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太湖地区是明代蚕桑业最为兴盛的地区,积累有一整套“传者始而惊、中而疑、终而信”的生产习俗。据明人朱国祯的《涌幢小品》记载,蚕农养蚕,一般要经过“护种”、摊鸟、蚕荐、叶墩、看火、初眠、出火、大起、登簇、贴巧、冒山、炙山、亮山、除托、落山等生产阶段,每一阶段又有一定的习俗成规。明时江南地区育蚕喜用桑皮厚纸承粘蚕种,俗称“蚕纸”。贮藏蚕纸,民间有许多禁忌。《天工开物·乃服》载曰:“凡蚕纸用竹木四条为方架,高悬透风避日梁枋之上,其下忌桐油、烟煤火气。冬月忌雪映,一映即空。遇大雪下时,即忙收贮;明日雪过,依然悬挂,直待腊月浴藏。”
浴藏,又称过浴,多于腊月十二日举行,意在淘汰劣种,并兼消毒。《天工开物》又载:“凡蚕用浴法,唯嘉湖两郡。湖多用天露、石灰,嘉多用盐卤水。每蚕纸一张,用盐包走出卤水二升,掺水浸于盂内,纸浮其面。逢腊月十二即浸浴,至二十四日,计十二日,周即漉起,用微火烘干。从此珍重箱匣中,半点风湿不受,直待清明抱产。其天露浴者,时日相同。以篾盘盛纸,摊开屋上,四隅小石镇压,任从霜雪、风雨、雷电,满十二日方收。珍重待时如前法。盖低种经浴,则自死不出,不费叶故。”
明代养蚕已有品种杂交之俗,培育出了许多新的优良品种。“炙箔”术之事以流行。明万历年间出版的《便民图纂》载有一幅方格簇图,将蚕簇做成了大小均等的方格;蚕作茧时,一茧只占一格;使所有茧子基本上大小相仿,就提高了茧的质量。炙箔术始见于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中,是提高蚕丝质量的重要措施。工艺要点是:蚕上簇后设炭火微烘,使蚕丝随吐随干,《天工开物》卷二谓之“出口干”。
养蚕多禁忌,黄省曾《农圃四书·蚕经》云:“蚕不可受油镬气、煤气,不可焚香,亦不可佩香,否则焦黄而死;不可入生人,否则游走而不安箝;蚕室不可食姜暨蚕豆;上簇无火,缲必不争;蚕妇之手不可撷苦菜,否则令蚕青烂。”因此,蚕乡“四月为蚕月,凡官府勾摄征收,里巷往来庆吊,皆罢不行,谓之蚕禁。”
蚕家信神,多奉马头娘,日常供奉、四时祭拜之外,尚要燎火以娱,嘉兴谓“烧田蚕”,万历《嘉兴府志》曰:“元夕前,多人束木末,燎以祈年,曰烧田蚕”;湖州称“照田蚕”,《湖州府志》曰:“各村岁晚以竹苇杂他草木束炬,举火燃之,名曰`照田蚕,谓宜耕种育蚕之事”;苏州也称“照田蚕”,高启《照田蚕词序》曰:“吴俗,除夜田间燃高炬,谓之照田蚕。”
此外,湖州等地还要于清明龙舟竞渡,以娱乐蚕神,《浙江通志》载曰:湖州“清明,居民各棹彩舟于溪上为竞渡,谓宜田蚕”;湖北蕲州腊日有跳傩,问蚕桑收成之俗,顾景星《蕲州志》载曰:十二月八日为腊日,有跳傩之俗,中有“骑细马,白面黄彩,如侠少年者,曰马二郎,男女罗拜,蚕桑疾病皆祈问焉。”浙江金华则要于腊月二十五日吃“蚕花粥”,以利养蚕,《永康县志》曰:“十二月二十五日:谓之年头禁,是日不出财,以赤豆和米煮粥,曰蚕花粥,食之,利养蚕也。”
