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曲把颜烬,飞絮,柳霖峰还有南宫意妍都传到了崇光殿。
江白曲没有说话,拿起了那幅一尺图,飞絮看到一尺图,眸子顿时都亮了,惊道:“怎么回事?”
江白曲笑着看了看飞絮,然后道:“飞絮,让南宫小姐给你解释吧。”
南宫意妍对着颜烬,飞絮还有柳霖峰行了个礼,道:“娘娘,公主,大人。昔日家兄执笔此画,描绘辰妃娘娘容貌,乃是以为凭据,最为一个信物来保护娘娘安全,如今这幅画被人偷盗出来,就是说……”
飞絮接口道:“就是说杀手再度出现,水湄的安全,很是问题。”
颜烬一愣,但是却来不及出神,而是着急问道:“对头杀手是什么人?”
南宫意妍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应该是北堂家的杀手,但是说是北堂家,其实就是北漠皇族所遣。”南宫意妍有些犹豫是因为这事情虽然矛头都指向北堂家,但是毕竟没有凭据,也不好一口咬定。
然而大家却都清楚,能做到如此的,出来北堂家,还有谁呢?
柳霖峰只是暗暗点头,却始终没有开口。
江白曲看了一下,静静的开口道:“现在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不想让水湄知道。”
颜烬点了点头道:“恩,陛下说的有理,水湄刚刚做了娘,此时这种事情,定会让她很难受。”白曲的声音很冷静,还很有条理的道:“对,所以才把诸位叫到这里来,就是研究一下,我们该如何行事。”
飞絮想了一下道:“皇兄,既然这杀手早晚是要来的,我们不如请君入瓮。”
白曲狡黠的笑了,道:“飞絮深得我心意,说说吧。”
飞絮点头道:“是,皇兄命我查找刺客的这一年,最后的线索是断在了秦山关的,但是……”飞絮平素说话很少犹豫的,但是她说着说着却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好一下说出,思虑着。
江白曲和颜烬都看出来了,南宫意妍倒是不解,而柳霖峰的身份在飞絮之下,也不敢插话。终于还是白曲道:“飞絮,无论什么,你但说无妨。”
“而且苏璃的失踪,可能也和他们有关系。”
“哦?”江白曲和颜烬听到这话,经都不自觉的惊讶了。而江飞絮却有些担心的点头道:“那日大殿上,皇兄把她那样抛在那里,很难说,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对皇兄不利的事情。”
江白曲点了点头道:“不过,这还是次要的……”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柳霖峰开口道:“陛下,臣有一策,不知妥否?”柳霖峰始终有一点担心,说话很是小心谨慎。
“准你无罪。”
柳霖峰有些释然的一笑道:“陛下既然有意请君入瓮,不如另觅一人,易容成辰妃娘娘的模样。解释我令内侍卫警戒于内,公主殿下携神策军逡巡于外,九重宫阙,我就不信能叫杀手得了便宜!”柳霖峰的话大有些运筹帷幄的味道,似乎谋划好了棋局只待那人上钩。
颜烬听到这里,不由疑惑道:“柳将军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不过水湄要怎么办?这件事情,应该是瞒着她吧?”她说的时候,略略思索,然后又道:“那么如何使别人扮成水湄的样子?又是要何时扮成水湄的样子?又要如何将水湄匡出辰霄殿?而那杀手又是什么时候来行刺呢?”
江白曲点了点头,道:“果真是颜儿你心思缜密,这也是我找你来的一个缘由。”
颜烬想到这里,有不又开口问道:“然后我最不解的便是,为什么敌国的杀手那么执着的要杀死水湄呢?”
江白曲叹了口气,有些神伤,甚至低落道:“一定是为了朕的缘故。”
颜烬无言。
而这个时候,却是一阵子脚步声传来,大殿外的走来的那个女子,正是大家紧张的易水湄。
易水湄浅黄色的衣服好像一抹阳光,亮丽而不艳俗,她缓缓走到门口,谈了一下头,却又看到颜烬,不由疑惑着道:“白曲,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她好像有一点内疚的声音然人说不出的怜爱,白曲笑了一下道:“怎么会呢,我们不过是在商量过些日子晚宴的事情。”
“晚宴?”水湄叨念了一下,不由问道:“是什么晚宴呢?水湄怎么不记得?”
