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得知事情严重,起初外头青楼躲了一日,可思来想去,觉得不妥,还是回了宅上。
不等进门,就觉后面狠着劲……儿的一脚,咵嚓……一个脸亲地,大字形趴在了地上。
“我的腰……腰……脸,我的脸”
刘金叫嚷着一歪头瞧是秋若风,心惊胆战的又一个无力趴在了地上,哆嗦道:“哥……哥哥……来了”
秋若风步前瞧着地上狼狈的刘金,冷笑道:“是本哥哥我,我特地来瞧瞧,瞧瞧我这好妹夫,啧啧,瞧瞧瞧瞧,真是毫不掺假的道貌岸然,毫不避讳的伪君子派头呀!”
“哥哥……哥哥这话说得,这话说得真是,小弟还不是,忙于国事,怠慢了海棠,惹您不快”
说着刘金磨蹭起身,一副求饶德行。
“不想惹我不快也是有办法的”
……
“姐姐,瞧瞧今儿那董丹青的样儿,可是好看极好了,这么多年我可是瞧着她一次笑话了,争气的儿子勾搭青楼女子,逼人寻死,所谓嫁的风光的好闺女被夫婿打回了娘家,哎呦呦,这事儿说起来真是都跟那说书的编的瞎话一样了。”
“可不是嘛,只是这事你且自己乐呵乐呵罢了,这府上名声不好,对秋胜和凤宝不也是不好嘛!”
王小花这才赶紧收嘴,“对对,自己想想高兴会儿便是了,可不能让自家的孩子遭了罪,那凤宝可是我的宝贝儿,这来咱这王府可是怎么了,这坏事可是接二连三的出。”
……
可时过一月,这秋月仙的病真就自己好了。
说来都是这秋海棠的功劳,自打她醒来,两人整日作伴说话,加之夏日炎热,两人园中乘凉,又时常外头闲逛,这心病还真真的就好了。
而那秋若风自从见了刘金后,那刘金麻溜的来王府在秋海棠屋外头跪了三天三夜,这才让海棠放了软话,可倒是从此秋海棠便也厉害了不少,刘金胆敢顶嘴半句,定是拍着桌子要做泼妇之像,秋海棠这才瞧明白了,敢情这对付他的招数就是撒泼耍横,这十月下来可真是痛快。
夏过就秋。
秋月仙见了位不错的公子,这府上几月过得愉悦安宁。
这天茉莉正伺候董丹青。
听她开口悠悠道:“开了春,便就得准备入宫了,可有言在先,入宫后你得宠就是我王府的人,皇上身边说几句好话倒不应是难事,若想着进宫就是飞上枝头,穿金戴银如此享福那你大可不去,那里头,可真真的都是人精儿呆的地方,我也是瞧你机灵,不然送了你去也是受死。”
“是,夫人,茉莉进宫以后自当好生为夫人尽犬马之劳,绝不独享。”
“恩,如此便好”
……
时日飞快,眼见飞雪到来。
秋海棠诞下一女,而……茉莉。
“再过两月就要进宫了,锦金呀,你果真不怕?”
“后花堂”亭中望雪,李苏凤叹之问道。
茉莉外罩银缎棉披风,青梅长裙,手戴玉镯,过一月就十四的年纪了,几月时间茉莉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比刚入王府之时的青涩,如今已是大姑娘的模样了,而那董丹青也好生待她,衣裳,首饰,为的自然也是等她入宫,一,要对得起这王府义女之名。二,若她真变了凤凰也是自当能稍微帮衬这王府一二。
茉莉回头一笑,那丹凤眼中妩媚尽情,柔而如水,“奶娘,您切莫担心,这皇宫也是人待的地方,小心行事便是了,若不去,怎能就眼瞧着那小人更甚得意?尤其是那曲江,我比恨起王爷更恨他百倍。”
“是呀,只是奶娘还是心疼你,不放心你,不过奶娘也不能随你去,总得在这人给你看着那对兄妹才行。”
“奶娘,等金儿报了仇,咱们就归隐山中,我陪您闲心看山水。”
“好好,好好……”
……
门前堆雪。
莺儿侧躺于榻,“大少爷,茉莉再过两月可就进宫了”
“嗯,倒是没想到她的野心如此之大,可怜你哥了,也可怜那小裁缝了”
秋若风起身穿衣。
“如今大少爷该知道这女子还应踏实的好了,不然,再好,那不也是留不住吗?”
赵莺儿接道。
“是,倒真是如此”
“可大少爷,人家跟了你这么久,您倒是心里有没有打算,何时给人家莺儿一个名分呀?”
“这个……怕是得你自己想想法子,那菡萏的事儿你可是忘了?要死要活那一套我娘亲不吃,她认准的事儿,一般人可是改不了”
莺儿随之犯难,“是呀,若是有了大少爷的骨肉,怕是也是没法,我也只能生生的丢了他才行,真是可惜了”
“什么骨肉?”
