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人都知道皇上变得越来越残暴,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就上次,一个宫女给皇上倒茶时,不小心打翻茶杯就被拖出去斩了,还有上上次,新婕妤伺候皇上就寝,进去还不到一刻钟,就被人拖出去斩了,闻言说是触怒了皇上。还有上上上次……弄得卫公公以及宫人们心惊胆战,每天都要做着掉脑袋的思想准备,实在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思,不过大家一致的以为皇上是在为皇世子的事发愁。
绍华殿被封锁已有些时日,李琛紧皱的眉头从来就没舒展过,这日,李琛将朴赫叫过来吩咐他去绍华殿探探实情,于是朴赫听从命令去了。
那天阳光格外灿烂,灿烂的令人炫目,傲梅都快被这暖和的太阳给暖谢,纷纷凋落。
在这绍华殿的庭院内,华丽上演一出好戏,作为主角的三人,真想问问有何感想。
于枫拽着采儿的手时,轻寒及时拽住采儿的另一手把她拉回到身边。而作为旁观者的玉致和冷,还有几个宫人,除了冷面无表情,其他都目瞪口呆,眼睛鼓得圆圆的,能告诉他们这画面是要表达什么吗,貌似两个男人在争一个女人…
从采儿醒来后,就再也没去看过她的于枫,今日突发拉着她的手要带她出宫,而轻寒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拉住采儿的另一只手不让她离开,于是就出现现在这个画面,你拉我拉的,全然不顾中间被他们两个拉的快要脱臼的采儿。
发生这场场面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是轻寒没有照顾好,采儿怎么可能会得瘟疫,倘若没有玉致的配方,采儿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所以借此为由,于枫想将采儿带走。
轻寒自是知道采儿待在他身边很危险,也下定决心将她送出宫,于枫这次要带采儿离开是个很好的机会,可是他却鬼使神差拉住采儿,只因为他不想带走采儿的人是于枫,谁都可以,就于枫不行。
僵持许久,采儿的病就算好了也得被他们又拉出毛病来,可她又挣不脱手两边的人。
“放开她!”于枫似乎磨了耐性,怒视轻寒。
轻寒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采儿的手,他只是看着采儿,而采儿却转头看向于枫。
尽管挣的手都红了疼了,可她还是努力想挣脱于枫的手,无奈他擒着她手腕死死的,丝毫不知道他弄疼了她。
一旁宫人看着紧张,脑子半拍思索着要不要上去帮忙。而冷也按耐不住上去帮他家主子,可玉致总是伸手拦住他,玉致说,“那是他们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仿佛在说冷帮忙也是给于枫添乱。
冷皱眉,虽不悦,但终归退下。
对于玉致来说,她当然希望采儿能跟于枫走,毕竟在这几日里,于枫体内的血咒安分了不少,她推测,估计是跟采儿有关。
采儿终归没有跟于枫走,她选择轻寒,她躲在轻寒的身后避他千里之外。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采儿是这么说道的。
“你喜欢他?”于枫问她。
“我喜欢他。”
于枫走了,冷和玉致也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玉致找轻寒谈了谈。
隔日,传出绍华殿得瘟疫的人都好了,几个御医确认了好几遍,绍华殿才得以解脱侍卫的日夜把守,终于可以自由出入,真是寒暄一场。
有人,是上天显灵才会庇佑皇世子平安无事,于是更认定了皇世子为下一代储君。为此,李琛很气愤,打翻茶盏,踢到桌椅,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弄得宫中上下人心惶惶,暗地里便开始有了皇上新的称号,暴君。
轻寒发现了朴赫右手上的暗红标记,瞬间想起玉致对他说的话,她让他小心皇上。朴赫是皇上身边的人,杀了他父母的人是朴赫,把瘟疫引到绍华殿想让他死的人也是朴赫,也许就连太子和平阳王侯爷也是朴赫杀的,而这一切却都是皇上在后面操纵。为什么,父亲是皇上的兄弟,他怎么下的了手,就只是因为权位。
在朴赫面前,李琛曾说过,皇位就算坐到死,也要把他打下来的江山带到坟墓下,所以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放过,何况自己的亲哥哥。
那天晚上,轻寒为采儿收拾东西,把她交给卫公公,因为轻寒已经征得皇上同意让采儿出宫。
