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笑了下,不可置否。
前生,静尘师太因为与张秀才苟且生下一女被浸了猪笼,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做生不如做熟,这静尘自己是知道她的死穴的,所以当年她没有揭发静尘,等的就是今天。这若是发难了静尘,那范言志与于丽珍不知会谁来阻拦。
“难道说?”徐习远看向明慧,“当年也是有人故意指使她的?”
明慧淡淡地笑着。
徐习远疼惜地看着她,目光如水一般温柔。
这边的事一了,明慧徐习远等人也启程回京。
回去的时候,因带着棺木,所以明慧等人选了水路。
这水路虽是要绕一段,但是可以让水师轮流休息,晚上也可以赶路,所以算来,这与陆路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明慧一路不多言,越接近京城,越是沉默,这徐习远看着她就很是担心,生怕她憋出病,于是每日里折腾着夏承毓一起逗她说话。
终在十月初十那日的清晨抵达了京城的码头。
“终于到家了。”范缜站在船上,眺望着人来人往的码头,感叹了一句。
明慧走出来,“大哥哥想家了。”
“七妹妹,今日是六妹妹出阁的日子。”范缜转头看向明慧说道。
“嗯。今日初十呢。”明慧点头,说道,“这大喜的日子,我还是等一会在回去,大哥哥你先回去给祖母报个平安。”
范缜点头。
两人若是就这么回去,没准与迎亲的碰个正着。
范缜想了下,摇头说道,“七妹妹先回去,我回头把婶婶的棺木运回去。”
“不用,这边不用担心,有二表哥与六殿下在呢。”明慧一口拒绝。
范缜见她如此,也不再坚持,等船靠了岸边,与明慧徐习远夏承毓三人告辞,就直接往范府而去。
“表妹,不如先下船走走。”夏承毓看着明慧目光沉沉,就提议说道。
“不,我们现在就走。”
夏承毓不解,“现在就走?”
“去哪?”徐习远扭头看向衣袂飘飘的明慧,问道。
“刑部。”明慧眼眸一片冰冷,两个字几乎是从唇齿中咬出来。
范缜风尘仆仆地回了范府。范府大门上挂着大红的灯笼,门口还挂着红绸。
“大少爷您回来了。”门房一见范缜,忙迎了上去。
“这迎亲的队伍什么时候到。”范缜把马儿递给了门房。
“快了。”门房点头哈腰接了马,“这老夫人与大夫人,大老爷可是天天念叨着大少爷呢。”
“嗯。”范缜轻嗯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襟与头冠,抬脚直接朝老夫人的荣安堂走去。
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各下人也穿着一新,脸上都带着笑容,进了屋,范缜朝范老夫人行了礼。
“看这孩子瘦得?”范老夫人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范缜,问道,“你七妹妹呢?怎么不见她?”
“七妹妹说,今日是六妹妹的好日子,怕撞了六妹妹的喜气,等会再回。”范缜笑着回道。
“难为她想得如此周到。”范老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
“出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这赶路累不?”范老夫人看向范缜问道。
“不累,回来的时候,我们走的水路,这一路很是轻松。”范缜摇头回道。
“嗯,这主意好,这水路你们肯定不如陆路那般辛苦。”范老夫人点头。
祖孙正说着,一个丫头连滚带爬滚了进来,“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大好的日子,说什么话呢?”范老夫人笑容一下就顿了下去,怒目看向那丫头。
丫头颤抖着说道,“刑部,刑部……的人来了。”
“刑部的人来有什么奇怪的,今日是范府大喜的日子。”范老夫人怒道。
“他们,他们……是来抓二老爷,与二夫人的。”丫头哆嗦着回道。
“你说什么?”范老夫人腾地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
“怎么回事,说清楚。”范缜忙其实扶住了范老夫人。
丫头吓得抖成一团。
“秦妈妈,你快让如意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范老夫人扶着范缜稳住了身子,吩咐说道。
“是,老奴这就去。”秦妈妈应道,忙走到门口招了如意吩咐了一声,然后又给范老夫人沏了一杯宁神茶,“老夫人,没事的,先喝杯茶。”
范老夫人伸手接过茶,一口一口地喝着。
“祖母,这几个月府里可是有什么事?”范缜看向范老夫人问道。
范老夫人摇了摇头,“倒是有一件事,那曹先生被辞退了。”
范老夫人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是曹先生出了什么事,这刑部查到范府来了?
曹先生怎么会被辞退了?范缜疑惑地看了一眼范老夫人,说道,“应该没有什么事的,这刑部说是来找二叔与二婶,说不定有其他的事。”
说完把那静尘的事与范老夫人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范老夫人惊道。
“想来那尼姑也应该是抵京了,这刑部应该是找二叔二婶过堂问问话而已。”范缜说道。
范缜刚说完,如意就急色匆匆地返了回来,“老夫人。”
“可有打探到什么?”范老夫人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如意。
“老夫人。”如意脸色凝重地看向范老夫人说道,“是郡主,郡主告上了刑部,说二老爷与二夫人谋杀了芳菲郡主。”
“什么?”范老夫人不敢置信地惊呼了一声,七丫头上告了亲生父亲?上告父亲与于丽珍谋杀芳菲郡主?那芳菲郡主不是病死的吗?
思绪翻转,范老夫人只觉得眼前发黑,眼前一黑,往后倒了下去。
“祖母。”范缜忙起身,责备地看了一眼如意。
大喜的日子,这老夫人这么一刺激,这万一若是出个什么事,可不得了。
秦妈妈正侍弄着茶水,甩下手里的茶盅,急忙就往范老夫人奔去,“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