秋若风觉她话有其意,追问道。
“当然是大少爷的骨肉呀,昨个儿莺儿去外头瞧了大夫,这……可是喜脉。”
……
也许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无巧不成书。
开春二日,一年里头的头一个好日子。
莺儿一个喜衣在身,一个待入宫中。
“少夫人,茉莉在外头,可请进来?”
莺儿贴身伺候的丫头小月,大着胆子问道,她虽来府时日不多,可总从那些老丫头的口里得知了两人的宿怨。
蔷薇铜镜里照应着发髻规整,头戴牡丹金步摇,脸面滑嫩,胭脂粉颊,黛眉如柳,金线袖口玉手微抬,“让她进来吧!”
一会儿,赵莺儿就听静静的几小步进屋,关了门。
茉莉靠前,“今日你出嫁,我这临进宫,总得来瞧你一眼”
“是呀,你这一进门,怕咱们不知何时相见了,倒是我先替我这公公求个情,日后你可轻饶些,不然,我倒是也得跟着吃苦”
莺儿回头看着身旁的茉莉,身子高挑,皮肤白嫩,那不动声色就让人为之动情的双眸,赵莺儿很是感叹,果真是真真的大小姐,这身段,气质,稍作打扮,自己便是不能及的,幸她与这王府有仇,不然,自己可如何有今儿的好日子。
“此话倒远,只如今所见的是所见的,如今所说的是所说的,我答应不得你远处的话儿,我也瞧不见后来发生的事儿,瞧过你我也便仁至义尽,走了”
赵莺儿突的一句急话.
“你瞧我好看吗?”
茉莉回身,垂泪“……好看”
那小月外头进来纳闷,瞧那茉莉脸上带泪,怎这少夫人也是泪珠挂脸呢,可想着怕是两人又吵嚷了,不敢多问。
……
良辰吉时,迎茉莉进宫的轿子已在门前候着。
赵四未来,他正在屋里头哭着呢,赵莺儿自然是将茉莉再次说成了绝情寡义,过河拆桥之人,可赵四依旧是心受重创,鬼哭狼嚎了几日。
“茉莉姑娘上轿了”
小白在外头跟小郝说着,屋里头秋若风听得清楚。
他只到了柜子里头取了那琴盒出来,拂去一层尘土,慢些掀开了盒子。
“嗯?琴呢?”
秋若风纳闷,却见里面又有书信一封,秋若风迫不及待着打开,他有种奇妙的预感,是茉莉。
“生不逢时不怕,只怕你我各自心念,却说几年后,也就风轻云淡,可往时之情愫,若有似无,便留物件在身边,不寄相思,且就是个念想。”
轿中茉莉轻佛古琴,怀中掏出二枚簪子,往事上心头,是甜是酸也是时候该就过去了。
……
方才莺儿已经娶进了秋若风屋里,也只等晚上掀了盖头便就是了。
秋宗册觉面上无光,并未大肆操办喜宴,只请了几桌简以庆祝。
吃过喜酒,秋海棠怀抱闺女“煦煦”跟众人都在“西涧殿”董丹青那屋中玩耍,“茉莉丫头走了,果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可是呢,想她进了宫中也定能成些气候,说不定真成个得宠的妃子,也是极好”
月仙说着,如今她可十分得意,寻得风流倜傥的心上人后,日渐心悦。
唯独那喜梅,独立那处,容颜消瘦,孤言寡语,跟往时皆不相同。
“喜梅呀,往日可还得劳你费心了,瞧你最近消瘦的,可得注意身子,平儿顺儿,过会儿让后厨给熬碗鸡汤送来,日日补着,定能好了”
董丹青虽对莺儿万个不愿,争执之后怕又是腥风血雨,就如此认了吧,好在那孙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倒是罢了,再瞧着秋海棠也在身旁,也是知足,可她倒是真没多想这喜梅的心事,不是不想,是不知如何想,如今看来,也只能等她心性好了,给她寻个好夫婿才是极好的。
那鹿曼芝虽是生了个小少爷,“烁儿”可身子较弱的很,如今近五个月大,却不曾敢抱出过门,今儿觉喜庆,可就跟着吃了口喜饭,随又见那子乐凤宝过来逗他,这鹿曼芝倒是一门心思就扑在了“烁儿”身上,再不见她与哪位夫人吵嚷,平和了许多。
时不时的跟那秋海棠说说孩子的事儿,一起还逗着乐呵乐呵。
“烁儿瞧瞧“煦煦”漂亮的很,等你大了,可是得娶个如此好看的媳妇儿,不然娘亲可不依。”
“呦,这曼芝妹妹,进府才一年多点的光景,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刚进府那会儿可是厉害,看如今,心里眼里跟水儿一样”
王小花还是忍不住闲扯几句,倒也并无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