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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北部湾珠疍:南珠绝唱(5)

2.亲邻。这里亲邻之间关系非常祥和友善,左邻右舍互相帮助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原因可能有两点:第一,这里的邻居都是各家的亲戚。要是在城市里的话,各亲戚之间的住所肯定都是散落在城市不同的角落,一般一个礼拜或是一个月才有机会聚在一起。而在这里不同,例如为笔者做报导的谢庆花,她的表哥,伯父,还有很多的亲戚都是她家的近邻,平时只要招呼一声,就有很多亲戚来她家吃饭,她也经常去别的亲戚家吃饭,大家的关系非常的融洽。还有像吴小清家,吴的爸爸妈妈原来就是一个村的,所以结婚后,亲戚之间住得非常近。舅舅家就住在吴家的隔壁,吴的外公外婆,奶奶也所住的地方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吴家有个很大的院子,这里两家人常常聚在这里一起聊天。笔者有一次在她家吃饭的过程中,吴的大伯、奶奶、外公、外婆、堂兄一大家人都在这乘凉聊天,这种场面在城市中是根本无法碰到的。所以很多当地人在城市呆久了就非常不习惯,觉得城市里人与人之间太没有人情味了。第二,也许是出于人性当中自我保护,共同抵御外来风险的需要。有一次笔者看到一位住在东村的妇女为了赚钱填补家用,在房东家的小卖店门口摆修鞋摊。假如是在城市的话,店主肯定会收她摊位费之类的,而房东对她是不收任何费用的,她随时来摆都行。这样久而久之自然就形成了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的融洽关系,而不是一切都是向钱看。显然,城市里的社会保障制度比较健全,一旦发生什么天灾人祸的,有各种救急的途径,比如政府,保险公司,发生火灾了有消防队等等。而在农村就不一样了,对于穷人来说,子女读书,生病都要花很多钱,或是碰上台风,房子被吹倒这些问题怎么办?找谁借钱?去哪住?而唯一比较可靠就是求助于邻居。而对于富人来说,家里一旦发生事故比如火灾,这里又没有消防队随时待命,肯定是要靠其他村民的帮助,这正是远亲不如近邻的生动写照。

3.娱乐活动。打球是黄稍村重要的娱乐活动。黄稍村的小孩和年轻人都喜欢打篮球,而老人和妇女也喜欢看篮球比赛。每年春节大年初一在村里举行的篮球赛是新年重大的庆祝活动之一。附近各村的村民们组队对垒,从初一打到初五,场面非常的热闹。第一名通常能得到奖金,像去年冠军奖金是2000元。这里打篮球风气确实非常浓,每到下午五点钟,小学、中学和体育广场的球场上都有人打球,而且以小孩子居多。与城市的小孩相比,他们可以称得上是体育健将了。在这方面,也许沉浸在上网、玩游戏、看影碟的城市一族们真该向农村的孩子们学习。一个星期,总有几个晚上篮球比赛,有大人也有小孩的比赛。打球是需要出一些费用,一般电费10元,裁判费10元。小孩子打完就到大人打,一直进行到十点多才结束。给笔者印象深刻的是看小孩子们打比赛。他们大多都还在上小学,可是从组织进攻到投篮水平都很高。比赛的时候老人妇女围在场外观看,其中有小孩的父母,亲朋好友,他们都在为场上小队员们加油助威。一次笔者问场边一个小孩,他们一般的娱乐活动是什么?他说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大家都喜欢打篮球,其他就是到海边抓鱼之类的。

4.人口流动的重要途径。每一年,黄稍村都有很多年轻人到广东一带打工,不过做的都是力气活。一来他们觉得农村的生活太单调。二来是因为读过点书的人如果一直带在家里做农活的话,街坊邻居会说:“你看读书有什么用啊,花这么多钱还不是又回来做农活”。所以,尽管在广东那边打工的月收入才800元左右,而且非常辛苦,但很多年轻人特别是在外面读过书的人都不愿意回来,这颇有几分像北京人在纽约的味道。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现在大部分的家庭有三个小孩的,而平时劳动的话用不了那么多的人,多出来的人没事干,只有到城里找工作。2004年是外出打工人数最多的一年,大约三百人左右,有些人是初中毕业就去了,有些人是结婚以后去的。如果一个家庭有两个小孩在外面打工的,每个月能往家里寄回700元左右,所以家长们也支持他们出去打工挣钱。不过出去打工的人过了几年还是会回来,能真正在外地定居的还是少数。

