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见乾小四在那里愣了半天,兀自在那干咳了两声,不料乾小四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老徐伸手推了推小四的肩膀,冲他喊道:“诶!回魂啦!别看到美女发愣了!没想到现在在这方面你比我还丢份……”
说完,乾小四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头给低了下来。
“小四,你到底怎么了?”老徐有点觉得不对劲了。
良久无言,乾小四叹了口气,嘴角微微抽搐地说了一句:“刚过去的是张雯……”
“张!雯!你没看错吧?是不是你太想她了眼睛看花了?我怎么没认出来?”老徐有点不相信,不过刚刚那两人过去的时候他确实没太注意,不过经乾小四这么一说,那女孩的身形是挺像张雯的,而且越想越觉得像。
这下老徐反而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我确定是她……”乾小四摘下口罩叹了一口气,说:“老徐,有烟抽吗?来一根……”
“你平常不是……”老徐话没说完,见乾小四脸上乌云密布的样子,似乎就要绷不住了,于是不再说话,从自己口袋拿出两根烟分别给小四和自己点上。
两人蹲在摊前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也许抽得太急,乾小四还呛了好几口。老徐见他这个样子也一时语塞,只是偶尔跟着低叹一声,或者摇了摇头。
这时有路人过来挑选东西的,老徐也没多加理睬,只是淡淡地招呼着说:“自己看……”直接把那些问价的人给膈应走了。
乾小四抽完最后几口烟,突然站起身来,猛地将烟头砸在地上,然后又狠狠地踩上几脚把它弄灭,接着对老徐说:“我跟上去看看,还有些事情我要问个明白。”
没等老徐反应过来,乾小四便冲着上山的路朝张雯追过去。
乾小四在进山口售票处出示了本地身份证,免票进了山,一路小跑着四处搜寻着张雯俩人的身影,一直到乘缆车的地方才找到。不过找到俩人的同时他们已经钻进了一架缆车里面。
乾小四也钻进了紧跟在俩人后面的缆车。
缆车缓缓上升着,越来越高,慢慢窜入云层之中。
借着夕阳的余晖,群山间的云彩有的被染成一片金黄,有的呈现出淡淡的粉色,煞是好看。
乾小四顾不上欣赏四周的风景,只是死死盯着前面缆车中亲昵地偎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同乾小四乘一架缆车的还有祖孙三人。小孙子五六岁的年纪,模样长得甚是乖巧可爱,此时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散发着兴奋的神采正透过透明玻璃窗东张西望地看着风景,不时地问问身旁的爷爷奶奶漫无边际的问题。
“哇!爷爷,你看,那座山像不像我们家的小花?”
“奶奶,你看我们在云上面!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比奥特曼还高?”
“嗯嗯……”两位慈祥的老人笑呵呵地应和着,时不时摸摸他的头。
突然小家伙发现对面坐着的乾小四阴沉个脸,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好奇地问道:“叔叔,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怕高啊?”
乾小四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不知不觉地搁在大腿上双手将裤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而且越拽越紧。
小家伙见他没有吱声,于是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朝乾小四面前晃了晃递过去,说:“叔叔,给你棒棒糖,你要勇敢哦!”
乾小四的目光终于被小家伙吸引了过来,看着他诚挚天真的眼神,默默结过他手里的棒棒糖,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你!”
小家伙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爷爷奶奶,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奶奶笑呵呵地冲小家伙比出一个大拇指,一下把小家伙乐得不行。
年长的爷爷似乎看出了乾小四低落的心绪,缓缓地对小四说:“小伙子,我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啊,凡事看开点,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就把这些不如意的事当成对自己的磨练吧!放下,便能漫步云端……”
乾小四听完点了点头。他再次望了望前面两人的身影,又看了看坐对面其乐融融的祖孙三人。
也许是老人家涓涓细语鼓舞了自己,又或许是小家伙的清澈纯真的眼神刺激到了自己的心灵,这让乾小四纷乱狂躁的心中有了一丝平静。
那句对他说的“你要勇敢”的话从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的口中说出来,让他感觉自己更加需要能承担起一切的勇气,而且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勇气。
很快,缆车爬上了海拔三千米的终点站。再要往上,也只能徒步攀爬了。
张雯两人还有乾小四先后下了缆车。乾小四在离他们十米多远的地方紧随其后。
山上的寒风烈烈,乾小四冷不丁的打了一哆嗦。
路上来往的游客人群很多都穿着御寒的羽绒服,他们都从来没能将乾小四的视线给转移走,他死死盯着前面裹在一件大衣里依偎并行的两人,心中情绪波澜起伏地翻滚着。
他有几次想立马冲上前去的冲动,却又始终决定不下来,心中存着疑惑同时也有着顾虑。因为他怕面对,怕真正上去问个清楚之后,他跟张雯就彻底说再见了。
于是,他就这样尾随着两人,一直纠结着、默默地跟在后面……
两人径直来到山顶的云海阁大酒店,酒店大门外整齐地站着负责接待的四名门童,他们都裹着红色尼龙大衣、红色圆角礼帽,清一色的白手套、黑皮靴。他们朝两人敬了个礼,其中一人帮他们打开玻璃大门,另外两人帮他们拎好行李进了酒店。
乾小四想要跟上去,却被门口其中一个门童给拦住了。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定房间吗?”
“我没有。”乾小四回答道。
“那不好意思,请您入住其他酒店吧,我们酒店只接受预定入住。”
乾小四一听,有点急了,刚要准备硬闯入内,见到两名体格彪悍魁梧的门童一下冷静下来。突他然灵机一动说:“你什么眼力劲,没看到我跟前面朋友一起来的吗?他有重要的东西放我身上忘记拿了,你可别坏了好事!”
说罢,乾小四伸手在口袋里握住什么鼓鼓的东西一般,还特意朝门童抖了抖。
“您是云少的朋友?不好意思,请进请进。”门童听完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状,马上变了一副脸孔,点头哈腰将乾小四送进大门。
乾小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还冲门童喊道:“嗯,云少还是在原来那个房间吗?”
“是的,是的,房号8888总统套房。”门童笑嘻嘻地回答。
乾小四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朝厅内电梯方向走去。
门童见乾小四走远,长呼了一口气。另外一直没有说话的门童问道:“你认识他?他真是云少的朋友?”
“我哪认识他!不过万一真是云少的朋友呢?我们可得罪不起!小心为上,你跟上去看看。”
“嗯,好的。”
说完,他也进了酒店大门,尾随乾小四而去。
剩下的那个门童一个人站在门口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唉,这云家少主真够风流的……今晚又有姑娘要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