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现在是真正的纠结了,首先凤浅浅这货平白无故来到徽州这地儿,恒王就已经很是头大了,更何况她带来的还是那几个根本不像是女人的女人,每一个都是横眉竖眼的,一帮子姑奶奶是一个都不好惹。
恒王心里就琢磨着,这事儿可该怎么跟自家三弟交代呀,莫非就这么直剌剌地说,三弟呀,你家王妃俺家弟妹如今就在俺手里,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一想到洛夜可能做出的种种反应,恒王就有些坐不住。
自家三弟向来不怎么容易炸毛,可是一旦真的被戳到了,就比如眼下这种情况,却要提防着火山爆发一般的严峻后果。
恒王一想到这里,就更加纠结了,你说他平素也干什么坏事吧?顶多就是光顾着自己去了,好事也做得少罢了,怎么如今就摊上这么一件大祸事呢?!
总不能说,三弟呐,你家王妃可是自己长着脚跑过来的哦,不是我诱拐的哦,也不是我属下绑架的哦!
尼玛彻底的卑躬屈膝了啊!
想来想去,恒王赶紧给他家皇兄修书一封,钦赐平王妃亲赴灾民地,代表皇家的脸面去处理赈灾事宜,说白了就是亲善大使。
这不,凤浅浅戴着这顶颇为圣母的闪耀着母性光辉的高帽子,正优哉游哉地躺在驿站的庭院躺椅上,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洛夜本人呢?都说情人之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凤小妞除了大吃大喝且有大把银子花的时候,不由自主便将洛夜抛到了脑后,那是忘得一干二净,对方给她的警告与禁令也是弃置九霄云外。唯独在一个人静下来时,会突兀地想起那个人,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哇哇我好像貌似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自家亲亲夫君喏!
他家夫君正在雷霆震怒中。之前假扮一个叫唐无贼的人,还特意在徽州的黄金地段置办了一所出了名的滴水贵于油的宅子,又兼高价接手了城内好几家大客栈以及大型酒楼,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唐无贼竟然还大设粥篷粮放点,进行赈灾事宜,这一举动奚落他是个暴发户者大有人在,但是这些都只是酸里穷气的嫉妒话,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的感怀在心,在这落难时候,往往一斗米就能救一家子的命,谁又能不真心实意地感激此人呢?甚至有暗地里给他立长生牌位的,牌位之上,唐无贼也只是一个戴着玄铁面具的神秘人,衣冠楚楚,行事作风却往往只似一个模糊的影子。
唐无贼一时之间,在整个徽州城内,都可以说是声名鹊起。
邢知州最近也颇为苦恼,按理说徽州这地界上突然来了个家缠万贯的冤大头,邢知州应该天天晚上抱着脚丫子哈哈大笑才是,可是你说这个冤大头虽然在花钱少没脑子,在其他方面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精明人呐!
邢知州有好几次准备派人夜探唐无贼的府邸,却被那位架在墙头上的武士大半夜地给扔了下来,就连人家墙头都没爬过去就跌了个四仰八叉,一众属下及江湖暗探摔得哼哼唧唧鼻青脸肿地回来,邢知州也是脸色铁青。
邢知州心里就琢磨了,那个唐无贼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呐,这么多武林高手甘心替他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护院,真是邪了门了!要说起这事,当真是要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另一方面,邢知州脑瓜子也是转的提溜快的,心道这人我惹不起还不能躲不起么,且看看他们寻宝寻得如何了,大不了等到宝藏一被找到,他就偷偷地给那人下个闷棍不就行了?然后自己个儿欢欢喜喜地抱着金银珠宝回老家,邢知州一想到那般幸福场景,就几乎要站不住自己个儿的脚跟了!尼玛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呐遇见唐无贼这个傻小子!
在徽州这一群乡绅巨富眼里,唐无贼恐怕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很好戏耍很好利用很有油水可捞,从他身上的便宜更是大大的有,殊不知,这些人在合计着准备算计那人时,那人也正在打着他们的主意。
近来白雨辰跟陆廉心里有点烦,要说他们是想念自家主子恒王了,那是打死也不肯承认的,白雨辰跟陆廉各自在自家房里咬着床铺被角。
自打跟了洛夜以后,他们是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枕戈待旦,什么叫做披星戴月,什么叫做过劳死!从早到晚那是无一时半刻是空闲的,通常洛夜同学下了一道指令,这两人就得以闪电般的速度完成,否则平王爷淡淡一句“逾时X刻”还是当真他全体属下的面,会教人很丢脸很想一头撞死在墙头上啊!而且啊,这人对于折磨他俩的花样,那是层出不穷别出心裁,永远都有不重样的艰巨任务啊!所以能不叫他们想念自家那个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成日里只管着吃喝玩乐的娴雅王爷么?!
这不,洛夜是坐不住的人,其实他私心里只想早点解决目前的事宜,飞也似的奔回京城与他家亲亲王妃相会呀!不过表面上正气凛然满腔热血为着徽州百姓着想的洛夜,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感受到他的私心的!
唯有大半夜的时候辗转反侧,然后抱着被子夹着被子咬着被子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跟破了个小黑洞似的在那刮着风,呼啦呼啦跟破窗户纸被吹动的声音似的,那个空空荡荡的劲儿,当真叫人热泪盈眶呀!
“凤浅浅……”平王爷最近是做梦都在咬牙切齿地唤着这个名字,那个牙痒痒的劲儿,他在梦中似乎想要扑上去一把掐死她,但是不知为何,真的扑上去的时候,就变得一通铺天盖地的狂吻了,尼玛他到底是有多饥渴呀!
