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寒瑜进了房间,一直不出,对于去找唐烈这件事,除了无影,其余人皆是一概不知。而直到吃饭时,也不曾出来。
“小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你有听说什么吗?”寒嫣边洗着手,边问着寒姗。
看了看自己刚刚做好的指甲,寒姗轻轻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什么都告诉你吗?既然你都不知道,我哪里能知道这些?”
最看不惯寒姗这样说话,阴阳怪气,听着就生了一顿火,干脆吩咐下去:“把饭拿到我房间里,免得看见有些人吃不下。”
望着寒嫣离去,寒姗满意地自顾自坐下吃饭。站在一边的寒伢,不明白每次大小姐为什么非要弄得二小姐离席的地步,才会觉得满意。
三娘刚刚处理完手里的事,见大厅只有寒姗在用饭,以为是寒家的佣人不敬,责问了一句:“怎么不叫二小姐和大当家来用餐?”
“大当家有事,说了不出来吃饭。”寒伢恭敬回话。
“大当家说不吃,你们就不会送去吗?这些小事还要我教你们?那二小姐呢?”三娘又问了一句。
佣人们低头不敢说什么,三娘顿时明白。让众人退下之后,耐着性子跟寒姗说起家常:“大小姐,如果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可以跟老奴说说。都是自家姐妹,为什么非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四下无人时,连日来的委屈,寒姗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三娘,您自小把我抚养长大,我一贯很尊重您。从小到大,我有什么心事,都告诉您。您很清楚,对我而言,寒伢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啊!不是我想要跟她过不去,而是寒嫣她处处都针对寒伢。”
“我的傻小姐,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寒伢啊!你说,你才貌双全,家世优秀,找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寒伢?”三娘轻抚寒姗的背,忍不住叹气。
听到三娘的话,寒姗不是不懂三娘对自己的关爱,也知道喜欢寒伢注定不会被别人理解。却还是哭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三娘,我也奇怪自己怎么就那么固执,怎么这么多年就那样死心塌地。可是,我没办法,真的很爱他!”
大小姐,可你是寒家人,注定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夫婿的,注定要为寒家的发展贡献一生。即使是民国,您也一样无法选择自己的婚姻。这些话,三娘始终没有说出来。她能做的只是,让现在的大小姐稍微快乐一点。
“三娘,您这么疼我,应该理解支持我啊!”
望着大小姐苛求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劝说大小姐,三娘只得轻声安慰:“好了,别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始终说不出重话,只盼大小姐能够自己想通。
安慰好大小姐,出于担心二小姐,三娘来到二小姐的房间,敲了敲门,传来二小姐不轻不重的声音:“谁?”
“是我!”三娘应了一声,推门进了屋子。
看着房间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东西,三娘了然,难怪自己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这里都没什么佣人。
早就见惯两位小姐的脾气,三娘并不惊讶,只是深觉难过。回想当年老当家把两个小姐交给自己,可自己却把两位小姐的脾气惯得这么大,难怪当初夫人临终,非要老当家答应,把大当家交给奶娘教育。可能就是怕自己把大当家也惯得如此任性,庆幸大当家丝毫没有两位小姐的脾气。
“二小姐,下次就是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置气。”三娘走到她身边,简单收拾了桌子。
并不想让三娘看见自己生气的模样,也不想让三娘为自己和大姐的关系担心,寒嫣抱歉说了一句:“三娘,对不起,我没忍住。”
自小,二小姐就比大小姐心思细腻,懂得关心人,三娘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二小姐,有些难过,“二小姐,这不怪你,错的是老奴,如果当初老奴不是三番四次娇惯你们,或许今天的你们不会姐妹关系这么差。”
听到三娘这样自责的话,寒嫣的心里着实不好过。其实有时候自己并不想和大姐斗嘴,只是看见大姐老是和寒伢在一起,还处处偏袒寒伢。要是寒伢领情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寒伢呢,根本不在乎,大姐简直就是自甘堕落。这样一个低贱身份的寒伢,根本配不上寒家大小姐。
“三娘,我知道让您担心了。可是,如果您是要劝我不要针对寒伢,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父亲曾说过,寒家的小姐还是少爷都是只能嫁或者娶和寒家门当户对的大家族。”
对于老当家的这番话,三娘也记得很清楚。寒家老当家一生都很在意家族的名声,正因为如此,当年宁肯背上负心人的骂名,宁肯抛弃青梅竹马的恋人,也要娶两位小姐的母亲。
多年来,老当家无数次想起曾经的恋人,却从不肯去寻找那人。就算是后来为了子嗣问题,一再娶几位小妾,都不曾娶那人。哪怕后来,夫人离世,老当家也提起要娶任何人。
跟了老当家多年,自然懂得其中的缘故。原先是自己因为女子的身份不够尊贵,做了负心汉,娶了别人。娶妾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说到底还是很爱那人,不肯只是为了延续香火,再打扰那人的生活。
在三娘的记忆中,夫人对老当家谈不上多爱,不过是因为父母之命才嫁到寒家;至于老当家就更不必说了,由始至终对夫人只有感激,而所有的爱都给了今生错过的那人。
想到此处,三娘有些走神,寒嫣叫了一声,“三娘”,她才回过神,笑着说话:“瞧,我都老了,想起一些事就容易走神。好了,我去吩咐再给你备一份饭。对了,别再乱砸东西了!”
三娘走后,寒嫣才吩咐佣人:“把这里给我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