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眉头一皱:“这孩子,怎么又说这话了?”
“您还这么年轻,老这样旷着多可怜。”唐小鱼跟她娘早没大没小惯了的,什么话也不在心里藏着掖着,今儿晚上趁着谈性正浓,时机也算不错,索性直接问了。
“说实话,我觉得何主簿这人就挺不错的。”
陈氏听她提到何崇的名字,脸上血气一涌,一把捂了她的嘴:“快闭嘴吧,你也不嫌臊得慌,这种事也能浑说的!”
小鱼把她手扒拉下来:“这有啥可臊的?何叔叔跟您年岁相当,他长得又帅,人又识文断字,聪明得很。我可是特地观察了他很久才提的。他要是能当我后爹,我举双手赞成。”
陈氏脸上都快能滴下血来了,一个劲儿把小鱼往外头撵:“越大越回旋了,嘴都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头突鲁。”
小鱼死命扒着床沿不肯走,拼命劝她:“诶,我说我的娘啊,我可打听过了,何叔叔家里原来的夫人过世都五六年了,前头只生了个女儿跟我差不多大,人家还一直没续弦呢,说不定就是在等着您……哎哎,您不乐意听就算,别掐我啊!哎哟,好疼啊!”
“滚滚滚,你满嘴再胡吣,我就没你这闺女!”
小鱼被陈氏拿鞋底子抽出了屋,没办法,她只能站在院子里对着陈氏的卧房噘了半天嘴。
她思来想去,何崇都是个极佳的再婚人选,人长得一表人材,家底殷实,更重要的,也是个知根知底的。小鱼对何崇的印象一直很好,从她找上门去献玉薯开始,她就觉得这人立身正却又不死板,通世故但极守底线。
当初小鱼母女从唐家逃出来,那样落魄无助,也是借着他的关系找到的殷娘子,是他周详地理清了后续的问题,帮她们彻底地脱离了唐家。
怎么看,何崇都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这样的高富帅,陈氏怎么会看不上呢?
她唉声叹气往自己屋走,没走两步,就见一人抱着臂倚在院门外头冲她笑。
天正黑着呢,那人隐在夜色里,就露出一口白牙,把小鱼惊得险些跳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啊。”
李放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笑嘻嘻地说:“赶巧经过呗。”
“巧什么巧,你住的院子离我们远着呢,再怎么拐也拐不到这儿来。说吧,你想干嘛?”小鱼也抱着臂,上下打量李放。
李放放下了双臂,斜睨着她说:“切,你怎么这样。一点儿也不好玩。”
小鱼气笑了,还好玩呢,这娃都十一岁了,成天都在想什么。
“呐,有事情要同你说,找过来正巧看着你娘把你给撵出来了。”李放挑眉翘目,笑得十分诡秘,“我可都听着了啊!”
“听着啥了?”小鱼立刻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威胁他,“出去可别乱说,要是让我听着什么不好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你还饶不了我?”李放上下打量她,“丫头,你几斤几两就敢跟我叫板?你上京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李放的厉害?”
“那你出去会不会乱说?”
“说这干嘛?又不是我家的事儿。”李放一脸不屑,“你家这点破事,爷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你不说,我一会请你吃好吃的。”小鱼勾勾手指,“走,到我那院儿说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