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采儿她那位所谓的的娘亲将她带到一间偌大的灵堂里,前堂上立着一排排牌位,周边都挂着白绫,似有风吹来,凌乱在灵堂里,可能因为这里放着许多牌位,这让穆采儿不禁觉得那些乱飘的白绫,像是牌位上那些人的鬼魂,顿时一阵惊悚,寒毛直起,死死盯着周围。可这一盯,便盯上秋月娘的眼,这让穆采儿赶紧松解自己,假装非常淡定地应观一切,两眼瞎转悠,随后冲秋月娘一个自以为很甜美的笑容。但是秋月娘的表情有些冷淡,于是她那甜美的笑也就僵硬在嘴角,很快淡下来。
看着这么严肃而又庄重的场面,穆采儿可以认为她娘亲是带她来见祖宗的。
秋月娘转身,上香给牌位上的人,顿时空气里闻来一股浓重的烟香味。
这时,传来秋月娘的声音,“我是带你来见你父亲的!”
可能灵堂内太过安静,以至于竟出现回声,这把穆采儿吓了一跳,不过吓住归吓住,她对秋月娘的话不明白,什么叫做带她来见她父亲,难道她那所谓父亲已经化成牌位立在那里么?
“你父亲已经死了,”秋月娘回过身对穆采儿说道,“就在你掉下悬崖后不久,被人杀了。”
“杀了?”穆采儿一怔,抬眼却寻着那些牌位,想着哪个牌位是她爹,不过,在这祖宗里面里,哪个都是牌位都刻着穆字。
“你父亲叫穆峥。”仿佛是听到穆采儿的心声,秋月娘说道。然后穆采儿在众牌位里寻到穆峥的牌位。
那是在最下一排放在最中,离香火最近的牌位,金漆牌位雕刻着穆峥之墓,四个字,龙飞凤舞,却突然有些恍眼,让穆采儿不敢去看,她有些害怕。
出于本能,穆采儿问,“谁杀的?”
“是他曾经最信任的徒弟,于枫!而且你会掉下悬崖也是因为他。”秋月娘说道,在说出于枫这两个字时,秋月娘基本是啃咬出来。
而穆采儿这边,却是一怔,心里默念于枫这两个字,一时之间,她想不起来是谁,可她依旧在心里念个千遍,于枫……于枫……念着念着,脑海突然蹦出于木,为什么会想到于木,于木又是谁?
“既然是父亲的徒弟,为什么他要杀父亲?是他把我推下悬崖的吗?”穆采儿问道,竟让秋月娘一时语塞。最后秋月娘头一撇,说道,“你只要记住杀你父亲的人是于枫,让你掉下悬崖的也是他。”
就在穆采儿恍惚之时,易水的声音响了进来,“大嫂!”易水的声音带着微怒,似乎对秋月娘说的话感到极为不满。
“易老三,你这是什么口气!”秋月娘同样带怒,声音盖过易水,双眼红视。一旁的穆采儿被秋月娘吓到了,当场就懵了,都不知道易水是怎么进来的。
也就在这时,阿笑跑了进来,看着里面的气氛。
秋月娘越过阿笑来到穆采儿身边,穆采儿吓得早已退了一步。
而秋月娘却向她伸出手,“来,过来,给你爹上个香。”
穆采儿一瞬不瞬地看着秋月娘,陌生,还是陌生,她对这个娘亲感到极为的陌生,她想要去找轻寒,轻寒在哪?
就在穆采儿茫然地不知所措,秋月娘突然抓住她的手,“你爹死的时候,他连想见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这都是因为于枫害得!”
“大嫂,你冷静点,你会吓到采儿的,她忘了,她什么都忘了,她忘记了于枫是谁!”易水走了过来劝阻秋月娘。
似乎易水的话点醒了秋月娘,秋月娘苦涩地笑了,她抚上木穆采儿额前地碎发,声音突发苍凉,“才一会儿的功夫,我竟忘了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杀父仇人是谁,是为娘的不对,为娘不该跟你说这些!”
