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上,在穆采儿说完那句话后,轻寒深邃的眼神更是温和,温和地要滴出水,吐出一句极好听的声音,他说,“是我做的!”
穆采儿错愕地看着他,一阵尴尬,而轻寒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穆采儿神情一垮,他说,“既然这样,那晚饭就不许吃了!”穆采儿还没来得及吱一声,轻寒就收走饭菜,干净利落。
顿时,穆采儿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往后的日子更是有趣。
穆采儿老是念着轻寒的名字,从里屋叫到屋外,从屋外叫到里屋,麻雀飞跃一般叽叽喳喳地揪着他问问题。
比如,“为什么你要叫轻寒,轻寒这个名字感觉是很轻又很冷的样子,你是不是身子轻还又冷啊?”
“你一直都是待在这里吗?一个人多孤单,还好,自从有了我的出现!”这后一句,穆采儿基本是小声嘀咕,没敢让轻寒听去。可轻寒是何许人也,方圆百里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何况一个小嘀咕声。
“你说你以前见过我,以前的我是什么样?”
“轻寒,你说我有亲人吗?”这句话,穆采儿问的特别轻,语气含着不少憧憬。轻寒回过身看着她,而她却是紧张地看着他,干净的脸上竟是天真的模样,轻寒说,“有!”
闻言,穆采儿眼神琉璃,紧抓着这个问题继续问道,“真的吗?他们会不会找我?”
“会!”轻寒说,“你想他们吗?”
穆采儿摇头,“我想不起他们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觉得这世上还有亲人是件特别高兴的事!”说着,转头问轻寒,“你有没有亲人?”
轻寒一怔,语气一沉说,“没有!”
“往后轻寒的亲人可以是我!”穆采儿说道,歪着脑袋瓜子挡在轻寒面前,是那么认真。
关于她的过去,她一直缠问轻寒,可轻寒也不知道,他说的之前见过,也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当问到那两次是什么时候时,轻寒就假装瞎忙乎,拒绝回答。
日子也就那样,不过穆采儿一直好奇轻寒做饭那么难吃,他貌似一个人也呆在这很久了,他难道就不觉得他做的饭菜很难吃吗?
然后,穆采儿跑去问,却没想到轻寒给出的答案让她目瞪口呆的,他说他一向很少吃饭??他是神么,很少吃饭?那他吃什么?他说一般都是师父做的。师父不在的时间里他天天啃萝卜!穆采儿瞬间秒回,真是可怜的娃。
“放心,以后我做给你吃!”穆采儿拍着胸脯说道,惹来轻寒一阵非眼问道,“你会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刚还气场十足,现在完全焉气了。
某天晚上,穆采儿躺在浴桶里洗澡,尽管右手失去知觉,可她左手还能玩水,玩的不亦乐乎。可正当她洗的尽兴,一个抬眼,却看到屋顶的悬梁上正缠着一条绿色的蛇,而且还吐着蛇信子瞧着穆采儿,瞬间,一声惊心动魄的叫声震动整个屋子,以及方圆百里。
闻言,轻寒听到后迅速赶了过来,二话不说踹开房门,却一愣,又是迅速转身背对房门。
浴桶里的穆采儿看到轻寒在门外,立马叫道,“轻寒,这里有蛇!”
悬梁上的蛇估计被穆采儿一阵闹腾,蛇身探地更下,似乎准备随时袭击,这可吓得穆采儿玩命似的地扎进浴桶里冒泡。待到她在水里面实在憋不住气,她猛地探出头来呼吸,不料,飞溅出来的水花溅得到处都是,而轻寒正站在浴桶边面对着她,一阵惊讶,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快钻出来,呆呆地望着她,纤白的脖颈,雪白的肌肤,完美曲线,精美的蝴蝶骨,轻寒愣是一愣没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直到穆采儿呜哇的吐出口里灌进去的浴水……轻寒才回过神,慌乱中,背转过身去,神情超不自然地在房间里瞟来瞟去,随后一秒稳定自己尴尬情绪,非常镇定自若地说道,“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把蛇弄走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蛇?”穆采儿害怕地向房间周围探了探,生怕哪个角落里蛇又突然冒出来。
“那是竹叶青蛇,后面有竹林,那些蛇会时不时跑来的!”轻寒说。
“什么!”穆采儿一阵惊恐,她的生活居然要跟蛇打交道??