颜烬扑哧一笑,也立刻圆场道:“傻水湄,自然是公主的百日晚宴啊。”她笑她竟然连这个都没想到。
水湄听到这里,心里默默地高兴,脸上一红,暗自道:“白曲找了这么多人来,原来是为了舒儿的事情。”她慢慢走进殿,行礼道:“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讲?”
江白曲看着水湄自然是无比高兴,却也心底纳闷:“怎么今个都这么拘谨,莫非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不想在说什么但说无妨,于是道:“水湄的事情,自然重要了,快说吧。”
易水湄想了一下,郑重道:“舒儿现在还没有封号,我想……我想陛下能在她白天的时候,赐封她为长忆公主。”
众人刚开始,只道是易水湄爱女心切,但是听到长忆公主这四个字,就是连南宫意妍也叹了口气,喟然感慨。是的,那时白忆的死,举国皆知。
白曲漠然没有说话,水湄以为白曲有些犹豫,急忙道:“我虽然见不到白忆公主……不曾有缘与她交语,但是水湄却时刻不能忘记她,若是没有白忆,就没有今天的水湄,更没有雪舒……所以……”
白曲笑了,这个笑很欣慰。他制止了水湄动情的话:“水湄,我知道,我自然是要应允的。你放心吧。”
易水湄这是抬起头,焦急的容颜展开,浅笑着行礼道:“多谢陛下成全。”
“我应该谢你成全。”
江白曲笑着站起来,挥袖之间却是不小心的将一摞子奏折扫到了地上,而那张一尺图,失去了奏折这屏障的掩盖,一下显得那么扎眼,就在长案之上,易水湄本是说去帮忙拣奏折,颜烬飞絮又怎好揽着?
颜烬随机应变,拉着水湄道:“水湄,还未给你介绍,这是南宫九的妹妹意妍。”她说着缓缓侧身巧妙挡住去路,然后左手一挥,指向南宫意妍的方向。
易水湄本是无心,却突然觉得有恙,不由行礼却问道:“南宫小姐今如何有时间来涵合做客?”这话本是不应该她问的,但是水湄心里却藏不住话,是了,为什么呢?
南宫意妍一时语塞,易水湄察觉出来,淡淡道:“颜儿,你们瞒我什么?”
颜烬睁大眼睛,没有说话,好像疑惑,却是再也无法瞒住水湄,水湄亦没有开口,而是快步绕过了颜烬,朝着白曲的长案走去,白曲抱着奏折,却又如何来挡住水湄?他想把奏折放在一尺图上面的时候,水湄却已经是轻笑着看到了那张一尺图。
“呵,原来是为这个。”易水湄看着那张一尺图,淡淡的一笑,这个笑容有一点冷,好像是在说:“原来我又要倒霉,你们却不肯说么?”
但是她没有责怪,而是闭上眼睛,随着众人的默然短暂的沉默,然后道:“我们打算如何应对?”
江白曲一愣,没想到易水湄的反应竟是如此出奇的平静,不过若然不是如此,又该是如何呢?江白曲静了一下,心道还是要找人来替换水湄,才能甘心,于是道:“我们方才商议,要水湄你移出辰霄殿来,而找人易容成你的模样,方可以免你无事……”
“错。”易水湄的声音出奇地冷静,却有些让人无法辩驳的那种神秘力量,好像一下让你窒息。
她又说了一遍:“错。”
江白曲不解,看着她,似乎在等她揭晓答案。
易水湄转过身子,看着众人,又看了看白曲,淡淡地道:“那人若真是当初所说的北漠指使来的杀手,为什么是取我性命,而不是别人,难道这个人不应该……”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难道这个人不应该是白曲么?”
飞絮大惊,这么开口难免大不敬之嫌,但是,却是板上钉钉的实话,让人无法否定。
而易水湄说到这里,话却未完,又开口道:“尚且不论那人的真正意图是什么,杀手多少,无论是谁来替我,不又一样是万般危险么?”
易水湄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沉重,自从她目睹了白忆的死之后,那美丽的笑容给她的不是挥之不去的阴霾,而是一种力量,让她告诉自己应该长大,她似乎从白忆死去的缩影上看到了很多家国之任。
易水湄的声音慢慢的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