穆采儿再次愣住了,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秋月娘,此时的秋月娘双眼泪盈眶,但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忧伤在黑色的瞳眸里,闪闪易动,却布满沧桑。她忘了她该要说什么。
“没事的,先来见见你爹,你回来了,你爹肯定很高兴。”秋月娘闪动着眼眸,硬要眶里的眼泪收回去。
穆采儿没说什么,因为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甚至听不懂秋月娘在说什么,就算听懂了,也在脑海一时之间闪过,秋月娘说的那些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细想来,有是关系的。
穆采儿迎合秋月娘,走过去给穆峥的牌位上三炷香,她的心一直很平静,脑海里也是空白,她对牌位上的人,所谓她父亲,没有一点印象。可是她却又不敢看穆峥的牌位,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难道真的是因为没有记忆,就连感觉也没有了吗?
于枫,那个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她不知道他是谁,就因为听娘亲说是他杀了父亲,所以,她应该理所当然去恨他,可是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她就要去恨他,凭空去恨他,可又恨不起来,仿佛这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却强行将恨施压在她身上。
这样真的好的吗?
阿笑无声地走到易水面前,古疑着脸色将易水带离灵堂。
阿笑带着穆采儿回到她以前住的房间里。
门窗一直紧关着,以至于大白天打开房门时,房内的光线射来犹如夜晚里的黑暗。
阿笑说屋子还是跟原先一样没有动过,如烟还经常跑来打扫,为的就是等这一天,采儿会回来。
阿笑见穆采儿一直抱着个包袱,不禁失笑,“先把包袱放下吧,待会还要给你沐浴换衣。”
“为什么要换衣?”穆采儿问道,其实她想说现在沐浴也太早了点。
对于穆采儿的问题,阿笑只是上下打量她一身的碎布衣,用作来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我这身衣服还可以,不需要换!”穆采儿下意识紧了紧衣服说道,生怕下一秒谁会扒了她的衣服。
“没事,待会给你换身好看的衣裳。”阿笑说道。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穆采儿突然拉住阿笑紧张兮兮地问道,“我是不是已经嫁人了?”
闻言,阿笑惊得弹起,两眼奇怪地看着她。
穆采儿解释道,“轻寒说我掉下悬崖时,是穿着嫁衣,他说嫁衣是女子成亲之时才会穿的,我在想着,我是不是已经成亲了,而且有丈夫了。”
闻言,阿笑立马摇头,“没有的事,你还没有嫁人,更不会有丈夫。”
“那我为什么会穿着嫁衣?”穆采儿不懂地问道。
阿笑怔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在你坠崖的那天,是你与于枫成亲的前夕!”许久,阿笑才说道。
“于枫……”穆采儿念着这名字,想起秋月娘跟她说的话,“于枫不是杀了我爹吗?我为什么还会跟他成亲?”
阿笑为难了,她要怎么穆采儿解释清楚,其实是是你缠着要跟于枫成亲的。
“因为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阿笑说道,“过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穆采儿也不在问,只得略懂略懂地点点头,当然她也没告诉阿笑,那件嫁衣就放在包袱里,等哪一天,还能有机会再穿上它。
随后如烟打来热水,穆采儿便进了浴桶了,阿笑真是周密,还给她散了玫瑰精油,搞得全身香喷喷的,香的她连打几个喷嚏……
短时间内,整个山庄有了微妙的气氛,各个都暗自欣喜采儿的回来。
不过也就在那期间,易水和萧木荣缠上轻寒,盘问轻寒关于采儿消失的这几个月,要不是穆采儿的赶到,估计他们两个连穆采儿几时上厕所,几时吃饭都要详细地问个够,轻寒被他们问的快面临虚脱。
此时,沐浴完后的穆采儿换了一身素蓝衣裳,绾着两个发髻,像两个可爱的小包子,发髻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那对小巧的耳朵上垂了一对翡翠圆玉,长长的,在走过来时,那对耳环在摆来摆去。轻寒望见怔住,平时见惯了穆采儿先前那身碎布衣,如今换了装,到是让他有些微愣,又惊异。
小妮子是第一时间跑去轻寒身边,似乎忘了易水和萧木荣的存在。
“换了身衣服倒是挺好看的。”轻寒柔和对她说道,却是让她羞红了脸。
“以后要好好待在这里,要乖乖听话!”轻寒继续说道,像是嘱咐她似的。
“那你呢?”穆采儿抬眸问道。
“都把你送回家了,我当然可以安心地离开。”轻寒说。
“你要去哪?”
“我已经说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办。”轻寒说。
这时,易水从中打岔道,“能有什么事啊,在这里多待几日,好让我们好好答谢你这段时间里对采儿的照顾。”
“太给添你们麻烦。既然把她送了回来,我也是时候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