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伯的话很有道理,意识即是思想,肉体的疼痛是一种表象,痛感来源于思想。思想能够压制住疼痛,当做虚无,就能够减少来自于体内的痛苦。
江无涯只是点点头,双目依旧紧闭,意识在大脑之中穿行,全心投入星辉的疏导和牵引。一刻钟的光景,体内经脉之间传来了稍许的炸裂声,之后声音渐渐消失。随之,体内的灼伤感慢慢消退。
“雨伯,我饿了,”江无涯睁开眼睛,有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雨伯看着他,蔓延的慈爱,呵呵笑着说:“那是当然了,都过去十天了,你如果不饿,那才是奇怪呢?”
江无涯吃惊地看着雨伯:“我在这里冥思苦想了十天?用了十天的时间才引入星辉?”
雨伯点点头,慢慢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这已经是奇迹了,如果不是你的星魂体显现,如果是一般的修行者,即便是用上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时间,也未必能够感知到星辉的存在。”
说完,雨伯随手抓过一块不大的石头放在江无涯的手里,呵呵笑着说道:“你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块小石子砸碎。”
江无涯有些茫然,石块虽然不大,即便是有铁锤,也未必能够轻而易举地砸碎,何况是用拳头。只是,既然雨伯这样说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把小石块放在地上,江无涯咬咬牙,准备忍受住巨大的疼痛。然后,甚至是闭上了眼睛才用力砸了下去。
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江无涯已经感觉到碎石飞溅。睁开眼睛,嘴型夸张地难以合拢。可不是么,那块小石头已经是四分五裂,虽然没有成为粉末,但是对于江无涯来说,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看着江无涯吃惊和夸张的表情,雨伯笑呵呵地说道:“这就是星元的威力,证明你已经开始踏入修行的门槛。我给你的秘籍想必你已经记得差不多了,应该知道你拥有了最基本的星元之力。当然,绝对不可以因此而骄傲,仅仅是跨入了修行的门槛而已。而且你的星辉经脉还没有形成,需要每天坚持,直到星辉经脉形成,星元能够轰断碗口粗的树干,拥有了聚星一重的修为,才算是一个真正的聚星境修行者。”
雨伯说完,从山洞内取出一些水果递给江无涯,这就是一日三餐的粮食。雨伯常年居住在赤峰山,只是偶尔出去走动,顺便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回来,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在赤峰山上采摘野果来吃。
吃过水果,雨伯说是有事,要下山走走。自从来到这赤峰山的半山腰,江无涯还没有看到雨伯离开,甚至还不知道他是如何采摘那些野果。如今雨伯说要离开这里,江无涯倒是想看看老人是如何离开。毕竟,从这里到山顶,至少也有三五千米的高度,到山底就更是无法想象的高度。
这时,雨伯朝着远处一声长啸,转眼之间,似乎是从天宇之间飞来一只白鹤,体型硕大,和李婉莹的那只金雕差不多。白鹤飞在空中,几声长鸣,似是十分兴奋,朝着这边飞来。
“嘿嘿,这家伙就知道我要下山,总喜欢去热闹的地方,所以高兴,”雨伯拍了拍白鹤的头说道。
江无涯可从没见过这么大体型的白鹤,高兴地也想要摸一摸它的脑袋,岂料刚刚伸出手,白鹤的一只爪子微微一抬,一脚就把他踢开,直接滚进了山洞。
“鹤儿,不得无礼,这是我的学生,”雨伯轻轻呵斥道。
江无涯灰溜溜地爬起来,这下可不敢再靠近白鹤。这家伙看上去温顺,可是力道却奇大,而且很如此的凶悍,江无涯可不敢招惹。
“无涯,吃亏了吧?呵呵。你可是不要小瞧了我这鹤儿,你的星魂眼还没有形成,并不知道它已经是七级的妖兽。我走后,山洞内的秘籍你可以抽空看看,以免将来到人世间走动,不知道妖兽的可怕,”雨伯说着,用手指了指秘籍存放之处。
江无涯倒是不在意什么秘籍,关心的是雨伯离开的时间。听老人的意思,离开的时日好像不会短。
“雨伯,你要离开多久?”
