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有些偏僻,却离得御花园近,倒也是个好住处。
不过自几年前,住在这沉香殿的玉嫔娘娘突然发了疯,后又悬了梁自尽,几年来这沉香殿就一直没有人入住,一直就这么荒废了下来。
罢了,徐习远还加了一句,“听得宫里的人说啊,这沉香殿还闹鬼。”
绿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六皇弟,别吓唬人,闹鬼是子虚乌有的事。”徐习徽扭头看了一眼徐习远说道。
范瑜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闹不闹鬼,是无法证实,但自己的妹妹怎么跑到了这荒废的沉香殿?
范瑜担心不已。
走了一段,几人就碰上了缓缓去昭阳殿的李皇后与贤妃,依宝公主。
众人只好顿住脚步,行礼。
“小五,小六,你们这是带着他们往哪儿去呢?”贤妃看了几人一眼,朝徐习徽问道。
“范六小姐去了沉香殿,这不,怕出什么事,我们正要过去看看呢。”徐习徽回道。
“沉香殿?”李皇后微微蹙眉,扫了范瑜明慧范明婷一眼,“怎的去了那?”
“许是六小姐随便走的吧。”依宝公主脸色如常,猜测着说道。
“这沉香殿离得昭阳殿和她们休息的殿阁都近,想来六小姐是无聊四处走走就走去了。”贤妃也笑着说道。
望了一眼沉香殿的方向,贤妃笑着提议道,“这沉香殿是荒废了好些年了,反正也就几步路,我们过去看看,这六小姐莫出什么事才好。”
贤妃向来都看准机会见缝插针这在后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可叹这么多年来,李皇后行事向来滴水不漏,宣文帝也敬重皇后,这贤妃上蹿下跳也只是小打小闹。
李皇后看了贤妃一眼,说道,“昭阳殿那么多人在,贤妃妹妹不若先去,本宫亲自去看看六小姐。”
贤妃笑得贤惠,“妾身不敢。”
绿篱低眉顺眼地站在后面,额头的冷汗直滴,手指微微发抖,心里祈祷,小姐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李皇后看了一眼贤妃,又看了一眼明慧兄妹三人与徐习远兄弟两人,转身领了人朝沉香殿而去。
没有人说话,安静地只能听到脚步声。
明慧微微抬头,有枝条探出了沉香殿的院墙,枝条上的树叶繁茂,在阳光下随风摇曳。
越近,淡淡的清香从里面飘散出来。
大门的上面沉香殿三个字,字迹遒劲有力。
李皇后朝红丝使了一个眼色。
红丝走了上去,吱嘎一声,伸手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浓郁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
李皇后带着众人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里虽是没有精心打理了,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昔日的雅致和繁茂来,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
碎碎索索的声音从里面的屋子里传来。
“不要过来。”一声吼叫。
这声音,范瑜最是熟悉不过,范瑜脸色立即就白了。
范明婷也是听了出来,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
绿篱听得这一声,更是面如死灰。
明慧嘴角微微往上弯了弯。
“啊!”一声男子的痛呼声。
哐当一声,屋子的门打了开来。
范明玉几乎是从房里仓皇着跌了出来,发丝披散,头上的发钗不见一个,只余下一朵宫花垂在耳际松散的发丝上随着风儿飘动,衣服凌乱,衣襟口被扯了开来,露出了一截粉色的肚兜,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手里握着一个沾着血迹的簪子。
“放肆。”贤妃喝了一声。
范明玉转头,潮红的脸色一下白成一张白纸,眼眸露着绝望,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皇后娘娘。”
范明婷脸色一白。
明慧淡淡地看着一脸绝望的范明玉。
范瑜眼角的青筋都要暴跳了起来,走过去,“六妹妹,谁欺负你了?”
哐当的一声,里面跟着跑出了一个人。
“柳世子?”范瑜一拳挥了过去。
柳恒之眼眸泛春,衣带宽松,左边肩胛骨的衣襟晕着红色的血迹,很显然是被范明玉手里的簪子所伤。
柳恒之一见站在面前的李皇后等人,脸上的情念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提着裤腰带,跪了下去,“皇后娘娘,饶命。”
绿篱脚一软,朝范明玉跪爬了过去,“小姐。”
范明玉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绿篱,伸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哭着朝李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明鉴,是这丫头与世子勾结,陷害臣女。”
绿篱咬着唇,面如土色。
“红丝,去把范大夫人和三夫人,还有庆远府夫人请来。”李皇后轻声说了一句。
并无说其他的话,声音轻轻的透着威严。
“是,娘娘。”红丝应了一声,忙疾步往外走去。
李皇后冷冷地衣衫不整的两人,脸上一片威严。
就是依宝公主也噤了声,没有出声。
徐习远侧首看向明慧。
明慧勾着淡笑,看着狼狈不堪的范明玉和柳恒之,看了一眼李皇后。
范明玉跪在地上,头上的阳光暖暖的,却如同置身如冰窖一般,心底也是冰凉成一片。
她让绿篱去叫范明慧过来的,范明慧没来不说,这绿篱也是一去不返,不想却是等来了这柳恒之。
怎么会这样?
范明玉不敢抬头。
绿篱死死地跪在地上,心里明白自己这次死定了,一点存活的希望都没有。
自己奉命去找芳菲殿找郡主,却不想芳菲殿的大门都进不了,回来的路上还迷了路,没有想到小姐还出了这样的事。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贤妃,也正了脸色,没有说话了。
这一个范家的六小姐,一个庆元侯府里的世子。
冯氏与马氏庆元侯夫人一起被红丝请了来,红丝脸色严肃,一路三人一句话也没有套出来。
三人一进沉香殿,见着里面的情况,三人只需一眼就明白,立马就朝李皇后跪了下去。
**宫闱,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