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家的路(上)
我拿着外婆给我的四十块钱,心里一时百感交集,但更多都是被悲伤给占据,自从爸爸去世以来,每天都在以泪洗面,妈妈不在身边,我就像没有人要的孤儿一样,被人抛来甩去,没有人愿意接纳我,关心我,疼我,照顾我,我每天都在想,没有了爸爸的孩子就应该过着这种生活吗?我很不甘心。
外婆给我钱,让我回我自己的老家,我知道,外婆并不是在赶我走,她只是在心疼我,她不想让我继续留在这里,不想看到我每天都在受气,被打,被骂,就算她是我的外婆,但是在外公的面前,她也不敢多说话,外公的脾气很臭,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多说话的话,我就会多受到更多的苦,她给我的那四十块钱,也都是偷偷的背着外公给我的,那是她自己的零花钱。
而那天早上,我就这样偷偷的背着书包踏上了回老家的路程,我走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外婆家的墙角后面躲着一个人,我知道,那是哥哥。我背着书包朝着远处的山路走去,因为我身上只有外婆给我的四十块钱,所以我不敢去坐车,我也从来没有坐过车,也不知道怎么去坐车,我只有选择了走山路。
我一边走,一边卖力的啃着外婆给我的玉米和番薯,眼泪也不知怎么也流了下来,流进嘴里,涩涩的,我笑了,没错,是的,我笑了,虽然我是哭笑交错,那毕竟是笑了,我记得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这是来到外婆家后第一次笑,而且是在哭着的情况下笑的。
直到多年以后,我回忆,这是来到外婆家后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而这次的哭,也是我人生之中的最后一次哭,当然,除了除了有一件事会让我哭之外,之后我都没有在哭过,从小过着寄人篱下,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的日子,让我学会了坚强。
我时常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坚强,才是我唯一坚持的目标,你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只有让自己不断地坚强,我的人生才会活得有尊严,而尊严往往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懦弱,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没有爸爸的孩子,并不比有爸爸的孩子差,我们凭靠自己的努力,一样过得很精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我还在往回家的路上走着,自从当初我被妈妈送到外婆家来到现在,将近七年的时间过去,我和哥哥都没有回过家一次,我们和妹妹也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肯定长大了,只是她和奶奶一起过得好不好……?
六七年没有回过家,我不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我只和妈妈走过一次,我能凭着回忆当初来时的方向,判断出路线的轨迹,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记忆也很模糊,而且也不知道记忆中的那条路是不是依然还在……
我记得,我和妈妈来的时候是要坐船过河的,我就顺着这条讯息一边走,一边问过路的行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我一边走,一边不断的询问,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叫做龙船村。
在这里人们肯定会问:“你不是要坐船过河回家吗?你去那个龙船村干什么?”而至于我为什么不去坐船过河,反而来到了这个所谓的龙船村?相信很多人心里很是不解,其实在我来之前,我就已经问过了。
当时,我就询问一个路过的大婶,当时我问:“你好,这位大婶,我想问一下,在这里坐船要到哪里去坐?”而那大婶却说:“你要坐船啊,不行了,现在过不去了,你也是早几天来就好了,现在大河正在涨水,过不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失望极了,想要回家,只有这条路,而现在却遇到涨水,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过去?不过我心里还是怀着那么一点希望,我想去求船家看看,看看他能不能帮帮忙,渡我过河,我在问了船家的位置,在得知在龙船村之后,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
来到龙船村,在我打听到船家的地址后,我向船家所在的地方走去,来到船家的门前,我敲响了船家的木门,没多久,木门打开,开门的一位大婶,我就问大婶说:“大婶,你好,请问你这里是船家吗?”
大婶见我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就让我到家里去坐,大婶带着我走到了火坑的旁边坐下,然后大婶向另一间房间走去,没多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跟着大婶走了出来。
大叔来到我的旁边坐下,说道:“娃子,我就是船家,你来找我有那样事?”
我听到大叔说他是船家,我身子就立即坐直了起来,然后战战兢兢有些紧张的说道:“大叔,我,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渡我过河的,我要去那边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家在那边。”
大叔听到我是来找他渡船的,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和意外,他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娃子,你想要过河怕是过不去了,现在河里涨水,水很急,渡不了船的,你还是回家去吧,等过些天水势降下来了,再来吧!”
听到船家大叔的话,我失望的低下了头,不过很快我就抬起头再次向船家大叔问道:“那大叔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路可以去到断杉?”
船家大叔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有,这里是有一条路可以到断杉,不过不好走,也要远的很多,而且,也要过河,不过那里地势很高,就算涨水,应该也还过得去。”
听到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现在的我没有地方可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前进,前进,在前进,只有有路可以让我回到家,哪怕再远,再危险,我也要试一下。然后在我的请求下,船家大叔带我走到门外,然后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坡说道:“你从这里走,然后翻过前面那座山坡,你就会看见有一条河,那条河的对面就是三眼洞,过河之后,你再翻过三眼洞就可以了,到了那边你再问其他人去断杉的路怎么就行了。”
听了船家大叔的描述,再看看那千米之外的山坡,我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的感觉,也在心里犹豫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这么遥远的路途,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大叔似乎看到我眼中的犹豫,就劝我过几天再来,等水势下降了,他在渡我过河,最终,我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说我就走这条路,船家大叔见我如此倔强,也不在劝我了,然后叫我在他家吃了饭再走,我拒绝的船家大叔的好意,谢过大叔之后,我就向大叔所说的方向走去。
其实,我很想打算留在大叔家吃完饭再出发的,而且,此时正是午饭的时间,而我也没有吃饭,只是早上吃了外婆给的玉米和番薯,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肚子也有点饿了,但是,为了尽快赶路,我还是没有选择留下,因为我要早点赶路,我要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过三眼洞,别看船家大叔描述的这么轻松,而我却我知道这之间有多大,我不想耽误时间,因为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