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海棠闻到了茶香,这种香味海棠很熟悉。这是姐姐雨婷配茶的偏方,她儿时有一回得过南病,那会儿雨婷给她泡了一杯茶,说是喝了能解毒。
这种香味极其特殊,自从那一次之后,便再也没见雨婷泡过。
虽然事后她想念这种茶香,可是雨婷每次都以那种茶是药方,不可以多喝为由拒绝为她泡茶。
难道这茶,非璃英所泡,而是姐姐雨婷之作?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她给伤到了吗?
海棠可是把她当亲姐姐看待啊,怎么可以趁她不在,就这样成了她的男人的女人呢?姐姐你喜欢皇,你直接说啊,怎么可以这样呢?
皇,你……
想到这里,海棠嗝了一声,竟然哭出了声。
酒醉使得清寒不如平时那么敏感,他竟然没有听出来海棠有哽咽。
“你……”清寒不停的叫唤着海棠,他没有听清楚海棠刚才在说什么。
海棠扭过身子,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干净明丽,谁又能看出来她刚才有哭过。
“皇,怎么了?臣妾在!”海棠的温柔依旧如水荡漾,她的声音细细纯纯,好似山里的一洼清泉,甜美细腻而动听。
清寒挣扎着要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你,朕感觉你胖了好多,抱着你的时候朕都觉得你好重了。你,你是不是最近吃补品吃得太多,朕还是喜欢你清瘦一些的模样……”
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但是酒后吐真言,他的这些话在海棠听来,却是百般痛楚,叫她以后如何面对雨婷,她拿什么颜面去面对雨婷……她的夫君强要了她的姐姐……现在为今之计,只能让清寒赶紧册封了雨婷,不然她如何对姐姐有个交代。
她的心好痛,痛到麻木不仁,已然感觉不到她的心在何方。
她的眼眶中有泪夺眶而出,可是酒醉的清寒没有发现这一点,海棠虽然眼中有泪,但脸上却有着笑容,“皇,臣妾的姐姐雨婷生得美如牡丹,臣妾想为姐姐讨个封号,以后姐姐也和臣妾一样留在宫中服侍皇,皇,你说好吗?”
清寒哪里听得清楚这些,只听到海棠好似在说,她有一个姐姐,然后疯了什么的,要留在皇宫照料,清寒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好,好,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海棠当清寒已经知道了,迅速扭过身子,这才掩饰了她满脸的泪。
“来人,传皇上口谕,封左雨婷为夏妃,赐殿螺音宫。”海棠的声音里毫无颤抖,只要不看见她的脸,便无人会知道她此时正在落泪。
门外的璃英,以及小许子,都听到了海棠的话。
而清寒的跟班太监小李子,此刻已经到了雨婷的住所,宣布圣旨去了。
海棠拉下帷蔓,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她真不舍得,不舍得从此以后,她要与雨婷姐姐成为情敌,她也不忍心对付姐姐,可是,她爱清寒,她不能让任何人抢走他。不能……
她哭她和姐姐的友谊,也哭和清寒的爱情,她的心像被车辗过,如此的疼痛不堪。
泪水,奔泄出了所有的委屈,也带走了她的痛苦,哭过后,她坐于镜妆前,描眉。
璃英在门守着,良久,一直未有动静。
而清寒,此刻已经真正醒了。
“你!你!”醒来后,清寒发现他躺在莲花宫里,这里不是莲妃的住处吗?他好象喝醉了,醉了以后来找莲妃,对,可是莲妃人呢?
“莲妃!……”清寒再次叫道。
海棠安安静静的走了过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色彩,那是化过妆后的效果。
“你过来,让朕好好抱抱,也没发觉你胖了呀!朕刚才醉酒,有没有弄疼你啊?让朕看看!”清寒一把拉过海棠,往海棠脸上一阵乱吻。
海棠的心,这一会儿,居然已经不见了阴霾。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女人心,像豆腐和海绵一样柔软。
“皇,您刚才的口谕还算数吗?臣妾已经让小李子去宣旨了。这会儿夏妃已经在准备搬迁。”这才是海棠最关心的问题。
清寒是皇,一言既了,四马难追。可是酒后的话,能算数吗?
海棠的眼睛有些许的黯淡,但是转瞬即逝,再无半点痕迹。
清寒听到海棠说起口谕,他的确想起来是有说过一件事,“是什么事了?朕既然已经下旨了,自然就算数了。更何况是你的意思呢!”
面对这个男人,海棠的心阵阵的跳动,他对她的信任,他对她的怜爱,他对她的宠溺,等等,都让她无法不沉迷。
可是她在酒楼做舞女这么长时间,社会百态不是没有见过,她深深知道这一份感情来之不易,清寒对她的爱,她值得去珍惜。
海棠的眼神落在清寒身上,然后才看向他的眼睛,四目相对,有如同雷鸣电闪的心动,也有如同太阳雨的感动。
她缓缓道出,“臣妾刚才让皇允许封臣妾的姐姐雨婷为妃,刚才皇答应了。”
清寒的眼睫毛闪了闪,遮住了他好看的双眼,“哦,朕是记得这事,封妃了你就会高兴了是吧?”
海棠违心的点点头,主动的抱着清寒,往脸颊上贴上去一个吻,轻轻的在清寒的耳边说道,“皇对臣妾的宠爱,臣妾会珍惜一辈子的。”说完,害羞的往清寒的怀里钻去。
清寒的五指,伸入海棠的黑发,温柔的场面,让人不禁砰然心动。
海棠用的词是珍惜,而不是记住。可见她对清寒的期望不是一分一秒,而是一辈子。那样深的期望,是不是一定会失望。
因为有句话叫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