2.畜禽名种增多
明代,我国家畜家禽着名的品种已不少,如马有蒙古马、西宁马、伊犁马、三河马、焉耆马、建昌马、乌蒙马、水西马等,牛有秦川牛、南阳牛,羊有湖羊、洮羊、蒙古羊、同羊、封羊。至于猪种,《本草纲目·豕》曰:“生青、兖、徐、淮者耳大”,乃指华北大耳型猪种;“生江南者耳小”,乃系华南小耳型猪种。着名猪种秋禺猪和陆川猪。陆川猪“白而极肥”。易熟易肥,能耐粗饲,繁殖力的抗病力都较强,鸡有辽阳鸡、矮鸡、文昌鸡、泰和鸡、长鸣鸡、寿光鸡、九斤黄、狼山鸡等。“九斤黄”足、喙、毛全呈黄色,所以也称“三黄鸡”。《戒庵老人漫笔》曰:“嘉定、南翔、罗店出三黄鸡,嘴、足、皮行纯全者佳,重数斤,能治疾”。有凤头鸭、番鸭、北京鸭和淮鸭等。在家禽家畜饲养方面,明代出现了利用精料,促使冢禽快速肥育的方法。“栈鸡易肥法”,《便民图纂·牧养类》载曰:“以油和面捻成指尖大块,日与数十枚食之。又以做成硬饭,同土硫磺研细,每次用半钱许同饭拌匀喂数日即肥”。又有“栈鹅易肥法”,其法和栈鸡相似,但须用砖盖成小屋,“放鹅在内,勿令转侧。门以木棒签定,只令出头吃食,日喂三、四次,夜多与食,勿令住口。如此五日必肥”。栈鸡法和栈鹅法在清时发展成为填鸭法。
3.家鱼混养习俗普遍流行
明代,淡水养鱼技术有较大发展。经过长期的筛选、淘汰,形成了青、草、鲢、鳙四大家鱼其养殖,已普及于江南各省。家鱼混养之俗出现在宋代,到明代混养的已普遍流行。《广志绎·江南诸省》载曰:吴越养鱼,“入池当夹草鱼养之,草鱼食草,鲢鱼则食草鱼之矢(屎),鲢食矢而近其尾,则草鱼畏痒而游,草游,鲢又随觅之。凡鱼游则尾动,定则否,故鲢、草两相逐而易肥”。《农政全书·牧养》指出扫羊粪于鱼池中“以饲草鱼,而草鱼之粪,又可饲鲢鱼,如是可省人工打草”。家鱼混养的比例指《农政全书》记载,当时的习俗是“每池鲢六百,(草鱼)二百,每日以水荇带草喂之”。
明以来,福建省的福州、连江、福宁、霞浦,广东的东莞、新安、番禺、潮州,工的温州等地都已出现贝类养殖之俗。所养的贝养有鱩、蚶、蛏、蚝等。在福建,养蛏的场所叫“蛏田”、“蛏荡”何乔远:《闽书》。;在广东养蚝的称为“蚝田”,养鱩的称为“鱩塘”屈大均:《广东新语》。;在浙东养蚶的田叫“蚶田”李自珍:《本草纲目·魁蛤》。养殖蚝蛎方法有植竹养蛎和投石养蚝等,植竹养砺,“渔者于浅海处植竹扈,竹入水果累而生,斫取之名曰竹蛎。”《雨航杂录》卷下。投石种蚝,《广东新语》曰:“东莞、新安有蚝田,与龙穴洲相近,以石烧红散投之,蚝生其上,取石得蚝。仍烧红石投海中,岁凡两投两取。”并用海涂养鱼之俗,黄省曾《养鱼经》曰:“鲻鱼,松之人于潮泥地凿池,仲春,潮水中捕盈寸者养之,秋而盈尺,腹背皆腴,为池鱼之最”。
浙江沿海渔民,谓出海捕鱼为“碰海”,据王土性《广志绎》载,碰海人在海中自成一国,由长元、舵师任“三个月草头天子”,管束处罚船工、渔工。舟山《船上人马歌》则云:船上诸人有头锚、二浆、三浆、头多人、伙将挽、老大、挑货等级别。
四、手工业风俗
1.“三十六行”和“十作”