“这个嘛,我也说不准,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雨伯说道。
“可是,如果你几个月不回来,我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
雨伯嘿嘿一笑:“这个嘛,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不过呢,我给你准备了半月的粮食。之后的事情就只能是靠你自己解决了。好在,每隔一个月,我这里都是虎狼凶兽聚集的地方,它们看好了我住的地方,所以到了日子,就有级别很高的凶兽过来想要杀我取而代之。如果你不抓紧时间修行,到了那个时候,不但是没有吃的,还会被它们吃掉。只是,如果你能够在短时间内聚星成功,拥有一重以上的修为,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的运气,或许就可以降服其中的一只凶兽,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在这方圆千里的山峰之间穿梭,不用愁吃穿了。”
江无涯真是有点欲哭无泪,这么说来倒好像是有点离开了虎穴又入了狼窝的感觉。雨伯把他一人扔在了这里不说,竟然还会有凶兽定期前来,岂不是凶险万分。不过,雨伯这么做,很显然也是用心良苦,是给他绝顶的压力,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吧,雨伯,您就放心走吧,希望回来的时候还能够看到我,”江无涯故作镇定地说道。
雨伯笑笑,不再多说,踏上白鹤,转眼消失在天宇之间。
“现在,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江无涯叹了一口气,心中多少有些悲凉。他忽然想起了父亲,更想你母亲,他们的微笑,好像就在眼前。
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成功。
想到这,江无涯心念收回,清空乱绪,悠然坐于山洞之外,开始引动星辉在体内运行。雨伯所给的修行秘籍之中记载,第一次星辉入体成功之后,接下来就要采用意识控制着入体的星辉,绝对不能够任由星辉随意进入,需要缓缓而行。
可是,入掌的星辉,似乎是如鱼得水,全然不听凭意识的控制,随意流窜。江无涯感觉到体内的经脉似乎要爆裂,星辉再次在体内肆虐。
不好,江无涯心念闪动,随即收回手掌,不再让星辉落于手掌之中。体内的爆裂感这才停止。只是,经脉溶解的疼痛还在延续,用意识压制之后,才慢慢止息。
“如何才能够让星辉缓缓而行呢,目前可是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落入手掌的星辉,只有到了定星境的修行者才有那样的实力啊,”江无涯暗道。
不能停下来,江无涯再次开始。这一次,用了一只手掌,而另一只手,手指微缩。在感知星辉的细线落入手掌的一刹那,手指轻弹,断掉几根细线,只是留下少许的细线沿着手掌潜于经脉之中。这一手段真的是很管用,虽然是身体内因为经脉的溶解而还有痛感,不过已经是很轻微。
“看来这样还可以减少痛苦,”江无涯很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无涯都用这种手段引导着星辉在体内运行,肉体经脉已经渐渐被星辉取代。到了第七天,他开始增加星辉的数量,甚至最后放弃了减少星辉的手段,任由其自由涌入。
此刻,他的身体之内,似乎是一片通明,五脏六腑似乎都可以清楚看见。江无涯兴奋异常,因为这一刻,这样的情形,完全代表着肉体经脉已经彻底被星辉溶解,全身的星辉经脉已经初步形成。他的目光,竟然可以看到很远的山峰之上的树木,还有飞动的小鸟。
难道是星魂眼已经初现?江无涯的心跳得很厉害,对于他来说,这可是一件无法形容的惊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说,他已经具有了聚星一重的修为。
江无涯一跃而起,气势汹涌,朝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颗还算是很年轻的松树一拳轰出。星元滚滚,星芒闪烁。咔嚓,那颗松树,竟然毫无悬念地从中间断裂。
江无涯的脸上,惊骇之余,却是无比的惊喜。我真的是成功了么?真的是聚星境的修行者?
“父亲,母亲,江家全族的冤魂,我终于有可能给你们报仇了,从今天开始,我真正地踏上了修行之路,从今天开始,我真正有机会给你们报仇了。”
“杀了胡之用,杀了他全族。”
“该杀的,我都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