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个忧的开年,至少是对穆云山庄和皇宫。
关于太子已薨的事实,尽管洪岚寺的人都可以作证,只要皇上一句不相信,那太子便还活着。现在都在纳闷着太子的尸首会在哪?不可能一个房屋的塌陷就尸骨无存,更让人玄乎的是,好好的屋子突然就塌,而且塌的还是单间,要知道洪岚寺的禅房都是并排一起,要塌也是全塌。
现在的传言是太子失踪,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提太子一个死字,毕竟太子的失踪是属实。不过尽管是这样,消息还是暂时被封锁,任何有关太子的事都被封锁了,而在洪岚寺伺候太子的人也全部换一批新的在洪岚寺里,其实这么做是想掩人耳目。
“他们说,湛儿死了!”御书房内,李琛无力地倒在龙椅上,面容似乎憔悴许多。
而朴赫站在下方恭候着不言。
“朕没看到,所以朕不相信,他现在是失踪了,而洛喜也不见了。”李琛说到这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会是洛喜带走湛儿的吗?朕想见湛儿!”
“属下会尽快找到洛喜。”朴赫说道。
“为何,朴赫你培养的人越来越不行呢?”李琛他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对于朴赫来说,他知道主子在生气。朴赫压低了头,摆明的意思是李琛说的很正确,而他不敢回应。
“朕的良心又该受谴责的,朕对不起湛儿,朕是皇帝,却没能给予他最想要的。”李琛说,疲惫的眼神里是心疼,还有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良心,对于坐拥天下的李琛而言,从来没有过,倘若将良心说出来,那也只是客套话。
“是属下失职,属下马上去找太子,将太子带回来。”朴赫说道。
“如果死了呢?如果湛儿真的死了……”李琛看着朴赫说,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属下会确认的!”朴赫听懂李琛的意思,于是补充道。
雪在夜色降临时停了,路面上堆积一层厚厚而又洁白的雪,让人不忍心去踩坏它的圣洁,可有些人偏偏狠心践碎。
对于刚刚降临的夜,是老百姓合家欢乐团圆的时刻,会一起坐着吃饭,一起逛市集放烟花,看杂艺看皮影戏,雪后的安静早已被百姓热闹的气氛覆盖了,而真正安静的地方属皇宫。
原本等候太子回宫的大臣们,接到消息说是太子不能回宫,而皇上早已去了洪岚寺,说是想在这南国二十三年年初由皇上亲自陪着太子守岁。这听着都让人觉得皇上对太子的爱好的不能再好,只是有谁知道背后不可公开的事实。
一辆马车,有人在打着灯笼在赶车,因为是在雪地里赶行,车速有些缓慢。
是洛喜,她在赶车,暗黄的烛光里,洛喜苍白的脸色表露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可马车的速度远远不及她想要的速度。
迎面吹过来的狂风刮得她的脸有些生疼,这都没什么。
身后传来“砰”地一声,随后一触即发,是烟花,城里的百姓已经开始放烟花了,如此灿烂的时刻只是留给灿烂的人,这些都跟洛喜无关。
马车被迫停了下来,黑色棕毛的马儿长嘶一声打破安静地周围。
洛喜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是朴赫。
朴赫说,他能找到洛喜,就一定能找得到。
洛喜越下马车长长地屏住呼吸,然后向朴赫走了过去,脚下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奏响这片安静地夜空,那是踩碎雪的声音。
“去哪?”朴赫冷冷地问道。
“离开南国!”第一次,洛喜是如此淡定地面对朴赫,一直以来,她对朴赫都是尊重,言听计从。
“马车里是什么?”朴赫眼神盯着那辆马车问道。
许久,洛喜回道,“是殿下。”
话毕,朴赫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洛喜的脸上,力度太大让洛喜承受不住,被打的倒在雪地里,随之被打的脸颊也瞬间红肿了起来。洛喜没有抱怨,只是咽下快要吐出来的血,她绝对不会在朴赫面前流血的。
洛喜倔强地站了起来直视朴赫。
“知道在做什么吗?”朴赫生气是很可怕的,洛喜隐约感觉到他的怒气,可是她这个时候退缩就什么都没了。
“知道。”洛喜咬牙生冷地回答朴赫的话,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在夜空里张扬着,突然发现这个时候的她甚是绝美。
朴赫淡淡地瞟了洛喜一眼,越过洛喜向马车走去,洛喜见状慌忙地跑上去张手拦住朴赫的去路,“不可以,师父!”
朴赫没有理会洛喜,只是眼神稍稍不悦,催动内力便将洛喜打到一边。
“嘶”一声,朴赫将车帘一把扯掉扔在风雪里,太子李湛一脸苍白躺在马车里,实在看不出是沉睡的状态,正当朴赫去确认呼吸时,洛喜再次拦住了。
可朴赫是不会容忍第二次。
“求师父,求师父放过殿下!”洛喜跪了下来,跪在朴赫的面前,“他已经死了,我求你们放过他。”话落毕,如影,朴赫一手扼住洛喜的喉咙用力扼,在稍微用一点力,洛喜就要窒息。
“早就说过不要对任何人流露过多的感情,你这是自己往绝路上逼。”朴赫瞬间面目狰狞看着洛喜,而洛喜虽痛苦,却不想挣扎,可脖子上的力度让她潜意识里的求生欲望还是挣扎了起来。
洛喜坚定地眼神,让朴赫突然松开了手,被松开后的洛喜像断了羽翼倒在雪地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差一点,她就要死了。
“跟你娘一样!”朴赫说道。
朴赫说什么,洛喜听不清,只是待缓几秒后抓住朴赫的衣角,“师父,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只是,我就一个请求,我求师父放过殿下,殿下已经死了,我不想看到殿下死后还要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生在帝王家并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够辛苦的。”
“主子说了,要见太子,这不是你能执着的。”朴赫冷不丁地说。
“皇上,皇上他只不过是想确认殿下死了没而已。”洛喜慌神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却招来朴赫一声斥呵,“洛喜!”
“我说错了吗?皇上他根本不是人,师父却还要誓死为他效命。”话一出口,朴赫再次掐上了洛喜的脖子,眼神布满杀机而变得暗红,有种嗜血的感觉,没有啥可言,洛喜已经触碰了朴赫的底线。
“再多说,我杀了你!”朴赫咬牙切齿道。
尽管喉咙处被掐地断气,洛喜还是想将话说完,“师傅的想法错了,你追随的天不该是皇帝,而是自己……”一句话,说的很艰难,断断续续。洛喜知道,在朴赫的手里,她没有活命,朴赫是出了名的冷血,亲情都可以不要,何况一个师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