明时民间职业,已有“三十六行“之说,行业不同,其俗各异。明时称手工业者为作,为匠。都城北京有“十作”,秦征兰《天启宫词注》曰:“木作、石作、土作、漆、火、药作、婚礼作、搭作、东行漆作,西行漆作、是谓十作。”又有“扎彩匠”,《如梦录》曰:“扎彩匠做显道神,其头模有五尺高,六尺围圆,王府出殡,皆用此物。”
木作奉鲁班为祖师,《鲁班经·匠家镜》谓,明永乐时建北京龙圣殿,“赖师降灵指示,方获落成,爰建庙祀之”,并同祀石敢当,“至除夕夜用生肉三片祭之。”药作有端午采药之俗,谓是日采药多灵性,可治百病,归子慕有《五月五日采药》诗描述之。
工匠有“齐行”之俗,周晖《琐事剩语》载曰:“甚矣,工人之贪也,时钱贱物价贵,工人倡为齐行,所争者微,所聚者众。”齐行又称“齐盟”,系明时工匠之行会组织,陶工的行业帮会则称“童庆社”。
2.纺织作坊新俗屡现
汉族民间,素有“男耕女织”风尚,明代更显突出。宣德《富阳县志》载曰:“富阳虽滨江,居民不以鱼盐为业,男力耕耨,女勤蚕织。”嘉靖《临海县志》载曰:“男业耕桑,女勤蚕织。”弘治《嘉兴府志》载曰:“其居四野者,夫耕女织,最为勤苦。”其他各邑,无不如此。而这种“男耕女织”大都是属一家一户的家庭生产,唯求“家给人足”而已。湖广、江南及山东、河南、河北等地,则普遍植棉。苏杭则户户蚕织,机声不息,并出现了大量“机户出资,机工出力”的纺织作坊,资本主义性质的工场渐趋形成,蚕织民俗已突破”男耕女织”的生产模式,于传统中生出许多新俗,使之独具时代特色。
嘉靖后,江南“城乡皆事棉织,布被天下”;松江“俗务纺织,他技不多,而精线绫。”徐光启:《农政全书》。而一家一户之“女织”,已从“家给人足”发展为“市的交易”,曹蕃《郡乘外》云:“纺织不止乡落,虽城中亦然。里媪晨抱纱入市,易木棉而归,明旦复抱纱以出,无倾刻闲;织者率日成一匹,有通宵不寐者。”并逐渐出现了规模不等的作坊、机坊,由此形成了“取分金”、“换代”等风俗。
取分金,蒋以化《西台漫记》卷四载曰:苏州“大户张机为生,小户趁机为活。每晨起,小户数百人,嗷嗷相聚玄庙口,听大户呼织,曰取分金,为饔腹计。”
换代,万历《苏州府志》曰:“苏民无积聚,多以丝织为生,东北半城皆居织户,郡城之东皆习织业,织文曰缎,方空为纱。工匠各有专能,匠有常主,计日受值。有他故,则换无主之匠代之,曰换代。”
吴地机坊,俗奉嫘祖为神,称“嫘祖娘娘”。据《浙江风俗简志》所载:“明朝时,杭州庆春门东园巷始建有机神庙。机工把自己的丝织技艺、买卖生意、机坊的兴隆以及自身的生活保障等等都寄托在机神身上。每逢春秋两季,用三牲五畜进行祭祀。仪式十分隆重,宣读祭文,三跪九叩。机匠若招收徒工,也在这时行拜机神、拜师的仪式。晚上,同行聚餐,演戏敬神。机神庙平时供应茶水,作为坊主聚会,交流行情、作成买卖、磋商技艺的场所。”明末时,杭州已有涌金门红门局、庆春门东园巷和艮山门石弄口三座机神庙,分别俗称上机神庙、中机神庙、下机神庙、庙供嫘祖娘娘。”
