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走在城外虽然路途颠簸,但李烟景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秦书淮一问才知道,以前她在寺院的时候,寺院的空气也是这般的好。
想来她很久没有出过城了。
四月的晚风吹的人心里痒痒的,李烟景倚着树,看着在架子上的野鸡,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一脸憧憬的看着那只鸡,肚子饿没办法。
秦书淮长得不错,属于阳光型的男人,可能是基因好,再不就是吃的好。反正在金陵城少有这么高个子的男人。
可能是习武的原因他皮肤黝黑,侧着身子李烟景看见他高挺的鼻子,光滑的下巴,此刻正瞪大了眼睛抿着嘴,手里拿着木棍十分认真的在烤鸡。
虽然李烟景觉得那其实就是左捅一下右捅一下。
但不可否认他长相很是帅气。
透过火苗能看见,旁边两个小丫鬟眼睛一眨一眨的偷瞄着他。
烟景漏出一抹浅笑,她年纪和这两个小丫头差不多。
她们两个和一个小厮是出城前半个月买来的。
小厮叫徐青,不爱说话人却十分本分。
而这俩丫头,一个叫欢歌,一个叫笑语。
是亲姐妹,欢歌大笑语一岁,对于这个名字,李烟景给她们的父母狠狠的点了个赞。
可能是她经历的多些,也可能是在儿女情长上无心。
看见这姐妹俩花痴的样子,竟不由的扯出一抹妈妈笑。
她动了动僵硬的腿,毫无反应。
于是她支起手臂,刚要往上挪一挪的时候,一使劲压住树枝的手崛起散落在地上的樱花。
李烟景尴尬的看着被她打断的三个人,本来不想麻烦她们的,转身对一旁的徐青说:“你扶我一把。”
已经动身的秦书淮一听又坐了回去。
“姿势不对,我就是换一个。”李烟景抱歉的解释,眼睛不经意瞄在那片落在烤鸡上的花瓣。
莫名的忧伤如同那火焰迎面而来。
那片樱花就像她,开在最好的时候坠落。
本想消失在尘埃却被人生生的架在火焰上。
她情绪就像失去水份的花瓣,被烧焦消失在风里。
那些以为不在意的过去,原来竟还这样的不甘心。
谁也没说什么,空气中又恢复了寂静。
秦书淮翻了下烤鸡,瞅了两眼然后撒上盐巴,又放回架子。
一只鸽子落在秦书淮的身边,他熟练抓起鸽子,从小腿处拿出张纸条。
然后他的表情变的十分难看,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烟景,她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只鸽子。
“小……”秦书淮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书淮啊,要不咱们把这只鸽子也烤了?”李烟景两眼放光说的认真,那鸽子回头似瞪她一眼,十分识趣的飞走了。
“这……”想说什么的秦书淮也忘了。
次日一向起床很晚的李烟景破天荒的在欢歌笑语的搀扶下,一路被拖到正在练剑的秦书好面前。
秦书淮见她伸手要去扶,李烟景不留痕迹的避开了,然后拿出了放在手里写好的信递给他
那是两封信,一封是写给他的,一封是写给国主的。
“小姐,你这是?”秦书淮看见信大致懂了,将信塞回她手里。
“小姐,我奉了国主之命保护你安危是不会就这样走了的。”
李烟景也不急着给他,冲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惦记我的安危,不过没事的。你本就志不在此,昨天你收到了国中变故的消息,十分着急,我都看在眼里,你在我身边怕是也会心神不宁,不能全心全意照顾我,等你解决好了心里也就没有遗憾了。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护送我去找延沼大师也是不迟的。反正我会在敬州多留些时日。”说罢又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这次秦书淮犹豫了,他自是想回去的。
他本来就觉得武死战,文死谏。男儿就是应该站在战场上可是国主却安排他来护送李烟景。
他心里起初是有些不甘的,可是现在机会摆在他眼前,李烟景让他回去,还亲自给国主匿了书函。他竟有些动摇了,这半个多月照顾她好像也是一场战争。
看到秦书淮的犹豫,李烟景又说:“这两封信,一封你拿给国主看,他便不会降罪于你,一封回到金陵自己看看,希望能帮到你。”
李烟景见他接过信,转身又在搀扶中回到马车。
秦书淮站在哪良久,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咳嗽声。
摸了摸怀中还剩一半的药瓶,对着她的方向深深一拜:“书淮定会早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