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国在中州边缘,那里不但盛产才子佳人,更是出过不少人杰。”一位车夫说道,赶了几十年车,路上听到不少消息,自然见识不浅了。
“听闻那位姑娘,也是隋国人。”一人说道,彭成大感意外,随意说了一个王朝,竟是扯出这么多。
“公子,隋国人杰,听说过吗,那是中州八杰之一。”一位车夫说道,曾在中州意外看到过隋国人杰出手。
“你见过他?”彭成意外,此人只是聚灵修为,若是观摩元者大战,即使在远处,也要受到波及。车夫憨笑:“隔得太远了,只看到符文光束漫天,只看到两个人影。”
车夫如此一说,彭成也就释然了,这时,一老者走了过来,穿着普通服饰,像是下人,但气息不弱,达到了启灵境界,不过彭成皱眉,这个启灵很奇诡,他体内有更强的气息,若隐若现,不好判断。
“我家小姐请公子过去一叙。”老者说道,彭成摇头一笑,早就注意到有人往远处去了,等他回来,竟是邀请自己。
“才子佳人,他乡遇故知。”众人笑谈,彭成实在说不过这些经验老道车夫,正想找个地方避一避,也就答应了。
“老伯,请带路。”彭成说道,老者带路,彭成跟着他而行,众人目送,各自议论。
天色晚了,同时下起了绵绵小雨,众人搭着帐篷,在帐篷内歇息,打算在此渡过一晚。在老者带领下,彭成来到了一处绣花帐篷,帐篷不凡,女子的确来自大户人家。
“容老奴通禀一声。”老者说道,转身进入帐篷,不久,老者示意彭成进入帐篷,同时他开始神念,想要把彭成看个透彻。
老者看不透,彭成进入帐中,一共是两位女子,一位端坐,一位站着,明显是一主一仆。女子戴着素色面纱,穿着粉色纱衣,帐内飘香,有一种异国风情。
彭成并未动用人魂眼,没必要窥探他人,女子直视彭成,彭成也看着她,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得急忙转移视线。
两人涉世未深,女子笑道:“公子,请入座。”在帐内还有一张雕花椅子,彭成坐下,面对一位丽人,略有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公子,听闻你是隋国人。”女子问道,声音很好听,与雪柔有几分相似,但又不是,她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杂糅,宛如天籁。
“嗯。”彭成应了一声。女子笑道:“奴家也是隋国人。”
“真是巧了,他乡遇到了家乡人。”女子一笑,又做了一个手势,侍女送上一壶香茶,给彭成看茶。
“奴家身边没有酒,就用茶水招待,有所不周,还请担待,奴家先敬公子一杯。”女子说道,袖口宽松,掩面喝下一口。彭成举茶,也喝了一口。
“公子,你器宇不凡,可是隋国哪家公子?”侍女问道,女子有心与彭成结交,侍女心知肚明。彭成腰缠万贯,是隋国贵族,这是周边车夫对他的共同认识,消息也就传到了女子耳中。
“在下籍籍无名,只是一位游子过客。”彭成不愿多说,既然是谎言,为了圆谎,就必须说更多谎言,不如不说。女子温婉一笑:“公子有所不便,奴家也不为难了。”
“多谢姑娘体谅。”彭成拱手,把头低下,很是诚恳,女子见彭成温婉儒雅,举止有礼,略微点头。
“公子,你身上有伤。”女子说道,彭成很意外,笑道:“只是偶感风寒,休息几日也就无事了。”
“如此便好,在外不易,奴家就为你弹奏一曲故乡之曲,游子吟吧。”女子说道,把手一抹,一把古琴浮现在桌案前。
“嗯,也好。”彭成点头,女子把手抚琴,先是拨弄两声,调节曲音,而后续续而弹,一曲流畅,曲音婉转,如同高山流水,带着丝丝乡愁。
彭成惆怅,想起了故人,在外飘荡有一段时日了,不知故人如何,幽云宗的师兄弟怎样了,火云子师父是否有所突破,青姨可曾安好,还有水清灵,酒徒,东海娇人他们,是否寻到了自己的道。
彭成叹了一声,把手放在耳朵上,将挂在耳垂的海螺取下,吹奏海螺,带着人曲合一的意境,与之共同吹弹。螺声悠悠,飘散开来,众人均是陷入了迷失中。
“车队中,有无上强者。”阴者低语,也唯有他能够保持清醒,目视彭成所在帐篷,但没去打搅。几位元者也浑浑噩噩,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久,一曲停下,唯有女子放空自我,没有迷失,女子惊讶:“公子,好奇怪的海螺,你也懂音律?”