明代搅棉已习惯于用脚踏式搅车,有的尚带有“飞轮式”装置。徐光启《农政全书》卷三五附有一幅“木棉搅车”图,四足,有脚踏机构,一人自踏、自摇、自棉花。其文云“今之搅车以一人当三人”,便指这一人兼做三项工作言。徐光启在同卷中还谈到了另外两种搅车,即“句容式,一人可当四人;太仓式,二人可当八人”。《太仓州志》曰:“轧车制高二尺五寸,三足。上加平木板,厚七八寸,横尺五。直杀之板上,立二小柱,柱中横铁轴一,粗如指;木轴一,径一寸。铁轴透右柱,置曲柄;木轴透左柱,置圆木约二尺。轴端络以绳,下连一小板,设机车足。用时右手执曲柄,左足踏小板,则圆木作势,两轴自轧。左手喂干花轴罅,他处用碾轴或搅车,惟太仓式一当四人。”《古今图书集成》卷二一八《考工典》引。此轧车当为“太仓式搅车”。明代弹棉机也有一些进步,元弹棉弓是竹制的;据《农政全书》记载,明代弹花机“以木为弓,蜡丝为弦”,故人们推测,其形制应更为宽大,从而提高了弓弦的振荡力。又,《天工开物》卷二所载弹棉弓是悬吊在弯竹顶端的,这就免去了弹棉人举弓之劳。
棉纺元代就使用了脚踏式三锭棉纺车,明代在沿用这一机械的同时,还发明出了四锭、五锭棉纺车。《物理小识》卷六“纺车”条说:“有纺双缕者,有一手勾三线者。用天车者,松江、徽(州)、池(州)、台州、九江皆能之。”徐光启《农政全书》卷三五“蚕桑广类”载曰:“纺车容三繀,今吴下犹用之,间有用四繀者,江西乐安至容五繀”。“四繀”、“五繀”纺车的使用,提高了劳动生产率。
明代通常使用的缫丝是两人操作的脚踏式机械,此外还使用过一人执恼火爨(煮茧),二人专打丝头,二人主缫,五人共作的缫丝车。并有“出水干”之俗,《天工开物》卷二“治丝”条曰“治丝登车时,用炭火四五两,盆盛,去车关(即丝紝角)五寸许。运转如风时,转转火意照干,是曰出水干也(若晴光又风色,则不用火)。”这样,生丝随缫随干,丝质既柔软坚韧,又白净晶莹,同时也避免了蚕丝彼此粘结。
明代丝织机,《天工开物》卷二《乃服·腰机式》曰:“凡织杭西、罗地等绢,轻、素等绸,银条、巾、帽等纱,不必用花机,只用小机。织匠以熟皮一方置坐下,其力全在腰尻之上,故名腰机。”(图7)还有改机,张瀚《松窗梦语》曰:“明弘治间有林洪者,工杼柚。谓吴中多重锦,闽织不逮。遂改段(缎)机为四层,故名改机。”还有五层经丝的花机,宋应星《天工开物》卷二《乃服·机式》曰:“凡花机,通身度长一丈六尺,隆起花楼,中托衢盘,下垂衢脚(原注:水磨竹棍为之,计一千八百根)。对花楼下掘坑二尺许,以藏衢脚(原注:地气湿者,架棚二尺代之)。提花小坐立花楼架木上。机末以的杠卷丝,中用叠助木两枝,直穿二木,约四尺长,其尖插于筘两头,叠助,织纱罗者视织绫绡者减轻十余斤方妙。其素罗不起花纹,与软纱绫绢踏成良、梅小花者,视素罗只加桄二扇,一人踏织自成,不用提花之人闲不住花楼,亦不设衢盘与衢脚也。其机式两接,前一接平安,自花楼向身一接斜倚低下尺许,则叠助力雄。若织包头细软,则另为均平不斜之机。坐处斗二脚,以其丝微细,防遏叠助之力也。”
明代纺织品种类较多,《天水冰山录》所记严嵩府上各色衣服有织金妆花、绢、罗、纱、入机绒和丝布衣、宋锦刻丝衣、蟒葛衣、洒线裙等。明刊《大藏经》则载有妆花缎、妆花纱、实地纱、亮地纱、暗花缎、暗花丝绒、织金棉和花绫等,可见当时纺织品种类之多。
