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夜决绝的说道,杭丞相从脚心开始向上反着凉意,平亲王这是什么意思?要与他鱼死网破么?因为一个女人?!
“洛……你……”洛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也没有说出来。弯如弧月的眼睛满是担忧,他真的不希望洛夜做出什么让自己难做的事情,但同时也不想他因为朝政,而压抑了自己!
凤浅浅紧闭着眼睛,眉毛也向一起凑了凑,很痛苦的样子,洛夜伸手抚平她的眉头,把人抱在怀里不敢轻举妄动,忽然,洛夜看到一抹鲜红染把粉红的纱裙分外的刺眼。
最终还是不行么?还是保不住么?!洛夜暗沉的眸子缓缓的升起雾气,带着绝望,他不敢想象在自己这么伤害浅浅之后,她又经历这样的事情还能不能撑下去。
御医一路小跑到了近前,几人把昏迷不醒的凤浅浅抬进了寝殿内。
洛夜蹲在原地,一动不动,那种濒临崩溃的感觉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把视线猛的投向杭晴晴,看清了她眼中来不及收回的阴霾。
刚刚浅浅踢人的动作有些奇怪,倒的也奇怪,莫不是……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最好不是我的想的那样,否则你死一百次也不够!”洛夜冷冷的站了起来,撇下这样一句话奔进了寝殿内。
洛玥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转身对丞相说道,“今天怕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等过两日吧,一定不会让令千金受委屈的!”
在洛玥看来,的确是杭晴晴比较委屈,谁让人家会装,能装呢!
杭丞相恭送着皇上离开王府后,立刻赶到了’事发现场‘,当看见自己的女儿依旧跪在宫殿的门外的时候,一股心酸从心间划过。
“你这又何必自讨苦吃!”杭丞相盯着女儿额头上的殷红说道。她的母亲死得早,他一直就十分疼爱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开始变了,变得偏激,一切都是他这做父亲的没有管教好。
“爹爹,这哪里是自讨苦吃,您不是看见了么!平王妃的孩子没了,我一定会比平王妃先生出孩子!”杭晴晴勾起唇角,骇人的微笑着,她如是说道,看着父亲黑掉的脸色,和不可思议的眼神。
“刚刚是你害的平王妃……”杭丞相不可思议的说道,他知道女儿变了,变坏了,可是有这么坏,他是应该好好的反思一下了。
“爹爹,这怎么能算是害,要说是害,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我,她害我独守空房,害我在王府中过的猪狗不如。”杭晴晴两行清类顺着面颊蜿蜒而下。
杭丞相微微叹了口气,负手离开了。
杭晴晴见看戏的人都散了,便收了地上的白布,向自己的延禧宫而去。
凤浅浅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俊脸,带着恍如隔世的不真实,她瞳孔猛的收缩,忽然相到了孩子,她倒地疼晕了过去,孩子怎么样了!
凤浅浅艰难的把手移动到了小腹上,平平的,泪水像是开了阀的龙头一样,忽然涌出,顺着脸颊流进了发髻,流进了嘴里。
“我的孩子呢?洛夜,我的孩子恩?”凤浅浅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般呜咽着,防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洛夜本就跳的沉重的心,再次被生生的划了一道口子,他现在有资格把她抱在怀里么?有资格说出安慰她的话么?没有资格的他,就算丢了所有的尊严,也要求的她的原谅,这是洛夜忽然生出的唯一的念想。
“浅浅,孩子没了可以再有,你不要伤心过度,我只有一个你啊!”洛夜抓住小人放在身侧的小手,紧紧的攥住。
“我们?不会了!”凤浅浅虚弱的说道,嗓子已经见了沙哑,她们没有以后了,她已经绝望了,不管他爱不爱自己,这种皇家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她,她太累了,以至于丧失了曾经的自己,现在唯一会的,就是强装欢笑。
“浅浅,你知道,我没有你是活不下去的!”洛夜坚毅俊朗的面庞上满是希夷与请求,曾经狂妄邪魅的男人此刻就是一个普通人,在祈求自己的幸福。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从来就不知道我有多累,多想逃离,可是我不忍心离你而去,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知道的,你不需要我了!”凤浅浅闭上眼睛,不打算再开口。
洛夜听到什么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他真的是无法挽回了么?看着闭上眼睛的小人,他浑身的神经都被冻结了一般,纹丝不动的坐在床边,像是一尊俊美异常的雕像一样。
过了许久许久,凤浅浅睁开眼睛,身边的人还在,只是趴在床边睡着了,侧着的脸散发着淡淡的忧伤,皱着的眉头泄露了他悲切的情绪,是啊,他也是心疼紧张他们的孩子的,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呢?一切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她猛地闭上眼睛,在洛夜眼帘微动,缓缓挑起的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也许直到她身体康复,离开王府,她都找不到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了。
延禧宫,杭晴晴悠闲的品着茶,嘴角一直挂着胜利的微笑,直到周文琴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露出了嘲弄的神色。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瞧不起她么?!那她就利用她的宝贝弟弟,真不知道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气得疯掉呢!
