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艾常欢手中的东西,翠花不由得又是一惊,她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慌乱,结结巴巴的说到:“这……这该不会是……”
她唯有用力握紧双拳,死死的抠住自己的掌心,才能不至于显露出更多的慌张。
艾常欢勾了勾嘴角,冷笑着说到:“没错,这就是录音笔,之前在这个房间,不管谁说了什么都会记录的一清二楚,你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用我再说了吧?”
翠花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败了,她努力又努力的回想了一番,自己当时说那番话完全是临时起意,她不可能事先就预料到,然后在枕头底下放一支录音笔吧,这里面肯定有诈,说不定那只是一支普通的笔呢,反正都到了这一步,她不如再奋力一搏好了。
想到这儿,她便又想开口,只是因为太过紧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拼命的咳嗽起来,然后断断续续的说到:“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让艾叔叔误会我。”
这是打算打死都不承认了?艾常欢心中暗暗叫了一声不妙,这录音笔里只有纪星繁的声音,如果翠花坚持要听,那岂不是要露馅了?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艾常欢犹豫不决的时候,一直旁观的艾老爷子终于出声问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小欢,你为什么说翠花想害你?”
艾常欢说:“爷爷,对不起,有件事我骗了你,其实我昨天就醒了,但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有自己的苦衷,我知道翠花她想害我,一直趁你不在虐待我,所以在我醒来之后,我让小繁送了一支录音笔给我,然后翠花所有的恶行就都被我录了下来,她用枕头捂住我的脸,想杀了我。”
艾常欢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翠花的,一是因为她想杀自己,二是因为她一直对艾家图谋不轨,她绝对不能让她再继续待在艾家,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害了爷爷。
“我……我没有……”翠花当然是抵死否认,虽然她嘴巴很硬,可是她那慌乱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她一直盯着艾常欢手上的那支笔看,想要看清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录音笔。
艾常欢想,看来不下猛药她是不会承认的了。
“哼,证据已经摆在眼前,岂容你再狡辩。”艾常欢故意在翠花面前晃了一下录音笔,说到,“我劝你还是自己坦白,说不定爷爷看在你自首的份上,对你宽大处理。要不然,我告你谋杀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翠花自然是想杀了艾常欢的,但是让她承认自己谋杀这个罪名她是怎么也不敢的,于是就越发的慌乱,越发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是明明白白的惊慌。
“翠花!”艾老爷子暴呵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代!”
翠花本就心虚无比,被艾老爷子这么一吼顿时就吓破了胆,结结巴巴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
艾常欢紧跟着说到:“怎么,还不肯承认吗?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录下你的所作所为吗?因为你在外面实在太嚣张了,我不得不警惕一点……”
然后艾常欢就摁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播放的刚好是纪星繁提醒她注意翠花的那一段。
“那个翠花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打着你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很多不明就里的人以为她是艾家的孙女,可是艾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孙女吗?还有,晋波是谁?你认识这人吗?我看到过一次他和翠花在一起,而这个晋波最近又和白家来往频繁,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设计什么阴谋诡计。你要小心一点……”
放到这里艾常欢又赶快摁了停止键,因为下一句就要露馅了,播放完她看向翠花,说到:“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了,所以在小繁说要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让她给我带了一支录音笔,这段录音是试用录音笔的时候录下来的,没想到你很快就忍不住露出了破绽,对我下了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老爷子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一下子拍案而起,气势汹汹的质问着翠花。
翠花原本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被艾老爷子这么一吼,顿时吓得魂不守舍,一下子瘫软跌坐在地,哭丧着脸说到:“我……我只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这难道也有错吗?你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从小锦衣玉食,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知道我这种人的生活,更加不知道我小时候活的有多艰辛,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肮脏贫穷落后的小山村里走出来,我不想再这么落魄的回去,我想留在这里,不妨碍任何人,难道这也有错吗?为什么你就这么容不下我?非要逼我走?”
说着说着竟大声哭了起来,那凄厉的哭声,好不凄惨。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艾家的孙女,是他们那些人认错人了,我都说了我不是,可是他们不相信,还一直拉着我,给我钱,给我漂亮的衣服,还给我好看的包包和鞋子,还听我吃山珍海味,都是我没见过的,没用过的,看到那些,我才知道以前我都白活了,他们还和我交朋友,我很开心,因为我从来没有过朋友……这也有错吗?我只是穷怕了,我不敢再说了,我怕我就这么失去了一切……小欢……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再回到那个臭气熏天到处都是野蛮人的地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翠花跪着爬到了艾常欢的床前,声泪俱下的说着自己有多么的不得已。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线什么的被眼泪打湿,一片黑乎乎的粘在眼睛周围,看着真是格外的骇人。
可是她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想过苦日子难道就可以去害别人就可以随便夺取别人的生命吗?
艾常欢不想纵容她:“你自己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我……”翠花不想坐牢,于是转头去看艾老爷子,希望能够博得他的同情,“如果我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可是我没有办法,艾叔叔,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拉着艾老爷子的袖子,苦苦哀求着。
艾老爷子沉着脸将自己的袖子从翠花的手中抽了出来,眼神阴鸷的说到:“我问你,你有没有想杀了小欢?”
“我……”翠花神色讷讷,不敢对上艾老爷子的眼睛。
艾老爷子又冷酷的将自己刚刚的问题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你有没有想害小欢!”
“我……我……”翠花连头也不敢抬了,只能死死的盯着地面,声泪俱下的求饶,“我当时只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但我并没有真的想杀人……”
“一时糊涂?”艾老爷子反手无比利落的给了翠花一个响亮的耳光,“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我艾家唯一的血脉,是我唯一的孙女!你知道她的父母都是怎么牺牲的吗?是为国家牺牲的,她是烈士遗孤!知道她为什么躺在这里吗?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为了打击犯罪,她做出了这样的牺牲,她是真真正正的英雄。你算什么东西,你连她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你竟敢伤害她?”
翠花被扇的栽倒在地,她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连大声哭都不敢了,只能抽抽噎噎的小声的啜泣着。
“我要不是看在你妈妈的面上,就凭你敢动小欢我就一枪毙了你!老子把她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养这么大,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想杀了她?我告诉你,要是小欢真出了什么事,我绝对要让你陪葬!”艾老爷子异常的恼火,他从不打女人,但是今天破例了,可见真是愤怒至极。
“艾叔叔……”翠花知道自己触碰到了艾老爷子的逆鳞,只能连声求饶,“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不要送我去坐牢啊,我不想坐牢,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什么都没有……”
之前她看艾老爷子好像不怎么重视艾常欢,还把自己接回了艾家,就以为自己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取代艾常欢的位置,没想到自己真是打错了算盘,现在这一个耳光扇到脸上她才明白自己再好也终究是个外人,她什么也不敢要了,只求艾老爷子不要送她去坐牢,谋杀罪也能把牢底坐穿的,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有大好的年华,不想就这么耗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狱里。
“滚!”艾老爷子一脚踹开了她,“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你当初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把牢底坐穿的一天?”
“艾叔叔,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亏待我的,你难道忘了吗?”翠花擦擦眼泪,又攀上了艾老爷子的大腿,“你明明说过的,那天,你拉着我的手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我相信你一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