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鱼摸了摸自己热乎乎的脸,看着一向高冷的裴世子化身为议价的商贾,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嗤了一声说,“开什么价啊,上回我救了你,你也不过给我个谢字,还少了半边。一看你就是个穷光蛋。”
裴世子脸红了,不是羞愧而是气愤。
他明明把身上裴家祖传的血珀都给她了,那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她居然还嫌弃,说他是个穷光蛋?大恩不言谢啊,那么简单的意思写在纸上她都不明白,真是白长了一张看起来还算聪明的脸。
裴简强压了压了火,忍着气说:“既然你不喜欢我送的东西,那还给我吧,我另拿银钱还你。”
唐小鱼一把抱住自己的脖子,警惕地看着他:“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能要回去的道理?你给我了就是我的,多少银子都不换。你当我就认只钱吗?我有那么Low吗?”
看她的架式,裴简几乎能肯定他那块祖传的玉镶血珀就在唐小鱼脖子上挂着呢。
虽然不知道漏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裴世子原本那张黑得能拧下墨汁的脸瞬间云开雾霁。
“那这样,你帮我蒸酒,我花银子买?”
唐小鱼指着他鼻子笑起来:“你可真傻,蒸酒多简单的事啊,你家又不是没下人的,有银子来找我买,还不如自己做几个蒸器,想蒸多少蒸多少,想什么时候蒸就什么时候蒸。”
“那蒸器……”
“我不会做啊,我只知道能这样做。”唐小鱼下一句就露出那一副铜臭嘴脸了,“要是我自己会做,我早自己蒸酒卖了,还能便宜了你?呜呜呜,技术废柴真是虐啊!”她突然拿拳头在自己心口砸了两下,然后“咕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再也不起来了。
荣王和裴简吓了一跳,男女有别又不好伸手去扶,忙招手让远远儿站着现在还空着肚子的碧桃上来。
碧桃一见唐小鱼那张桃花似的脸,哭笑不得地说:“没事,她这是喝醉了。这儿有没有可以歇的地方?我们家姑娘平日只敢喝两口醪醩的,今儿是酒喝多了。”又怕唐小鱼被人嫌弃,跟着解释,“我们姑娘很少喝酒的,而且她喝醉了也不会闹腾,可安静了,睡一觉就能好。”
荣王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着叫了四婢过来,让春意背了小鱼到不远处的暖阁里去睡。
等小鱼被扛走,剩下的三个婢女将桌子收拾干净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荣王和裴简两人。
“你送了什么东西给那丫头啊,那孩子居然给多少银子都不肯换。”荣王笑着问裴简,“她还说救了你的命,怎么回事?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裴简垂眸玩着茶杯上的盖盅:“不过是家里的一些事,不好说出来让长辈烦心。些许小麻烦,小子能自己处置。”
荣王哈了一声:“能自己处置还能欠个小丫头救命的恩情?”
他顿了顿又说:“你的曾祖父是我唯一的舅舅,裴家子嗣一向艰难,能传到你这代不容易啊。”
裴简喝了一口茶。
“我说小子,你都二十了,怎么还不肯成亲?宫里那位见我一****一回,好像我是你祖父一样。”荣王拿胳膊碰了碰他,“怎么,是不是心里有中意的?说出来让我们也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