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惩恶霸 江湖扬名(2)
红玉一听，更想探个究竟，便摸出一锭大洋往桌上一放：“店家，上菜！你尽管说来，还没有我们惹不起的！”
店家见桌上被灯光照得闪闪发亮的银子，着实诱人，就说：“敢问客官是……？”
野猪抢过话头，拍拍腰间的枪，又指指红玉：“这位小姐是军长侄女，我们是一百五十四军侦察队和警察大队！店家，你但说无妨，谁敢找你麻烦，我们毙了他！”野猪外号又叫“壳子虫”，扯谎假打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不过，这时候穿山甲确实身着警察制服，就是上次从警察身上扒得的，当初众匪不知红玉为何命令剥掉警察制服带走，穿山甲现在才知道真是有用。
店家久居乡间，孤陋寡闻，哪里辨得真假，只晓得城里有军队，警察倒是实实在在看到过的，其实根本就有没什么一百五十四军，想都不会想这就些人是假冒的。店家一边叫老婆上菜，一边小声翼翼把来龙去脉说了出来：邻近本村有个大富叫潘祖荣，人称恶霸“惹不起”，此人阴险毒辣，巧取豪夺，杀人不见血，长期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无恶不作。那哭泣的妇女是本村易大嫂，惹不起强想买易大嫂家的二亩田地，这二亩田地是易家赖以生存的口粮田，卖了拿什么养活一家大小？惹不起见易家死活不卖，就又强买了易家二亩田地周围的别家粮田，这样易家要去自家田地锄草浇水，就得经过惹不起的田地，惹不起不许，易大哥和他理论，正好被惹不起手下借机暴打一顿，现在卧伤在床，无钱医治，可怜有田不能种，有冤无处申，所以易大嫂悲痛伤心，凄怆哭泣声不断。
店家讲着讲着怒火中烧，竟也忘记了害怕，又讲了惹不起的几桩恶行。
穿山甲听完，火爆脾气又发，怒从心头起，拔出手枪：“弟兄们，走，灭了他！”
“慢着！”红玉喊住，“这贼实在可恶！店家，甲长家远否？”
“不远不远！”店二赶紧说，“甲长就住在本村。”
红玉指指店家又指指穿山甲：“店家，麻烦你一趟，和大队长一起去把甲长叫来！”野猪的壳子话既已出口，红玉也就只有将壳子进行到底。
不一会，甲长来到：“长官，叫我何事？”
红玉说：“去把惹不起潘祖荣叫来，本小姐有要事找他谈！”
在这乡村僻野，甲长还没见过这种威武阵式，想都没想，就和店家一起，去叫惹不起。惹不起见是店家，还有甲长，甲长和惹不起沾亲带故，听二人一说，惹不起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兴冲冲就跟着二人走了，当然，带两个跟班还是少不了的。
惹不起见这么多持枪的人，个个神情冷然，恭恭敬敬地说：“卑人姓潘名祖荣，长官找潘某何事？”
身着警服的穿山甲一脸严峻：“我们是县警察大队和一百五十四军兄弟们，这位小姐是军长侄女！”
惹不起满脸堆笑：“失敬失敬！”
红玉却面无表情：“奉我舅父之命，来到此地，听说潘大爷大名，特找你有公事相商。”
惹不起一脸笑容：“好说好说！”红玉说：“不过公事之前，还有一件小事。店家，去把我孃孃易大嫂叫来。”惹不起一听，心里不由一紧：我怎么就不知道她有这么硬火的亲戚呢，人们叫我惹不起，今天来者不善，我肯定才惹不起啊。
易大嫂家就在店外，倾刻就到，店家女人端来竹椅：“易大嫂，请坐！”店家心里也在嘀咕：易大嫂，你竟有这么大的官亲戚啊，我们还不知道，看来今天要有大事了！
红玉站起来，朝易大嫂走过去：“孃孃，侄女多久没来，你受苦了！听说潘大爷要买你的田地，你卖没有？”
易大嫂心里一头雾水：这是我哪个漂亮侄女呢，想不起来了，记性真是不好，唉，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我们这里偏僻，可能多年没来，我倒实在是忘了！
未等易大嫂开口，红玉又对惹不起说：“潘祖荣，我孃孃的田可是好田啊，我听别人说要值五百大洋一亩，你给多少呢？”一亩上好田地本来最多值几十块大洋，惹不起听红玉这么一说，顿感不妙，赶紧说：“哪里能值这么多，一亩地最多就几十两银子，我给易大嫂也是好价钱，她还是不卖给我！”
红玉脸一沉，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所以，你就断了我孃的田路，我叔和你理论，你就命人把我叔打成重伤！”
惹不起偷眼一瞧，真是个美人胚子勾人心魂，可就这么吓人心呢。惹不起脸上青一阵来又白一阵，战战兢兢地说：“潘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长官亲戚，恕罪恕罪！这都是手下人干的，以后不敢了。”
穿山甲走上前去，把手按在惹不起肩上：“你箍吃霸道，还行凶打人，大小姐的亲戚也敢欺负，怪不得你人称惹不起，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还想有什么以后？！来人！捆了，押到警局去！”
