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浅将那串黑珍珠揽在怀里,啊哈哈哈笑眯了眼,就差没有两眼成元宝状了,那幸福的冒泡的模样,感染了周围人等,洛皇扶额不语。
凤小妞得了好处占了便宜,从此深感对对联是个好玩意儿,斗志是一发不可收拾,往往洛皇的上联话未落音,凤小妞就抢答成功。
洛皇继续走文艺路线:“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说着就差两眼噙泪了。
凤浅浅不解风情地来了一句,“吃饭赌博窑姐,浪荡子要回家。”
洛皇等满脸黑线地看着她。
凤浅浅尚且旁若无人,颇为自傲地昂首挺胸着,看了叫人无语问苍天。
有些人呐,你不直接对着她破口大骂,她是永远都不知道你的眼神里面含着对她的鄙视的。
洛皇眼神犀利地看着她,自认为这句话是对凤浅浅同学的真实写照:“山涧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凤浅浅摇头晃脑地对道:“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洛皇是彻底无语了:你行啊你,凤浅浅,你居然敢这么骂我了,是嘲讽朕实力不济,大权旁落是不?!总有一天,朕要……朕要……
呜呜呜,洛皇随手扯过珍妃递上来的香香手绢,揩着眼角蹦出的泪花,怎么办啊遇见这样无耻的女人!
洛皇自我纠结了两分钟之后,轻咬银牙,假装戾气森森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凤浅浅欢快地揽着金银珠宝,这么多的宝贝玩意儿得值多少钱哦,凤小妞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了,这个逍遥幸福自在美哉啊!在下一轮开始的时候,简直恨不得衣袂飘举一手摇着蒲扇了,一副临池自照优哉游哉的模样,“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这下,洛皇是真的不服不行了,这真是天公降下的奇才哈,忽悠的能耐实在太叫人刮目相看了不是?
……
“沧海一声笑!”
“我要睡大觉!”没办法,这么对来对去的,凤小妞是真的呵欠连天的想要睡觉了啊,如果不是为了要将洛皇陛下手中的珍宝玩意儿都捞到手中的话,她才没这个精气神儿出来对什么对子呢。
旁边的太监宫女颤颤巍巍地向洛皇请命:“皇上,这……这东海琉璃珊瑚树,还给么?”
洛皇咬牙切齿地道:“给!怎么不给!”
凤浅浅心满意足地把玩着那巴掌大的红珊瑚树,再一次笑迷了眼睛,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洛夜怀里打两个小滚。
洛皇:……你们俩给我收敛一点啊!
此时此刻,洛皇的心境,正如那天下大雪,滚滚的雪浪冰寒三尺的内心,全都是因为自家的宝贝东西落到了那个没大脑的女人手里,洛皇是恨不得说不得,简直有种拿头抢地的冲动!
洛皇哀哀凄凄地即兴一首:“大雪啊,纷纷扬扬……”
善于溜须拍马的杭丞相立马伏案起身,昂首挺胸道:“全是哦,皇家瑞气!”
洛皇心说瑞气你妹!你全家都瑞气!没看老子现在输得很难看心情很不爽么!当然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爱卿这联对的好啊,颇合朕意。赏。”
太监给杭丞相奉上一杯残茶,杭丞相颤颤巍巍地抖着手,慢慢腾腾两眼噙泪地喝了,心说这就是区别待遇啊!老夫对出来了就是这么个待遇么!算你们皇家狠!
旁边财大气粗的某亲王家的花花公子,完全不谙民间疾苦的,不知道哪根筋被戳到了,突然站起身来加上应景的一句,“再下哈,三年无妨!”
洛皇的老脸当即就拉下来了,恨不得冲下台子给这个乌鸦嘴两个大嘴巴,尼玛再下三年……再下三年!洛国的平民百姓都不要活了!这丫的是吃饱了撑着不痛快了,然后心情很好的说这种天打雷劈的话是吧!
就在洛皇攥紧了手中的杯盏,琢磨着要怎么惩罚这个小王八羔子的时候,凤浅浅同学义正言辞的站起身来,指着那一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公子爷儿,大喇喇地义愤填膺道:“放你唷,娘的狗屁!”
公子爷儿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凤浅浅言辞之粗俗,再一次跌破了大家伙儿的眼镜,喷水喷饭者不一而足,大家伙儿不禁都要摸着自己的小心肝扪心自问一番:这真的是一介王妃娘娘应有的礼仪举止行事作风么!?
不过耶律皇子等人,反而因此对凤浅浅的快人快语产生了些许赞赏之意,这么心直口快兼心善,又常常犯晕犯二有那么点小可爱的姑娘,这世间可真是少见呢。
说起来他们番邦还是欣赏这等直来直去的女子的,不似闺阁之中那些扭扭捏捏之人,倒叫人倒了胃口去。
就在这时,洛皇突然想起有一贪官的典故,于是走下座来,泼墨挥毫,就写上端正严明的八字:“爱民如子,执法如山。”淡淡道:“如果有一嗜好掘地三尺的贪官,在衙门口挂上此联,你打那儿经过,因为实在看不惯此官平时官字四张嘴的贪婪行径,敢问要怎么着才能把它变得颇含讽刺意,让大家看了以后贻笑大方的?”
贻笑大方啊,凤浅浅真想说,这个我最拿手了。正想要上前对对子,不成想袖子忽然被小瑞兽给衔住了,回头一看,洛夜的目光也是示意阻止,凤浅浅心想,好你个小瑞,你的心底究竟还是忠于洛的是不?一见了他有指示,就不大搭理我的决定了!
