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不大的阁楼,在城中也不起眼,其中修者往来,既有年轻俊美公子,也有商贾,好不热闹。阁楼之上,曲音妙曼,彭成随着音律,往阁楼走去。
“公子,您是听曲,还是听道?”一位女子迎了出来,穿着一件红衫,约莫二十岁,身上有元力波动。彭成略显吃惊,小小阁楼,在阁中招待的姑娘,居然是化元强者,不愧是一等大国之城。
“什么是听道?”彭成问道,略有不解。少女咯咯一笑:“公子,您一定是外来者吧?”
彭成点头,少女审视彭成,见彭成很年轻,甚至略小于自己,少女笑道:“所谓听道,就是打探消息,妙音阁做很多生意,除却曲音外,还经营餐饮。”
“原来这样。”彭成恍然,可惜身上灵石不多了,囊中羞涩,灵药倒是不少,打探消息昂贵,自然是消费不起了。
“我要听曲,不知道妙音阁的曲子,是否有所不同。”彭成说道,女子点头,带着彭成往阁楼之上而去。
不久,女子告退,包厢中有不少酒菜,彭成将含钰送了出来,两人坐在一处,听曲音的同时,享受异域美食。
阁楼上有不少包厢,被阵法加持,可以看到阁楼中央,而外界却不能看到其中状况,在中央区域,有不少歌姬起舞,靡靡之音飘荡。
“幽杰哥哥,为什么他们穿得那么少?”含钰问道,手中拿着一根胡萝卜,那是一株千年灵药,其上灵气充裕。彭成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笑道:“等你再长大几岁,就会知道了。”
含钰不知所解,自顾自吃了起来,彭成喝着美酒,同时欣赏音律,这是中州宋国的曲,与南疆很不一样。
南疆曲调温婉悠扬,如同小家碧玉,精致细美;中州宋国之曲恢弘凄美,见惯了大世风云变化。不过,这只是彭成的理解。彭成喝着小酒,歌姬换了一批,一首新曲弹奏,琴箫合奏,还有鼓瑟。
“这调子,怎么这般熟悉。”彭成自问,忍不住朝那吹笛之女看去,心中一惊,彭成擦了擦眼睛,确认没有看错,竟是妙音姑娘提着玉笛,混迹在歌姬中。
“这是红尘试炼,回归自我吗?”彭成喃喃,往往人杰修出本源后,再能寸进,要在尘世中不断体验,才能更上一步。
“什么叫回归自我?”含钰在一旁说道,眨着大眼睛,彭成摸了摸少女脑袋,笑道:“你若是修出了本源,我再告诉你。”
“哦。”少女点头,再度自顾自吃着,彭成摇头一笑,果真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这时,彭成往桌面看去,大吃一惊,一大半东西已经被少女吃下,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吃货。
“给我留点!”彭成说道,也是大吃起来,不多久,两人将此中食物吃了个精光。
“饿。”含钰说道,彭成满头黑线,带着小羊驼,真要把自己吃穷了,彭成摇头道:“怕你了,那就再要一份,再吃不饱就没办法了。”彭成下楼,又叫上一份,两人且吃且听曲,很是自在。
不多久,今日的歌舞表演结束,方才妙音姑娘的曲子,是每日压轴。妙音将要退出,彭成隔着包厢,对其传音道:“妙音姑娘,可是你?”
