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坐在房里,一时无眠,她想着一些事情。当年夫人死后,老爷怕小姐孤单,特意买回喜儿给小姐做伴。这几年来,她们是同吃同住,虽是主仆,情同姐妹。小姐虽然不会说话,脾气很好,也很聪明,从不对下人发火。小姐好喜欢喜儿,因为她跟喜儿很容易交流,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喜儿都能理解。可是今天,有些事情太奇怪了,小姐不但会说话了,而且小姐的话,她是有听无懂。后来喜儿决定不想了,说不定明天小姐会想起所有的事情。
虽然满腹心事,因为身体虚弱,云霞这一夜还是很好睡。醒来时,天已大亮,喜儿早已起床并备好洗脸水。
“小姐,你醒了,老爷着人来问,要不要去饭厅吃早饭?”原来喜儿一直都在床边等着。
“嗯,平时都在哪吃。”云霞眯着眼问了一声。
“小姐一般都在房里用餐,不记得了吗?”喜儿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哦。”云霞心想他们肯定是见我会说话啦,可能也会出去吃饭“那就去餐厅吧。”
“来,小姐我们穿衣服吧。”喜儿说着就拿起准备好的衣服。
“谢谢你,我自己来吧。”云霞不好意思的爬起来。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以前都是我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是把你当我妹妹。你知道吗?我有俩个妹妹。”云霞边说边拿起衣服。
“哪里有妹妹。”喜儿小声嘀咕着。
“应该先穿哪件呀?”云霞拿着衣服比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穿。
“先穿这件粉色的中衣吧。”喜儿接过一件衣服比给云霞看看。在喜儿的帮忙下,终于穿好衣服。云霞拿起梳子把头发梳成马尾,绑好。喜儿铺好床,看着小姐的头发,想笑又不敢笑。
“哎,小姐怎么你这样,来,我帮你重梳一下。”她拉着小姐,让小姐在梳妆台前坐好。她吧小姐的头发靠前半部分梳起,扎成两个小辫子,再把辫子环绕起来,扎成两个髻,套两个漂亮的珠花在上面,那是两个用珍珠和丝绸串起来的珠花。
“没有牙刷吗?”云霞问喜儿,喜儿愣了一下摇摇头,端来一杯清水。
“小姐漱口吧。”她吧水杯递到云霞嘴边,又拿一个大杯子接漱过的水。
云霞捞起毛巾准备洗脸,喜儿又端来一杯玫瑰花茶,让小姐再漱一次口。
云霞走出房门,才想起不认识路,喜儿善解人意的走到前面带路。走过回廊,穿过花厅,才来到饭厅。老爷和夫人早已在桌边坐好,喜儿急忙上前请安。
“老爷早、夫人早。”
云霞站在边上,有点不知所措,灵机一动,她忽然想起看过的电视。她学着电视里的人上前请安:“爹早、娘早。”她微微的弯下腰。
“好,好来坐下吃早饭吧。”可把将军云在天高兴坏了。
“哦,吃早饭吧。”夫人有点意外。
云霞走到桌边坐下,喜儿已给她盛好莲子粥,早餐很丰富嘛,有小笼包,有春卷,还有各色不知名的糕点。喜儿把每样东西都拿一点给小姐,云霞吃得很饱,还是叫喜儿端些糕点带着,她站起来向老爷夫人告辞:“爹、娘,我回房去了。”
带着糕点说是喝茶用,其实她是想带回去给喜儿吃。
云霞带着喜儿回到她住的地方,喜儿告诉她,老爷因为她不会说话,把她住的院子起名叫“凤鸣阁。”希望她跟凤凰一样,能够一鸣惊人,开口说话。
来到院门前,她抬头观看,门楣上面挂着一块匾,上书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凤鸣阁。”走进去看看,很漂亮的一个小院子,左边有一个不大的鱼池,池中有两棵睡莲,莲花正开;莲叶下是或隐或现的几条锦鲤,煞是好看。右边是一片花圃,里面的一些花儿开的正艳,有一半都是玫瑰花。
喜儿告诉她,漱口的玫瑰花就是她们自己采的,花草也是她们自己修翦的。
再往前就到了她们住的房子,左边一间是奶娘住的,奶娘有事回老家了;右边一间正房,是以书房,小客厅,卧室合而为一。
来到客厅,喜儿泡上玫瑰花茶,摆上糕点,主仆二人坐下来细品慢饮,别有一番风趣。
云霞在想着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她回得去吗?回不去又该如何适应这里。她听喜儿说,小姐以前跟现在的夫人处的不好,她恨夫人取代了她亲娘在爹爹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小姐很少出自己的院子。而她现在并不想去恨夫人,毕竟她跟小姐的立场不同,她也不想自己受到伤害,相反的她要把伤害减到最小,要跟别人处好关系,要保护好自己。
花开两支,话分两头,且说说将军和夫人那边吧。在将军的书房里,夫妻二人也正在琢磨着。“老爷,不知你发现没有,彩霞今天对我的态度很好,感觉她与平时大不相同。”夫人问老爷。老爷笑笑“是啊,好像变了很多,不但开口说话,还一下就懂事了,她母亲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是啊小姐也该放心了。”夫人也深有同感。
这位方兰香夫人原是彩霞母亲的侍女,小时侯她陪着小姐伴读,后来又伴嫁来到云家,小姐生病时就把老爷父女托给她照顾。她坚持为小姐守孝三年,两年前才与老爷完婚,本名兰香,小姐的父母收她为义女,赐姓方。谁知道不结婚时彩霞还能接受她,结婚后,简直就是水火不相容。如今能有这样的转变,岂不是皆大欢喜?
云霞在这里已经慢慢的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也是无奈之举。
这天早上,她和喜儿在花圃里采摘玫瑰,几只蝴蝶在花丛中曼舞,阵阵花香扑鼻而来。云霞问喜儿:“喜儿,这玫瑰花茶夫人那边有吗?”
“没有,整个将军府只有小姐这里有玫瑰花。”喜儿摇摇头,她现在只当小姐失去了记忆。
“等一下我们送点过去吧,顺便过去请安。”云霞想想吩咐喜儿。
“小姐,你先换件衣服洗洗脸吧?”喜儿问到,云霞认为穿裙子不方便,每次做事情的时候,她都要换上一套衣服。
收拾妥当,主仆二人走出小院子。出门右行,穿过回廊,看见一道圆门,里面就是夫人住的院子。进得院门,看到夫人的贴身丫环小翠,喜儿问了一声:“小翠姐,夫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