凤浅浅正在那气鼓鼓的时候,就见平舆太子周公旦从座位上缓缓起身,青衣束发,风度翩翩地走到宣纸面前,挥笔一蹴而就,姿态潇洒不已,就连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活泼泼的笑意,着实是个令人欣赏的贵公子范儿。
只见他在每一联的下面都续上了八个字,整个对联的意思就都变了,现在就成了:“爱民如子,金子银子皆吾子也;执法如山,钱山靠山其为山乎!”
众人看了,无不发笑,也真心感叹周公旦的文才敏捷,有过人之处。
周公旦得到了洛皇的大为赞赏,获千年舍利子一颗,舍利子白如雪,收于掌心带着微微的光芒,但是这光芒却绝不刺眼,反而令人觉得触手温润如玉,着实是好东西。
周公旦与身边的随从吩咐了一声,将舍利子用上等丝绸裹了原样搁回托盘里,使人送往平王府文琴公主。
他原本不是没想过要送杭晴晴小礼物,只是值此关键时刻,想来还是最好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他现在最大的目的,自然而然,是找准时机向洛皇请辞的了。
酒水醇厚甜美,饮之痛快,让人不禁显得心情愉快。
周公旦轻轻的想,姐姐一贯喜在战场上厮杀,这玩意儿送给她随身佩戴,多方保佑,用以辟邪,却也不错!
想来周文琴若是知道弟弟有这样一番心意,也是欣慰不已的吧?毕竟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亲弟弟,也长大懂事了,还有念着自己的时候。
另一厢,不满凤浅浅将大半的宝物都囊括于手的梁筵盛,与这人一不小心杠上了,两人都对着这风花雪月的场景诗兴大发,梁大公子随手拈来便是一首绝唱:“雪助夜寒更漏涩,何能盼得到天明。乾坤已落羲和手,休更琼瑶陌上行。”
有情有景,诗酒交融,意境不错!
耶律皇子满意地颔首,果然梁筵盛还是如此的令人省心。然后下一秒,却被凤浅浅的一首打油诗给惊得一口酒水直呛到了喉管里,就差没有背过气去!
只见凤小妞煞有介事地背着手在场地踱了几步,一抬头一低头之际,仿佛都要有惊人语录破唇而出,其实天知道,她是觉得即兴作诗实在太难了!恨不得抓耳挠腮啊!
可是洛夜说了,不要丢人现眼呐,要好好拿出你的最佳水准,要让整个契丹王国与平舆国的贵人都折服在你的才华之下!
凤浅浅皱眉思忖良久,缓缓地以一种气贯长河的气势,悠悠地吟道:“江上一笼统,井上一窟窿——”
说到这里大家已经想要爆笑又忍得很厉害很辛苦了,等到听完接下来的那两句,已经有人恨不得翻滚到桌子底下去,捂着早已无声闷痛的肚子,呼哈哈呼哈哈的哇咧咧大笑了——
只见凤小妞居然接着来了这么两句:“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连着一起就是:“江上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真乃奇才也!
洛皇只觉得很囧很囧囧的想死,洛夜与他皇兄一样深有感触,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现在已经扬出去了,莫非只能杀了在场诸位之人以灭口?
对自家老婆偏激有爱兼超级护短的洛夜,心里的小恶魔正在翻腾。
这么一轮轮较量下来,凤浅浅都是以自己的粗神经路线打败了其余众人,最终获得“魁首”的称号,揽财不少,凤浅浅只觉得心满意足,现在只想打包回去慢慢的细数一番。
想到自己的小金库又要充盈不少,视财如命的凤小妞就觉得今夜估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至于洛夜,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金银珠宝。
宴会即将散场之际,洛皇原本想和平散场算了,他现在被凤浅浅的逻辑赢的毫无一点脾气了,挥挥手想,那些个身外之物,算了就算了吧。
虽然他回去还是会命人做一个小草人扎两下的,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一个大男人,还是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好显得过于小气,像什么在地上涂桐油使得凤小妞连摔几个空心跟斗之类的事,还是不要做了吧?
晚上趁着夜黑风高月,杀人放火天,派大内暗探之类的爬墙高手前往平王府,将今儿个白天凤浅浅赢走的那些举世罕见之物都给盗出来,这样的手段似乎也不够光明磊落,姑且想想也就算了。
就当那小妞是真的天降奇才走了****运吧,赏了就赏了,咱不伤心哈。
洛皇抱着珍妃狂流泪:“呜呜呜朕的珊瑚树朕的翡翠玛瑙手串朕的海底黑珍珠……”
珍妃满头黑线地安慰着皇帝陛下:“不哭啊,咱可以今后见她一次罚她一次,谁叫她没规没距的呢,一点都不懂宫廷礼仪,老是出错什么的,又大大咧咧的,本宫就不信抓不住她什么把柄!到时候叫她破财免灾,否则,嘿嘿……”
老奸巨猾的珍妃,已经开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了。
可是洛皇想到凤浅浅那一毛不拔、只进账不除帐的铁公鸡性子,泪眼朦胧地问:“万一她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呢?”
“呃……”珍妃咬着手绢,忽然下了狠心,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行那就阉了她身边的那个暗卫!送进宫里来给太后或本宫做太监!”
洛皇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常言道,最毒妇人心呐!再说,自家三弟招谁惹谁了啊!要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