妙音皱眉,感受到了音波所在包厢,对着彭成回音道:“你是哪位故人?”宋国不是妙音阁总坛所在,她在这里,只是为了体验尘世。
“我是彭成,咱们在东海见过。”彭成传音,妙音心中一喜,自然是记得彭成,当日几人潜入海底,找到了一个深坑,并各自有所获。
“你且稍等,我这就来。”妙音很兴奋,她对彭成颇有好感,不多久,妙音来到了彭成所在包厢,连衣物都来不及更换,打扮俏丽,别有一番风味。
“彭成兄,东海一别半年,别来无恙?”妙音笑道,声音清丽,人如其名。说着,妙音很不客气得端坐下来,彭成拱手道:“一切安好,反倒是妙音姑娘,修为精进,可喜可贺。”
“这一顿我请了。”妙音说道,尽地主之谊,并看向小羊驼,朝彭成投去询问目光,彭成笑道:“她是北疆羊驼一族姑娘,也是我之好友。”
“原是这样,既然是彭成兄朋友,那也是我妙音朋友。”妙音笑道,朝着含钰敬了一杯酒,含钰也拾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怎么晕乎乎的?”含钰面色微红,从未喝过酒,引来两人淡笑。彭成与妙音畅聊,妙音阁掌控了大半个中州消息往来,知道火国有一位幽杰崛起,听闻幽杰来自北疆。
“火国幽杰可是你?”妙音问道,彭成笑了笑,并没隐瞒:“正是在下,只是没传闻中那般出神。”
妙音颔首一笑,笑容迷人:“彭成兄不用谦虚了,当日在东海,你之两条本源,惊才艳艳,没人能够将你奈何,如今半年已过,你实力大进,也在情理之中。”
“彭成兄,天下大势,风云涌动,不少人杰都在做准备,想要进入青灵界,追寻造化,你呢?”妙音说到了正题,这是本大世最后一个小世,由此之后,便是凑够了十万年,要开启下一个大世。
“我也要去看看,寻找我之机缘。”彭成说道,修道之徒无休无止。
“这一世竞争尤为激烈,很多古代王者将要复苏,大世将末,未来一切不可预测。”妙音面色凝重,掌控不少消息,据她所知,怪胎出世,要寻找当世八杰,校验此世奇才。
“我在北疆雪界,遇到了两位怪胎,一人是穿着的女子青衫,另一人是普通公子。”彭成说道,妙音若有所思,道:“几个月前,的确有这样的消息,女子是青仙,数万年前进入雪界后不知所终,另一人在那一世无敌,外号小无敌,没人知道他们的宗门,姓名。”
两人继续畅聊,彭成并无其他打算,琴道还未修出本源,而妙音阁每日奏曲,倒是挺符合彭成琴道修炼所需。
“彭成兄,何不留下来,加入我等,每日奏曲谈道?”妙音建议,彭成尴尬,妙音阁全部都是女子,总不能万花丛中一点绿吧?
“妙音姑娘,这样不好吧?”彭成轻语,遥想日后穿着暴、露服饰,与一群歌妓为伍,岂不是变成了男、妓?
“彭成兄,你之琴道未成,如若不在红尘试炼,岂能悟透,他日进入青灵界,如何追寻造化?”妙音说道,彭成皱眉,妙音之语的确很有道理,水之道得益于车夫的人生感悟,火之道得益于各种异火,至于寂灭道,也是经历了许多搏杀,看透了生死。
“幽杰哥哥,你就答应吧,我在灵界忽冷忽热的,很不舒服。”含钰红着小脸说道,还没缓过气来,彭成经历两次淬体,而含钰正好在灵界戒指中。
“好吧。”彭成妥协,想来日后体内有四条本源,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妙音笑道:“既然是红尘试炼,你得与我一样,将修为压制在启灵小成,不得动用外力。”彭成答应,妙音取出两颗丹丸,吃下此丹,将会忘乎所有,并且构造一个虚拟记忆。
“真要吞下?日后若遇到了麻烦,怎么办?”彭成问道,心中有所顾忌,这两颗是奇异丹药,一个月内,会正真变成另一人。
“在我身后,有一位阳者保护,怕什么?”妙音说道,彭成听罢,也就放心了,两人一同吞下丹丸。
数日后,众多熟客均是知道,妙音阁来了一位琴师,琴师年纪轻轻,弹得一手好琴,据说是一位俊美公子。
“妙音阁来了一位翩翩佳公子,琴道过人。”一位可人女子说道,正是为看彭成而来。
“那琴师在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韵味,看得我也是醉了。”另一位女修说道,自从见了彭成,她每日都会到妙音阁听曲。
也难怪,彭成修出了三条本源,即使是自我封印了,那种气质却是掩饰不住,众多女子为他倾倒。当然,很多男修也慕名为妙音而来,正是因为两人镇场,使得城中妙音阁生意大为好转。
阁楼中央,彭成端坐,雕花桌案上一把古琴,彭成穿着一袭青衫,袖口挽住,把手抚琴,琴音清脆莞尔,让人如沐春风。彭成闭起眼睛,用心去感受,此刻音符跳跃,好似与歌妓共舞,每个节拍都恰到好处。
妙音淡然一笑,吹奏玉笛,琴笛合奏,好似一首天籁之曲,连歌妓也是沉醉了,在舞台上忘乎自我。这是两位人杰的音律道,天下之中,能够以音律为道的高手极少,两人合奏,超越了前贤之音。
“玉音姑娘的曲实在太好听了!”一位男修忍不住说道,包厢内,一共有七八人,在他身侧还有几位女修,几人是好友,女修反驳:“分明是琴音公子弹得好。”在这里,妙音的艺名是玉音,彭成的艺名是琴音。
“王姑娘之曲才最好听。”一位公子轻声对身侧女子说道,女子微微一笑,面色微红:“小女子怎比得上琴音公子。”
男子点头,心中却是愤愤,王姑娘分明是自己喜欢之人,为了表达爱意,才选择来到妙音阁,共赏优美曲律,如今美人竟是对小小琴师流露爱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