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嫁对了丈夫。”灯香不吝啬的叙述她的生活,笑道:“丈夫也好,公婆也好,年初八我生了一个女儿,家里生意也好,逢年过节就没个空儿。我还有个梳头的手艺,县里的大户人家也看的上我的手艺。”
灯香简单的说了她现在的生活,笑着却滚下了眼泪道:“我是过得好,可是姑娘,浅碧过得不好,太不好了,可是她是个傻子,好不好她都不知道。”
“浅碧怎么了?”灯香滑落的眼泪揪住了夏语澹的心。
乔费聚使唤的仆人,身契都在他的手上。虞氏和夏语澹用着的仆人,也是乔费聚的人。在乔费聚病重之后,这些忠心的仆人大半都放了身契出去了。毕竟一仆不侍二主,才是好仆人,乔费聚死后,他们在乔家的位置也很尴尬。如灯香,就让她外聘了。浅碧也放了她的身契返家了。
“是她的家人偏心太过了吗?”夏语澹略皱眉问。
人心本来就是长偏的,家里姐妹多了都存在这个问题。浅碧那个家,娘是后娘,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是隔母的。小时候浅碧疏于照管在一次高烧中烧坏了脑子,变成了轻度弱智。正常的人是一年一年的心智成熟,浅碧永远是八九岁的心性。
灯香唾骂道:“根本就没有心,他们把浅碧毁了。”
“你把话说清楚!”夏语澹脸色变了。
灯香所知不错,以前的夏语澹是有些冷漠,虽然在丫鬟们面前不摆主子架子,也只是秉着大家好聚好散的心态和丫鬟们相处。来到夏语澹身边的丫鬟到了年纪发嫁,又有新的一批来,夏家一批,乔家一批,这些丫鬟中反倒是浅碧,夏语澹投入的感情最深,或许因为浅碧是弱智吧,弱智了,人反而单纯了,夏语澹在她面前就自在些,其实浅碧只是夏语澹屋里的粗使丫鬟,给琉璃小桥她们使唤的。
灯香觑见了夏语澹绷住的面容,料想她不会搁下浅碧不管,才把事情重头道来。
一年前,对于浅碧的归处,虞氏和灯香不是很放心的。可是浅碧这些年在乔府办差,生父郝大用和继母侯氏对她基本的照应是有的,而浅碧对父母也全无芥蒂,愿意跟着他们回家,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虞氏死后也恩泽不了别人,灯香嫁了人也不太方便看着浅碧,至于夏语澹,两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若夏语澹和赵翊歆的事情不成,夏语澹自己都自顾不暇,若事情成了,夏语澹进宫之后也不得自由,最重要的事,郝大用和侯氏是浅碧的父母,父母家再不好也是一个家,浅碧没有了主家返还家里,是天经地义。浅碧只是弱智,还可以独立生活,只是生活上碰到复杂的处境需要别人引导一二。想来一家子骨肉,浅碧的父母能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