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皇宫里暗传流言蜚语。
说是太子殿下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这几天里头老是有御医在太子殿上进进出出,却没有一个肯说是怎么回事,像是死守秘密。而且也没见太子出来活动过,更别说是太子每日要向皇帝请安的行程都直接取消了。
洛喜不安地站在床头,粉红的帐帘拉了下来围住了床边,让人看不到躺在里面人的状态,此时已生落得脆弱的李湛纹丝不动睁着空洞的眼躺在床上,似乎等待着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表情疑重的御医把完脉将李湛的手放帐帘里。
赶过来的皇帝,直接奔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已过老态龙钟的御医在皇帝的面前跪了下来,如实告知,“皇上,太子的病情越加严重了,恕老臣无能为力。”
“什么!”这是一个噩耗,震惊在场的所有人,而李琛早已吓得站不住脚,还是一旁跟随的卫公公扶住的。
“现在的意思是要坐等吗?”李琛瞪着御医大声问道。
隔着帐帘,没有人能看的到躺在床上的李湛,突然嘴角一勾,笑了笑,像是嘲讽,更如待谢的彼岸花。
御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怎么会加重了,不是说只要按时喝药就没事的吗,你们这些御医是怎么当的,给朕想办法,赶紧想办法。”李琛是急上眉头,已经为太子担忧的头疼了起来。
身旁的卫公公看着着时替太子心疼,却也不知如何是好,“皇上别动怒,龙体重要啊!”
侯在床头边的洛喜,一直强忍着不露任何表情,她是有多么的平静,太子的病情如何似乎与她无关,她只是在做好婢女该做的事,安静地站着。
“皇上,送太子去洪岚寺吧!”御医这时候说道。
“对啊,皇上,往年太子病情加重时都是得空大师出手帮的忙。”卫公公说道。
“去准备!”李琛说道,“这里的事谁也不准向外提起。朕要是听到,格斩。”
“是!”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洛喜打来一盆水,放在床头,帐帘拉开了,毫无血色的李湛躺在床上安睡着,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将毛巾拧干,洛喜替李湛擦擦脸。很轻的动作,怕弄醒了他。
“殿下,再坚持一下,只要出了宫,出了宫就好了。”洛喜凝视着他的脸淡淡地说道。
回到御书房的李琛思前想后了很久,总觉得哪里奇怪,湛儿的病怎么会比预料中还要严重。
“朴赫!”李琛唤道,立马,窗户被打开,像是刮来一阵风,一身黑衣的朴赫如幻影一般出现在李琛的身后,“主子!”
“湛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你去问问洛喜!”李琛回过头看着朴赫说道。
“属下知道,”朴赫低着头应道。
“朕……不想那么快看着他死去。”李琛说道,语气夹杂着千丝万缕的无奈,一种没有谁能读不懂情绪。
朴赫依旧低着头,一向冰冷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对了,陵墓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李琛问道。
“主子猜的正确,的确有人到过的痕迹!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孩子。”朴赫说。
“是吗?”李琛转着手指中的玉扳指深思着。
太子要去洪岚寺的事,瞬间被传开。太子殿上都是些忙碌的身影,都在为太子准备着。
芙蓉站在曲廊里,视线刚好对着太子府,一辆豪华的那车准备在那,却迟迟不来太子出来。
身后的小葛走上前来小声说道,“公主,苏图大人飞鸽传书过来说,他已经派好了人在宫外接我们。”
“我还不想回北辽。”芙蓉盯着太子府从未移开过眼,更别说眨眼。
“那公主是想,?”