而采儿不愿意,她知道他几番想让她离开,她都没有离开。这次突然间帮她收拾好衣物,总感觉不安。
“你先离开,我随后就来。”轻寒是这么对她说的。
可采儿摇摇头,“要走一起走。”
“乖,听我的话。”轻寒笑笑,随及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
她有些不相信他的话,可他对她发了誓。他说最迟明天晚上就去找她,于是她暂时信了,跟着卫公公走到皇宫城门,坐上了卫公公准备好的马车。
轻寒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采儿离去的身影,抬头望向夜空,原本那里高挂一轮圆月,此时已被乌云遮住,久久不愿散开。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她在利用他骗那人时,他都一眼看穿。尽管是这样,他也愿意,可是他永远比不过那人,也永远走不进采儿的心里,哪怕一点小小空间余地他都挤不进,只因为她心早已被那人占据,而那人是于枫。
冷将查到的消息说给于枫听,玉致也在一旁听着。
十二年前有关北辽与元国联盟攻打南国的谣言是朴赫放出去的,因为皇帝李琛故意把南国百姓弄得人心惶惶,故意让朴赫装扮成黑衣人告知赵宰相和张尚书,说阻止战争唯有血冥会,故意让赵宰相他们去找血冥会,让血冥会的人在元国土辽上杀了北辽龙将军,故意让北辽和元国不和,以此让两国敌对,沙场相见,待到两国两败俱伤,李琛好坐等渔翁得利,收复两国,李琛打的就是这种算盘,让他人做尽换人,坏人,他独当好人。
闻言,于枫听到事实后,面无表情的捏碎了手中的琉璃杯。
于枫问道,“皇世子知道吗?”
冷点头。
退下所有人后李琛躺在床上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迷糊中做了噩梦,梦到李臻拿剑向他砍过来,他踉跄地闪躲,冷汗直流,那把利剑直对着他,无论他怎么闪,剑刃一直指着他,等到挥剑砍过来时,李琛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还未擦拭额上几滴冷汗,一把青光流转的利剑便搭在李琛的脖子上。
李琛一震,呼吸倒滞,这画面跟梦中一样。
李琛镇定下来,打着斜眼顺着剑望去,持剑之人竟然是轻寒。
李琛不好奇他是怎么进来的,只是冷眼一笑,“你想弑君,谋权篡位。”
“你要是敢叫,我就杀了你。”轻寒的剑向李琛的脖子逼近一步,立马,一条血痕出现。
李琛知道轻寒是动真格,便不敢大意,偏偏他做噩梦时心有余悸,不然怎么会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他寝宫。朴赫和朴骨出宫办事,拖骨好几天不见人影。禁卫军锦衣卫又是一群饭桶。轻寒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轻寒把李琛带出寝宫,躲过巡逻队,竟将李琛带到皇太弟和慕容郡主陵墓前,那是轻寒他父母。李琛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轻寒早就知道了。
轻寒早已收回剑,提着李琛的衣领,此时李琛还是一身里黄的亵衣,轻寒一脚踹在李琛的小腿上,立马,李琛跪倒在坟墓前。
身为皇帝,何曾屈身跪过,现在让他跪在死人的墓前,李琛当然反怒徒有挣扎。
“忏悔吧!”轻寒将剑搭在李琛的脖子上,道出这三个字时接近哽咽。
在轻寒说完这三个字时,李琛微微抬头看着皇太弟的墓碑,突然间笑了,笑着笑着仿佛又夹杂着哭声。
轻寒持剑再次紧逼,怒吼,“给我父亲磕头认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轻寒手中剑的紧逼,还是真心在忏悔,总之李琛磕下头去,呢喃着,“哥哥,我错了。”
“我父亲教我正道,为了我而死,可你是什么父亲,对你儿子…对你百姓…你没有那资格。”轻寒说的很激动,眼泪悄然落下,“我要你马上退出皇位。”
李琛没有吱声,脖子上的利剑再次紧逼,血口子更深一步,李琛点下头,“好的。”
“你发誓!”
“我发誓。”李琛说完这句话后,明显察觉到轻寒的剑松了,他知道轻寒好像并不杀他,李琛问道,“为何不杀我。”
良久,轻寒将剑收回来,发泄似的狠狠插在李琛面前,他擦干眼泪,“你走吧!”
李琛站起身,转身就走了。而轻寒扑通一声跪在墓前,眼泪再次流下,他看着两个墓碑,“父亲,我没有杀他,我做的对吗,对的吧。”
而这时,一把剑从轻寒背后挥了过来,轻寒翻身躲过,居然是李琛,他折了回来拔起地上的剑朝轻寒刺过去。
原来刚才说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