5.结婚、生育观念的变化。过去,大多数年轻人结婚的年龄在十八岁左右,而现在这里妇女结婚的年龄大概是22岁,有些人27、28岁了还不结婚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结婚年龄推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中专或高中以上毕业的年轻人普遍觉得25岁左右结婚比较合适。而初中毕业没有继续读书的人,一般也会在外面打几年工,有了钱以后再回来结婚,这样的话,也有25岁左右了。

以前每一个家庭都会有4、5个小孩,而且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当地人告诉笔者,如果一家没有男孩的话,总是会尽可能地想生个男孩,从传统的思想来看,人们认为男孩能传宗接代,而女儿嫁出去则是外家人了。从现实来讲男孩可以帮家里干比较多的活,而且成人后也更有可能留在父母身边照顾老人。而女儿通常都会嫁得比较远,照顾相对会少一些。房东告诉笔者,现在她嫁到黄稍来,而他的弟弟则和她的母亲住在营盘,她虽然有时也会回家看母亲,可是照顾老人家的担子主要还是由她弟弟做。或许这是大家重男轻女思想主要原因。另外就是过去生活条件差,医疗设施不是很好,如果小孩万一出现了什么事,家里就绝后了。可是如果多生有几个小孩的话,就算有一个死亡或是身体有残疾,总还有其他的女子可以依靠。看来,计划生育工作进行得好坏,除了在政策和教育上要加大力度外,更重要的是从现实上切实地解决人们的生活保障,医疗等方面的问题,当人们不用在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时,重男轻女的思想或许能逐渐减轻。

七、文教卫生情况

(一)文教

当地人普遍都非常重视教育,这和很多父母都深刻知道了教育的重要性有关。一方面他们在养螺种木薯的过程中,体会其中的辛苦,都希望小孩能够通过读书在城里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不用在这做农活为生。另一方面,随着社会发展,他们也越来越发现知识的重要性,用当地人的话说就是:没有文化的话,做什么都做不过有文化的人。以房东叶阿姨为例,她现在在经营一家店铺,每一次去进货,别人把物品的名称写给她看,有些字她都不认识,只有亲自到进货的地方看东西要货,有时货进多了很多名子也记不下。不像对面搞批发的吴家,货物品种非常多,而且店主都能记下来,所以生意就特别好。她现在非常后悔,原来没有机会多读书,现在非常希望自己的小孩能上大学,所以省吃简用都要存钱给他们。

现在黄稍村有小学和中学各一所,其中黄稍中学有教室24间,在校人数1040人,老师54人。小学人数890人,老师人数34人,其中大专以上18人,本科4人。从以下的访谈中,我们可以对黄稍村的教育情况有大致的了解。

个案6(个人访谈)

对象:林主任,男,28岁

时间:2004年8月4日早上十点

地点:黄稍中学

“学校现在的情况是:从教师方面来说,主要是师资力量不够。在北海市的中学老师一个星期是上6节课左右,而在我们这里,一个老师平均一周都要上十三、四节,多的时候上二十多节课。曾经有一个物理老师上7个班的课,这样就很难保证上课质量。我们也很想招新老师,特别是需要大学生,可是却很难的留住人才。因为农村中学所能交付给老师的工资非常低。就算是清华毕业来这里工作,刚开始月工资就是五佰左右。这种情况下,不但很难招到好的老师,而且学校很多优秀的老师都想离开,只不过实在是不放行才留下来。

现在学校里的老师有三种:公办的、教育局聘用的、校聘用的,前两者的工资比后者要高,按正常情况学校应该有70名左右的公办老师。可是上面却不批给学校足够名额,理由是经费不足。这样的话,我们只有临时聘用老师,工资费用全部由学校来负担,现在学校临时聘的老师月工资是300元。这样一来,学校也有顾虑不敢聘用太多的临时老师,一来有负工资的压力,二来由于学生人数会逐年下降,等到人数少的时候,又怕老师太多,而请人容易送人难,这样的话,大家只有是每人多上些课。我们这里老师的月工资800元左右,但也就是全部收入了。不像在市里,除了工资外,还有很多补助或是帮学生做家教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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