“放心,竹叶青蛇虽有毒,但不至于会去攻击人!”
“可它出现在房间里,要是,要是我在睡觉,它钻我被窝咋办?”穆采儿问道,一面纳闷着轻寒为什么老是面对自己说话,这样说话他不累吗?
轻寒无奈地说道,“其实不用害怕,它们都是我朋友,”
“朋朋朋朋……朋友?”穆采儿连朋了好几个,硬是没从轻寒的话里反应过来,竟然会有人跟蛇是朋友!
“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撒雄黄。”轻寒说,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站在什么地方,处在什么尴尬地气氛,他咳了几声赶紧说道,“你快点洗吧,我先出去了!”说着,轻寒绕过视线,不等穆采儿说什么,就匆忙走出去,还顺道带上门。
穆采儿看着紧关的房门,还是搞不懂自己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一阵阴寒,怕蛇又出现。
这里没有女眷的衣服,所以穆采儿穿的一直都是轻寒的衣服,宽宽大大的套在身上,要挽个袖子都不方便。
待到穆采儿换上衣服出房间后,轻寒在廊道里站着,背着手仰望星空。穆采儿被他这一副画面,也不禁朝夜空望去,又是繁星满天,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还有流星飞过。
穆采儿向他走了过去。她看不懂侧面的他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伤感,他一直在看星空,为什么,星空好看吗?
“我真的可以撒雄黄吗?”穆采儿在他身后问道,毕竟是别人家,要做什么怎么也得经过主人家同意吧。
听到穆采儿的声音,轻寒回过头,却被她的着装愣住了。她的衣服穿反了,里杉穿到外面来了。
刚刚出浴后的她,散着淡淡地幽香,发丝千缕散在肩后,额前几缕发丝被打湿,显然是沐浴是被水沾上了,一想到刚刚那画面,轻寒又是一副不自然地表情。穆采儿换上他给蓝色的衣裳,因为一只手特不方便,而且又不知道男子穿衣的惯例,也就随便套上。
“可以!”轻寒说道,看着她的样子无奈摇头,“衣服反了!”
“有吗?”听到他说衣服反了,穆采儿特意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觉还好啊,没有反吧!
“算了,反正这里又没有谁看,就这么穿着没事!”
穆采儿听不懂他的话,也来不及去琢磨,就听到轻寒说,“早点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当然也要休息。”
“不会再有蛇吧!”穆采儿问道。
“你在这里睡了几天,还能安然无恙,就算说明蛇不会咬你的!”
“可是它出现心里怪害怕的,要是它哪天不高兴,咬了我怎么办?”穆采儿担心地问。
“那你就撒雄黄吧!”
“呃!”
穆峥的尸首早已下葬,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的秋月娘一袭白衣依旧跪倒在穆峥的灵位牌前,精神恍惚,满目沧桑,一夜之间,老去许多。
昔日间,挂在山庄里的白绫也已卸去,只留下寂静地痕迹,一场像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阿笑心疼地走了进去,来到秋月娘身边,想将她扶起,却被秋月娘先拉住了手,她着急地问道,“找到了没有!”
阿笑犹豫着没有回答,似乎不想说出口伤害她。
“那于枫呢,于枫有没有找到?”
阿笑摇摇头,秋月娘猛的放开她的手,从而两手撑在地上,在笑,又仿佛在哭,眼睛红肿地不像话。
“夫人!”阿笑实在心疼地看不下去,“拜托你不要这样子!”
“去,给我杀了于枫,去杀了他!”秋月娘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睁,着时吓人。
“夫人!”
“我每天恨不得撕了他,抽****的血,要是没有他,穆峥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失去采儿!”秋月娘说着声音嘶哑一片,情绪颇为激动,一激动,就失声痛哭,可是没有眼泪,似乎眼泪早已流干。
阿笑将秋月娘拥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秋月娘,只知道待在她身边陪着她。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似笑似路哭的声音终于演变成嚎嚎大哭,就像个孩子。
“不是,不是夫人的错!”阿笑努力去安慰秋月娘,可是见秋月娘这么伤心,她也跟着难过。
穆峥的灵位牌静静在灵堂上立着……
庄外被一片死静缠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