“我还得找那个人!”芙蓉说道,“没见到到他,我是不会回北辽。”
洛喜搀扶着李湛走出了房间,此时的李湛只是有些憔悴,并没有其他症状。身旁侯着的太监婢女都纷纷站两排恭送着,因为对于他们,已经好久没看到太子露过面了。能接触太子的只有洛喜。
李湛看着门外那辆马车,他想,最后一次,这是他最后一次在皇宫里头,这里,他回不来了。
“殿下,上车吧!”洛喜说道,却是心疼,就算化好了妆,他还是那么苍白。
“洛喜。”李湛面对她的话,只是突然地唤着她的名字。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洛喜问道。
“真的是离开这里吗?”李湛问道。
“嗯,我们去洪岚寺。”
李湛想笑,却是备感无力,“离开了,不再回来。”
“洛喜陪你,陪着殿下的。”离开了,她是不会让他回到这里的。洛喜会用生命来保证。
洛喜陪同李湛坐在马车里,马车的空间可以容下十来人,里面铺了红色的地毯,还有被子,因为李湛的身子不适,可能适不了马车的颠簸,所以特此铺了张床让李湛躺着。
李湛倚靠在洛喜的怀里,睡着了,很安静,像个孩子。洛喜知道马车已经走出了皇宫。
她的手拉上了他的手,轻轻地握着,“殿下的手真的很冰冷。”
没有人回答,更没有人说话。一切都是她在自言自语。
“我们已经离开了皇宫。”
熙熙攘攘的街道,采儿紧跟着秋月娘的脚步来到衣铺。
“娘,是要给我选布料吗?”采儿问道,看着华丽而又五颜六色的布料,摸上去的感觉应该会很不错吧。
“老板,有没有给新人选用的布料。我想要好一点的。”秋月娘没有理会采儿直径问店铺里的老板。
“有的,夫人稍等一下!”该店铺的老板是一个青年男子,听到秋月娘的话,便注意到秋月娘身后的采儿,于是客套很随意的不禁一问,“夫人是给令千金选新人服吧!”
“不是!”秋月娘说。
该老板呵呵一笑,以掩盖自己刚才错误的判断。
“新人服?”采儿凑了过来有些惊讶地问道,“娘,谁要做新人吗?”
“是阿笑,娘在帮她和易水选。”秋月娘说道。
“阿笑姐终于要和三叔成亲了吗?”采儿一阵惊喜,比谁都高兴。
“你高兴啥?”
“怎么能不高兴,我可是从小就看好了他们两个,阿笑姐要是做了新娘,我就可以当伴娘了。”采儿说,其实心里嘀咕着让于枫做三叔的伴娘,这时,老板拿着几个艳红的布料过来放在秋月娘面前看看。
“选哪个要好呢?”秋月娘翻看着琢磨不定。
“这个绣着凤凰布料的就做新娘服,新郎服的话,一般不都是红袍,或者官袍。所谓九品官服,凤冠霞帔,要是做个广袖上衣给三叔,说不定会很帅的。”采儿笑着说道,却被秋月娘猛的捂上嘴,没反应过来的采儿睁着惊恐的眼看着秋月娘,却得来秋月娘一记瞪眼让她闭嘴的样子。采儿已经在心里想着,她说错话了吗?
秋月娘尴尬一笑,松开采儿,而店铺的老板却狐疑地看着她们两个。这是几个意思,为何看不懂。
“老板,就这两个好了!”秋月娘看都没看,随意练了两个,然后快速付钱,催上采儿,抱着布料就走。
而采儿的思绪还停在刚才娘对她莫名其妙的动作。
“娘?”采儿叫住秋月娘,“刚才我说错了吗?”
采儿的问题又换来秋月娘的瞪眼,“以后别再说广袖上衣什么,广袖是汉朝新人的服饰,这里是南国,禁止出现有关汉朝的一切东西。”
“为什么?”采儿不懂。
“你想背上通敌叛国的罪证吗?”
“广袖怎么就跟通敌叛国扯上关系了?”
“别问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采儿有些委屈。
“说也不能说。”
“汉朝不是早就覆灭了吗?”采儿问道。
“你还说这些问题。”见采儿又说,秋月娘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
“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