野猪等人早已缴了惹不起跟班的械，这个劲仗，他俩明白，主人名号惹不起，其实只是地头蛇，今天遇到了过江龙，真正才惹不起，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是假话，所以根本就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乖乖被缴了枪。
惹不起大气不敢出一个，成了缩头乌龟，一听要被抓到警局去，立刻慌了神，语无伦次：“长官，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潘某有眼无珠，还望高抬贵手，易大嫂的田我不买了，易大哥的伤我医。”
“多谢各位长官大恩大德！”易大嫂悲喜交集，指着惹不起：“那我问你，到我家农田的路，到我家农田的水咋办？”
惹不起赶紧说：“小事小事，你随便过就是了。”
红玉说：“可周围都是你的田地呀！”
此时已是晚上，这里又是饭馆酒铺，早已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人群里有人说：“长官，易大嫂旁边的田有我的，我本来也不想卖，我想收回来！”
“惹不起，你现在就把箍吃霸道强买的田都给我退了！”红玉就面无表情，盯着惹不起。
惹不起畏畏缩缩，口里连连说是，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红玉又把野猪叫到面前：“朱连长，叫两个弟兄和潘大爷一起去把众乡亲卖田的田契都拿来，顺便把我叔叔的医药费也一起带来，也不要多拿，二百大洋就差不多了！”说完，又对穿山甲说：“王大队长，你和甲长也一起去！”
一会儿，惹不起就拿来了田契和大洋。
红玉说：“潘祖荣，你把我叔伤得这么重，如果二百大洋还没医好我叔的话，该咋办？”
惹不起赶紧说：“继续医继续医嘛。”
野猪说：“空口无凭，我看还是写个字据！”
惹不起赶紧说：“应该应该。”
红玉说：“潘大爷还算撇脱（“撇脱”为本地方言，意为“干脆、爽快”），我想潘大爷也不会赖账！”说完命人一把火又将田契烧个干干净净！
众人欢呼雀跃，平常受够了惹不起的欺压，终于有人替他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惹不起今天灰溜溜的，往日的神气一扫而光：“各位长官，如果没有别的事，潘某就告辞了。”
红玉说：“不忙，私事办完，还有公事呐！”
惹不起说：“长官还有何事？”
红玉说：“今天我一则来看望我孃孃，二则奉舅父之命，看看这里是否可作军训之地，我看还不错，都说你家房屋宽敞，钱粮充裕，今天我们就先住你家，你看如何？”
惹不起一听，心里凉了半截：这些兵氓住在我家，不把我家吃个精光才怪？于是就吞吞吐吐地说：“这恐怕……”
“潘大爷如果为难，那就就算了！”红玉未等惹不起话说完，就接过话语说道，“这么多兵马住你家，可能是有所不便，我们也不想扰民，我看还是这样吧……”
惹不起迫不及待地问：“怎样？”
红玉慢腾腾地说道：“这也不难，我们另找他地，那就借一点东西总可以吧，待我军一到，就归还给你，你看如何？”
惹不起巴不得这些人快点离开，借点东西算什么，于是就说：“好！好！好！潘某一定照办。”可他这一答应，却不知随即就被陷进了泥潭难以退出。
红玉就说：“潘大爷痛快！”说罢，从店家那里拿过纸笔，毫无商量余地，边写边说：“今借到潘大爷现大洋、银票共计五千圆正。一百五十四军。”其实哪里有什么一百五十四军，这明明就是野猪无中生有，信口开河编造出来的，惹不起又从何知道，就算知道是假的又怎么样，今天不借也还得要“借”。
惹不起一看：五千大洋，我的妈，这不要了我的命？于是就说：“长官，五千大洋，这不就是揭了我老底，少点吧？”
“看来你还是有啊！“穿山甲冷笑一声，“你刚刚答应借与我军，男子汉大夫，一言既出，几条马都追不回来，岂能讨价还价，难道怕我堂堂大军赖你帐不成？是我开口，还要借你一万呐！
不由分说，穿山甲带着几个弟兄，还有甲长，跟着惹不起，到其家里“借”了大洋及银票共计五千，五千大洋那，至少价值今天的几十或者百万！
惹不起见白花花的银子和银票送到了别人手里，着实心如刀割，可怜巴巴地说：“长官，你能不能签个名字呢？”
“这没问题！”红玉把笔一挥，“你听好了，本小姐名叫红玉！”
“红玉！”众人听了，都盯着红玉：美女美女真是美女！莫不是杀死警察局长的红玉？其实大家早就发现这位女长官是活生生的美女，只是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红玉说：“正是本小姐！”说罢回过头来对易大嫂说：“孃，你保重，我走了，改天再来凉水村看你！”说完，把手一挥：“走，弟兄们回军营！”这两句话惹不起听得很清楚，好像就是特意冲着他自己说的：我们走了，如果你敢对我孃如何，我们回来灭了你！
店家叹道：“真是江湖美女英雄也！”
易大嫂大声说道：“我侄女当然是英雄！没有背景，怎敢杀警察局长？你们看，警察和当兵的都要看我侄女眼色！”易大嫂终于扬眉吐气了，她这话又是说给谁听呢？易大嫂可能在想：红玉这姑娘不是她的侄女，就是她的侄女。
红玉等人已经离去多时，易大嫂和众乡亲还呆呆的望着红玉远去的方向……
偃月雪评曰：凡人大事平平过，英雄小事轰轰烈！惩戒恶人百姓快，美女侠义江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