“略有涉猎,海螺是东海故人相送。”彭成谦虚,将琴道悟了个透彻,只要再进一步,就能修出本源。两人畅聊,彭成慢慢放开,不再拘束:“姑娘,北疆荒凉寒冷,为何来此?”
“说来话长,我族在隋国遭遇了变故,奴家在此避难,现在过了半年,风波淡了,我会去看看。”女子说道,话语之中流露伤感。彭成点头,他有意去中州,绕道去南疆隋国一趟,也是不错选择。
“姑娘,是什么风波,或许在下可以帮助你。”彭成说道,与女子有缘,倒是可以帮上一把,世俗之事,对他来说不难。
“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但是风波牵扯甚大,你改变不了。”女子摇头,提起了往事,心中有了刺痛。
“姑娘,在下不是有意提及。”彭成说道,女子苦笑:“方才听闻福伯说,有人在谈论人生苦涩,大概就是如此吧。”
“人生苦涩,但必须面对,不该消沉。”彭成说道,女子淡笑,掩面喝茶。
“姑娘,我可不是常人。”彭成继续说道,真心想帮女子一把,女子笑了笑,纤手一伸,一股强绝之气浮动,是元气。女子深藏不露,是一位元者,彭成早先没有注意,在她身上,一定携带宝物,才将之气息隐匿了。
“公子可知道这是何物?”女子问道,她第一眼见着彭成,就以萍水相逢相处,也没有试探彭成修为。
“这是元气,姑娘是元者。”彭成淡然,女子面露惊讶,彭成伸出大手,手心同样一股力道跳动,“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女子皱眉,不能将之认出,但感受那股气息,却是心头狂跳,她低语道:“莫非是本源,你修出了本源?”
“不错,而且不止一道。”彭成不隐瞒,另一只手出现一股不同的强大气息,女子双目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平息了。
“公子,靠你一人还不够,对手太强大了。”女子叹气,随后将事情原委全部道来,既然是有缘人,实力又很强,的确有资格知道。
原来隋国大乱,朝廷各个派系争锋,大司马大将军落败,家族遭到清洗,而女子正是那一族贵女。
“家父是隋国大司马,慕容霸烈,我是他之幼女,慕容秀。”女子说道,彭成点头道:“在下幽杰。”
“幽杰?”慕容秀嘴角呢喃,从未听闻过,每一段时间都有人杰崛起,今次听闻幽杰,或许是某个大族刚刚崛起的。
“小姐,是幽杰!”丫鬟提醒道,“满城都在找他,火凰一族更是许诺百万火石。”慕容秀恍然,心潮澎湃,听坊间传闻,曾有人在雪界以一敌四,在北疆大放异彩,正是幽杰。
“幽杰,赌城,丹城,风城……”慕容秀低语,想起了一连串故事。
“姑娘,在下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彭成说道。
慕容秀摇头,并不强求:“不了,朝廷风云突变,我族落败了,小女子只求回去为族人立碑扫墓,别无他求。”
“不想报仇吗?”彭成问道,他也是背负家恨,要将天魔教连根拔除,内心更是可怜慕容秀了。
“不了,父亲在位的时候也没少杀人,接连灭了几个大族,我心头不安劝说他,但他听不进去,冤冤相报,一切自有天命。”慕容秀看透了人情世故,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只是来得太早了。
“你倒是看得开,我就陪你去隋国走一趟吧。”彭成笑道,反正不急,四处游历也是挺好的。
“对了,你是隋国人,在北疆游历,火凰族为何通缉了?”慕容秀道出心中疑惑,彭成大笑:“因为我把火凰公主大伤了。”
“原来如此,原来公子也不怜香惜玉,奴家可是听说,火凰公主是北疆第一美人。”慕容秀笑道,心情轻松了很多。彭成撇嘴,火凰公主虽倾国倾城,但估计无人可以享受艳、福了,脾气太暴躁。
彭成两人畅聊,天文地理,琴棋书画,占卜阵道无所不谈,后来,彭成得悉,外面的老者是福伯,也是一位化元强者,只是催动了秘术,将自身修为保持在启灵境界,而帐中的女子是她在北疆买下的丫鬟。
“公子,等过了千里河,我们再一起南下吧。”慕容秀说道,彭成答应,时候也不早了,彭成出了帐篷,顶着延绵细雨,回到马车内,冥神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