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你怎么这么糊涂!”韩夫人手指青白,双眉蹙在一处,虽是拼命忍着,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还是让对面的人心惊胆战。
周夫人方氏双腿发软,心里发慌,再也坐不住了,“扑咚”一声直接跪在了常氏的面前:“姨妈,您得帮我说话,我可是您嫡亲的外甥女啊。”
周绮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跪在了母亲的身后。
韩夫人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算平息下来,指着方氏说:“你小时候也是个机灵懂事的,怎么越大越不像个样子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谁?你是名媒正娶入了宗籍的正室夫人,执掌着中馈,是一家的当家主母。你若立身能正,处事公允,周歧能不敬重你,能跟你闹成这样,让你在贵阳待不下去,躲到我这里来?”
周夫人捂着脸嘤嘤嘤地哭:“姨妈,您是不知道我的苦。周歧为了个贱婢就要休了我,他眼里哪有半点夫妻情份?您老好福气,嫁给姨父,宅子里没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儿。可我没法子啊,我只有一个女儿贴心,为了让他有后,我把自己的陪嫁丫头开脸给他收房,那几个庶子我自问平素也是好吃好喝请先生教养,从无半点苛待,但凡是谁也挑不出我的不是来。可他得陇望蜀,又瞧上绮儿房里丫头,非要纳了当姨娘。姨母,您给评评理,若是别人我也就忍了,可那是他亲闺女房里的大丫鬟,他怎么就能好意思开那个口,张那个嘴呢?这要传出去,让绮儿的脸面都丢尽了,怎么再说人家?”
韩夫人捂着心口,平息了一下心情道:“处置的法子多了去的,悄悄儿地送走,赶到庄子上,或是直接配了人都行,不拘是哪种,都是你当家主母的本事,他分毫闹不得你。可你为什么要当着全宅人的面前生生打死了她?人既然是你丈夫看上的,有什么事情你们俩商量着办,也是夫妻间互敬互重了。像你这样直接打杀,跟当着所有下人面儿扇了他脸一般。就算他不是个五品官儿,只是一般的平头百姓,你这样草菅人命,不拿他当回事,是个男人也得跟你急。”
周夫人脸上露出恨恨的表情来:“我呸,哪个男人会像他那样下作,打自己闺女房里的丫头的主意?偏那狐媚子使尽手段勾引爷们,不打死了她还留着过年吗?我就是要下他脸面,让他知道要怎么做人!也让那些心里存着龉鹾心思的小贱人们都瞧瞧,不要脸皮勾引爷们有什么下场。”
韩夫人没理她,直接问周绮:“是那丫头勾引你父亲的?”
周绮低着头,一声不吭。
韩夫人冷笑了一声:“你男人自己老不修,看中人家的颜色,你就直接打死了人,方念芹你也真是好大的威风。周歧那人我也不是没见过,说不上有多本份老实,但依着你娘家的声势,他能跟你闹这么凶,也足见平日怎么受你欺压了。现在好了,你跟丈夫吵嘴,一声不吭带着女儿回京城来,想怎么着?逼他跟你低头认错,还是逼他跟你撕破了脸,闹个休妻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