2.陶瓷业崇奉多神
陶瓷业为陶作,明代刘田所产之青瓷甚为着名,其制作、烧制过程有一套约定俗成的操作规程:“泥则取于室之近地”,“油则取诸山中,蓄木叶烧炼成灰,并白石未澄取细者,合而为油。大率取泥是细,合油是精。匠作先以钧运成器,或模范成形。候泥干则醮油涂饰,用泥筒盛之,置诸窑内,端正排空,以柴筱日夜烧变,候火色红焰无烟,即以泥封闭火门,火气绝而后便启。凡绿豆色莹,净天瑕者为上,生菜色在次之。”明代陶作,所祀之行业神,有案可稽者有童宾、赵慨、蒋知四、华光、范蠡、土地神、火神、碗神、章氏兄弟、伯灵翁、金火圣母、尧帝、舜帝、陶正等。其中又以着名产瓷地江西景德镇的祭祀陶神风习,最为典型(图9)。明人王世懋在《二酉委谭》中曾记载当时陶作祭祀陶神盛况:“万杵之户殷地,火光炸天,夜令人不能寝,戏呼之曰四时雷电镇,所供奉的行业神有董宾、赵慨、蒋知四、华光等。童宾又称广利窑神、风火仙师、陶神、火神等,是陶瓷业尊奉的祖师神。据乾隆《浮梁县志》记载,景德镇御窑厂署内,自明代以来便建有风火神庙,供奉童宾,“窑民奉祀维谨,酬献无虚日,甚至俳优奏技数部,簇于一场。”乾隆:《浮梁县志》卷五《物产志·陶政》。
五、商业风俗
明初,俗以农耕为本,工商为末,风俗浑厚敦朴。迨至中叶,风气有变,民间渐趋”崇末轻本”,纷纷改农从商,弃农习技,万历《歙志·货殖》云:“传云: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而今则一切反是。”此风几遍全国。
苏州,“人生十七八即挟资出商,楚卫齐鲁靡远不到,有数年不归。”王鏊:《震泽编》卷三。山西平阴,其民“每挟赀走四方,所至多流寓其间,虽山陬海涯皆有邑人。”万历《沃史·风俗》。陕西富平,“地沃丰收,又兼木棉布丝之利,人十九商贾,故富室独多。”嘉靖《耀州志》卷四。浙江宁绍,“竞贾贩锥刀之利,大半食于利。”顾炎武:《肇域志·浙江》。安徽徽州,“俗多行贾,辐辏四方之美好,以为奇快,歙为甚”汤尹宾:《睡庵集》卷二三。;“小民多执技艺,或贩卖就食他郡者常十九。”嘉靖《徽州府志》卷八。山东、河北、江西、广东等地,经商之风同此兴盛,风俗为之一变。
1.店铺集中列肆
明初北京店铺,大多集中列肆,俗称“廊房”。明末清初查慎行《人海记》载:“永乐初,北京四门,钟鼓楼等处,各盖铺房店房;召民居住,召商居货,总谓之廊房。”
中叶以后,都城北京始有“古董行”,清初花村看行待者《谈往》谓:古董行所售多系“商彝周鼎,秦镜汉匜、晋书唐画,宋元以下物不足贵。”并有书肆,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曰:“燕中书肆,多在大明门后,及礼部门外拱宸门西。每会试举子,则书肆列于场前;岁朝后三日,则移于灯市;朔望并下浣五日,则徙于城隍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