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
一袭灰色的长袍,面容俊朗,黑色的腰带严谨的系在腰上,发间一根碧玉簪子系着墨色的长发,手里拿着晶莹通透的白玉算盘,嘴角噙着莫名的笑,但是就是这不经意的笑容,透露出的,正是商人那让人不容人小觑的精明,但却是让人厌恶不起的商人。
这便是逸情苑的掌舵****—红鸾。
红鸾一进门,就看到了正打量着他的言安宁,此刻正一脸的笑意。
“阁下好相貌,听说阁下要与红某谈论大买卖,不知?”红鸾开门见山,说话直接,直接就开口挑明了自己的目的。
“红老板真是爽快人,在下就喜欢与爽快人谈生意。”言安宁依旧是一脸的笑意连连,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
“不知红老板可识的这块玉佩。”接着,只见言安宁摊开自己的手掌心。
此刻言安宁的掌心内,正静静地躺着一块通体黑色的玉佩,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玉佩上精密地雕刻着繁复的像蚯蚓一样的文字,可以看出,这块玉佩定是价值连城。
然而当精明商人红鸾看到这块玉佩时,面上表露出的,虽说是商人见到宝物时的激动雀跃,然而在眼底的最深处,危险而让人窒息的精光却是一闪而过,但却很好的隐藏起来。
很不巧的,言安宁正好看到了。
“确实,这是一块好玉。”红鸾由衷的赞赏,但是仔细听声音,却能听到一丝轻微的颤抖。
“你们退下吧,我要和这位公子好好的谈论这笔‘好生意’。”红鸾特别的强调了‘好生意’三个字。
“是,是。”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先出声的,是门边的星儿,走时顺便还带上了门;而另一个自然就是屏风后面,如今也不知道名字的姑娘传来的,屏风后面有出去的密道,自然不会从前门经过。
“你是谁?”
两人才刚出去没多久,便听得红鸾一声厉喝,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把长剑,直指言安宁的门面,眼里是毫不掩藏的嗜血凶光,像是对待仇敌,哪还有商人精明的样子。
“呵呵。”言安宁笑了,笑得很开心,笑的莫名其妙。
但是旁边的傲狠可就火大了,只见傲狠伸手一把挑开红鸾的长剑,同样怒喝出声:“红鸾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红鸾一怔,还不待他开口,便有另一人开口了,像是对着老朋友般:“红鸾,人间五百年不见了,可还好。”
声音低沉而沙哑,不是言安宁又是谁。
红鸾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征愣在原地,紧接着手里的剑‘乒乓’一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只见红鸾‘咚’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同时一滴泪珠也滴落在了地上。
“红鸾参见主子,红鸾愚笨,早应该想到的。”虽然样貌变了,但这世间,能拥有这块玉佩的人,又怎会有她人。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说起来简单,但是人类的寿命是短暂的,五百年的时间,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人世间五百年的时间,足够看尽世间百态,喜怒哀乐,体会人间百苦,生老病死,这该是怎样的落寞与孤寂啊!
言安宁又怎会不明白红鸾此刻的心情:“好了,快起来吧!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得。”言安宁噗呲一笑,然后伸手扶起了单膝跪在地上的红鸾。
在红鸾激动的眼光中,言安宁洋装发怒的说到:“红鸾你胆子确实大,竟然敢拿剑指着我,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但是此刻的红鸾又哪里听得出言安宁的发怒是假的,于是他一听言安宁这样说,便又要跪下请罪。
但是言安宁又怎会让他真的跪下去,连忙拉着要下跪的红鸾。“好了,我开玩笑的,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额……”
正说到此处,言安宁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般,表情一变,因为这句话似曾相识,她想起了说这句话的夕兮。
但是也是片刻的时间,言安宁便回过了神,于是接着对着红鸾说:“看在你一切都是为了我的份上,我就罚你,罚你带我去见红渺,你说好不好。”
“恩恩,红渺见到主子肯定也很高兴,她也很想你。”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红鸾开心的说道。
“哎!这五百年的时间,还好有红渺陪着你,这样我的心里也欣慰了很多。”说起红渺,言安宁便怕不急待的想要立刻见到那个处处维护她,愿意为她贡献出一切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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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逸情苑后院气压很低,确切的说是后院的刑堂的气压很低,刑堂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千八百人,但此刻刑堂里面却一共只有七个人。
只见四个二十五六的男人,此刻正满头大汗的跪在下首的地面上;而在上座的宽大椅子中,坐着一个女子,双十年华;面容娇俏,着一袭水蓝色衣裳,本该是巧笑嫣然,心无城府的女子,但此刻却是满面冰霜。
很难让人相信,这便是逸情阁的老鸨—红渺,而在红渺的身后,是两个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
“说!”
突地,一声冷喝,把跪在地上的四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房间很大,声音传出去还有回声,冷漠的声音,层层叠叠萦绕在这间刑堂里面,只觉着阴森森的让人难受。
地上的四人同时‘砰’的一声把额头磕在了地上,嘴里直呼:“主子饶命啊!属下再也不敢了。”
“我看你们是舒适日子过够了,开始想要摆弄你们的那点小心思,便不把我这逸情阁的规矩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活路。”
看着地上四人的窝囊样子,红渺是说不出的厌恶,说出来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但是有句话说的对,狗急了是会跳墙的,地上的四人听着红渺的话,相互对视一眼,竟是断断续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右脸颊上有一块狭长的刀疤的男子,他便是当日言安宁在街上碰到的想要强抢徐芝轩的男子,而另外三个,正是当日跟在他身后的跟班。
“红渺,我他妈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主子,你不会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想做我们老大的主子。”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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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附和。
“既然今天被你抓住,你不给我们活路,反正横竖也是死,那就不要怪我们了。”看着其他三人对自己马首是瞻的样子,刀疤男的内心似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说出的话也是越来越嚣张。
红渺怒极反笑:“你以为你们以前干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给你们机会,哪想你们竟如此不知悔改,既然是我逸情阁的人,那我就有资格管,机会已经给过,逸情阁的规矩,不能坏在你们手里。”
然而四个人听着红渺的‘敦敦教诲’,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看着红渺娇美的面容,说话也开始肮脏起来:“哈哈,还想来管我们,那你来管啊!不知道你是想用嘴巴来管呢!还是用身体管。”
听到这些话,红渺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顿时怒目而视,青筋暴起,马上就要有所行动,但却被红渺抬手阻止。
红渺笑了,笑的很开心,但盯着四人的眼里却是冰冷刺骨的寒霜:“你们知道吗?”
突兀的,红渺问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