“琴妃怎么有空来看妹妹?难道也是被传言引来的?!”
杭晴晴说的传言就是平王妃害人不成终害己,五月之胎滑落。而事情的原委,竟然就是因为平王与别的侧妃有了夫妻之实。
凤浅浅不消半天,就在皇城再次出了壮名,成为大家茶资饭后,风口舌尖上的人物。
“你真的做到了!”周文琴一直以来,希望杭晴晴能够坐稳王府中的位置,是因为这样的话,就能让自己的傻弟弟死心,可是根据她的密报来说,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周公旦的参与,那就是说,杭晴晴背着自己找到了周公旦,而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不过,你倒是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周文琴一顿,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又摇着茶盏晃了晃,似乎在等着某人的开口回答。
“只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除掉还不容易!”杭晴晴冷哼道,似乎很是不以为意,不够天知道她的手心都出汗了,她会忘了周文琴上次充满杀意的警告。
“我是说,那块带着血迹的红布!”周文琴忽然挑高了声调,她在寝殿之外,早就看清了当时的情况,只是不想卷进这场无端的是非中,平白的害人害己。
“琴妃看走眼了,只是一朵梅花而已!”杭晴晴淡定的说道。
“这梅花开的真好!”周文琴若有所指的说道。
那是自然,梅花自然是比那些什么珍贵的奇花异草来的高雅圣洁。
“浅浅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只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另外,不要再害浅浅了!
周文琴一口气说完,一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戳出类个洞,警告意味实浓。
杭晴晴爽快的答应了,心中却想着结下来要怎么再凤浅浅的伤口上撒盐。
几天过后,凤浅浅留书一封,消失在了平王府。
昏迷在地的丫鬟们醒来后,双腿打飚的告知了平王。
洛夜安静的听完,深邃的眸子中波澜不惊,甚至都没有放下手中的书籍,她走了,真的就这样绝情的走了,这一瞬,他甚至认为走了也许是对大家最好的,在这个关头冷静冷静,而且这时候也是不安全的,他要对丞相府下手了……
凤浅浅一身男人的装扮很容易的就混出了城,她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追兵,也没有盘查,本应该是好事,可她的心底却生出了落寞,或许,那个男人真的是不在乎她的。
出了城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走了十公里后,依旧没有客栈,凤浅浅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睡荒郊野岭了,忽然想起来,那次以为洛夜撇下她一个人,她对着湖水冒傻气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凤浅浅收了笑容,气氛再次被诡异的沉默代替。
忽然,前面山路的拐弯处有微弱的灯光透过来,像是暗夜中的一道指引,吸引着她慢慢的靠近。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因为黑暗的关系,看不清院子中的摆设,只能看见窗户上映着一个身影,挺拔的如苍松一般。
“请问我能进来么?!”凤浅浅站在围栏的豁口处轻声喊道,如果不想露宿荒野,就要舍得卖了脸皮。
凤浅浅看着人影消从窗户上消失,不多时,草屋的门被推开,一道清瘦挺拔的男子立在门边,虽然没有光线,她却能感觉到那平和的目光中博大的包容,即刻,她给这个人下了一个定义,圣人!
“我想要在这里借宿一晚!”凤浅浅试探着说道,现在她是个男子,所以不必担心男女授受不亲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