醒过来的洛夜拎着裤子塞到床底下,恨不得凭空点一把火把床单被面上的那些痕迹烧了个干净,面上一抹红潮久久不退,尼玛真是丢死人了啊!这个时候谁要是推门进来瞧见他这副模样的人,平王爷难保自己会没有杀人灭口的冲动。
洛夜最近肾亏了,走路都有些虚浮,这都是凤小妞害他意淫害得,每每念叨那个名字,洛夜都要喝一大通水,再继续咬牙切齿一阵。
虽然表面上平王爷还是假装唐无贼唐大老板,正儿八经地倚靠在厅堂的靠椅上,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旋转这大拇指上的麒麟纹玉扳指,谁知道这人内心深处又有何翻天覆地的怨念呢!
“念!”他家宝贝王妃来信了,洛夜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死女人竟然还敢给他来信还敢给他在外边一个劲地招惹臭男人!他要是见了这娃一定要……要……
平王爷在心中傲娇地哼了一声,暂且平息了自己的怒气,有点炫耀味道地让自己的亲近下属念起那封久违的信来,当然咯,这架子是端得很足的。
“洛夜,我最近很烦恼呀……”凤浅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仿佛能让人看到她抓耳挠腮的苦恼模样,说不定还有咬着笔杆苦苦思索的模样,“我找着了一个知道金库在哪儿的人,可是这小子嘴好硬呐,又仗着有耶律洪才撑腰,硬是不肯开口吐出一个字来,臣妾好苦恼哦!”
梁筵之现在非但没有作为俘虏人质的觉悟,反倒大老爷们似的在驿馆里住下了,且他这种久经风浪的人,不比陶翠那等光是拿恐怖言辞吓一吓就行得通的人,至于真的用刑那就更加不靠谱了,毕竟这人在整个契丹国都有着匪浅的名声,对于整个契丹王室,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尤其是对四皇子耶律洪才而言,这人就是他的得力助手兼死党兄弟,虽然两人也有互相猜疑的时候,毕竟洪才是个阴谋家兼野心家,不比耶律洪甄,对一个人放下心来,就会真的完全抛下所有的戒心,至少在这个世上,要论起耶律洪甄最信任的人,那是非梁筵盛莫属的。
至于梁筵之跟耶律洪才的关系,虽然比不上洪甄跟梁筵盛,那也是不可忽视的盟友关系。至少就目前而言,彼此都对对方有着不可抛弃的利用度,洪才是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自断臂膀的,一旦失去梁筵之,那对他而言,势必是一笔不可挽回的损失。
因而不论如何,洪才都会想尽办法从恒王手中将梁筵之弄出来,而且是完完整整地像个人样的弄出来。
仗着这一点,最近心情最好的,应该可以说是周文琴了。
不像恒王殿下,因为他家三弟的正宗老婆给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更兼随身携带着梁筵之这样举世无二的大包袱,而成日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周文琴可以说是成日里笑得合不拢嘴了。
她之前一直在想啊,要怎么着才能换回自家老弟的小命呢?这下可就有了十分之七八的把握了,说起来这个梁筵之对于耶律洪才的作用,那是不可小觑的,周文琴就不信,耶律洪才当真能够漠视此人的性命!
自家老弟怎么说也就是一个人质的作用,至多再跟耶律皇室的秘辛扯上点关系,当真要是能在洪才登上皇位的宝座之上使上什么推波助澜的大力,那恐怕只能说是空谈,自家弟弟有几斤几两,周文琴虽然超级护短,却也不是不知道。
他能不把耶律洪才吃穷了就回家,那可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另一边,北境用于契丹王室居住的豪华古堡内,周公旦横躺在床榻上,一边吃了睡睡了吃,一边睁开眯缝着的懒洋洋的眼睛,开始琢磨着最近是不是让耶律洪才太清闲了些,是不是要再烧掉他这处宅子里的某一处,或者干脆在洪才的某位宠姬面前挑拨离间,让她再去找洪才的麻烦让他不得安宁呢?……
上次烧掉他宅子的地方好像已经整饬好了,如今又跟新的一样,当真是叫人不爽到了极点!全世界就你耶律洪才一个人有钱呐!这么财大气粗鼻孔朝天长的模样!周公旦在内心气哼哼地想,既然这样,既然你经得住折腾,推倒的围墙挖空的栏杆似乎都已经修缮完好,被下毒本想让你腹泻而死或者阳痿不举的,竟然也毫无作用,也不知道是药物作假还是说这人事先早就识破了,以至于压根就没吃下去……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只能怪耶律洪才这只老狐狸实在是太太太可恨了!
周公旦正在那设计阴谋荼毒耶律洪才设计得抓狂的时候,他家长姊却是彻底地阳光灿烂了,没事就要去看一看梁筵之还活着不,还活得好好的么,有没有瘦有没有黑有没有死之类,要说她怎么关心梁筵之呢?
她当然关心啊!现在的梁筵之,在她的眼里,那就相当于一座移动金山呐!不止是因为他知道那个关于宝藏的秘密,而且很有可能是最有发言权的知情人,更加因为,只要梁筵之在手,不着急耶律洪才有一天不哭着求着求她把周公旦带回去,只求将梁筵之完完整整地送回来!
为此周文琴对凤浅浅滋生出了无数的好感,多亏了这个误打误撞的小妮子,这下可好,有了这张王牌,可是给她弟弟带去了无限的生机,真不愧是相识一场呐!每次周文琴这么两眼噙泪地与凤浅浅执手相看泪眼时,经过的恒王路过的其他众人,都无不硬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平王府这一家子的关系,很混乱啊!
男的女的几乎都乱成了一锅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