晨总感到有时胸闷的慌,喘不过气来,有一种好似天地在排斥着他的感觉,去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好在每次发作时间不长,而且也没什么后遗症。

奇怪的是,谢盼说他有时也有这种感觉,胸口发闷,去医院也没发现什么怪异,而且也是上高三时才发生的。

这让凌晨都感到稀奇,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外界来人,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只是为何胖子也会有类似情况,难道他也是外界来人。如果是,他是怎样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过凌晨却没跟谢盼说明自己的猜测,他也没有从胖子身上感到什么恶意。

租房的地方离学校也不是很远,凌晨跟谢盼两人,一人买了一辆自行车,骑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赶到学校,两人在食堂吃了早饭,就一起到教室复习去了。而中午饭,晚饭都是在学校吃的,午睡也是在学校宿舍,只有晚上十点左右下了自修,两人才回到租房休息。

这一年来,两人都是这样过的。

终于,高考如期而至,千千万万的考生,寒窗十载,是否能提名金榜就看这次了,有些人注定是要一飞冲天的,而有些人却要名落孙山。活在这个时代,激烈的竞争有时总让人抓狂,却又倍感无奈。

对于这次高考,凌晨非常有信心,他从容不迫,稳定答题。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终于考完了。”走出考场的凌晨,仰天在心底长舒了口气。

这些日子,他总感觉压抑着口气,每次到教室看到那些挥洒汗水发奋,有时像入魔了似的少男少女,他就不禁被感染了。

此时考完结束,顿时感到全身轻松了许多。

漫步在校园走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有的心情舒畅,有的愁眉苦脸,有的面色平淡,凌晨不禁感叹,“真是一场高考,尽显众生百态。”

在这个日子里,总有人忧,也总有人喜。

“喂,晨哥。”这时,胖子的声音从后方远远传来。

凌晨回头,就看到胖子正在远处向他小跑过来,肚子和腿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看着他,真让人担心这胖子会不会忽然把自己给绊倒在地,凌晨赶紧迎上前去。

“嗨,胖子,我说你也该减下肥了吧。”凌晨有点担心地看着谢盼,照这样下去,胖子的肥胖症恐怕会带给他很多麻烦的。

谢盼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随手甩了甩,有点气喘吁吁道:“没事,以为我不想呀,制定的减肥计划都告失败啊,其实,我也不是很胖来着,打篮球还杠杠的。”

凌晨点点头,知道这胖子活力充沛,总是活跃在学校篮球场上,接着问道:“胖子,考得怎样。”

一般来说,高考刚结束后,都不会问对方答题情况的,总有点忌讳,但凌晨跟谢盼两人关系非凡,自然不用在意。

胖子点点头:“一切顺利,这次感觉特别有感觉,你呢?”

“嗯,不错不错。”凌晨也笑着点头道,兴许两人都能够报一所不错的大学了。

“对了,晨哥,考完了,想不想出去游玩游玩,这些日子总是憋着口气,早想出去放松放松了。“

“好呀,不过去哪里玩呢?”凌晨也想出去走走,从小到大,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现在即将在这里毕业的县城了。

“恩,去美国纽约玩好不好,我家刚好有个亲戚在那边,兴许还可以看到我的篮球偶像。”谢盼不假思索回道,显然早有打算。

“出国,在国内游玩一下就行了吧。”凌晨皱眉道,一下子就出门这么远,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也不知道家里允不允许。

“噢,晨哥,对不起。”谢胖知道,凌晨家里的条件一般,出国要担当一定费用,以为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凌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谢盼会错意了,其实凌晨这些年参加全国各种知识大赛,还是有点积蓄的,出国的机票还是买得起的。

凌晨笑着摇摇头,摆手说没事。

谢盼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接着道:“一起去吧,这回我请你,高中三年同学,这是天大的缘分啊,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都少了,或者,再次见面已物是人非,甚至物非人非了,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搞次大大的回忆,不枉我们兄弟一场啊。”说道最后,胖子的表情都有点严肃了。

凌晨知道谢盼是个土豪,国内的一些名胜景点恐怕都已经玩腻了,再者听到他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点头同意,不过坚持要掏自己的腰包买票。

胖子点头,说他会叫老爸帮他们买票还有办好一切手续,到时只要把身份证给他就行了,还有配合一下就好。身份证,凌晨早就办好了,现在一直带在身上。

两人就走在校道上,谢盼在一旁不时左喵喵,右看看,一双眼珠子不停地转,嘴里喃喃着:“走之前,一定要多看看,多留下些美妙回忆,不然以后可没机会了。咦,这妹子怎么这么胖了,哎,多日不见,居然已女大十八变。我告非,那妹子居然这么漂亮了,以前竟然没发觉,真是罪过啊,还有……”

凌晨则一边走,一边低头思量着怎么跟家里说出国游玩,他知道,如果一下子去这么远的地方游玩,还人生地不熟的,父母亲肯定担心不已。好在谢盼有个亲戚在那边,还不至一到地方就昏头转向,语言还不通,虽说凌晨自信自己的英语还是不错的。

(嘿嘿,新鲜出炉的小胖子,你们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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