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他抱着昏睡的昔羡彤走开,他们离开的同时,雪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在迷途宫里等待,等来的是什么?等来的是如今的凄惨下场,等来的是和他对立。错了,一切都错了。昔羡彤,都是昔羡彤惹出来的。要是没有昔羡彤,那么独孤排云也不会对她这样子。原来,她真的的对手不是林诗情,而是这个一直在暗处的昔羡彤。
她到底是太傻还是太蠢?刚开始的时候,她居然会让独孤排云留下她,多么讽刺的事情!
水纹菱纱的布幔被掀开,古色的雕花沉香床散发出一股宁静的气息。路灯的的灯光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投在地面上,独孤排云把昔羡彤放在床上,拧开了靠近床边的开关,屋顶投下莹白的光线。她的脸苍白而憔悴,紧闭的双眼好像还带着焦虑,眼珠在眼皮的包围里不安地动了又动。眉头时紧时蹙,嘴唇拉开一条线,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独孤排云用手捏捏鼻梁,脑子里始终回想起那幅画卷在迷途宫宫门口自燃的情形。在它被烧着的那一刹那,心里面是刀割般难受。可当他吻过昔羡彤,看见那幅画彻底地不存在的时候,又是另外的一种感觉。
怎么是这样的呢?独孤排云比之前更加疑惑。
血红的彼岸花,残破衰败的古城,暗示的是何种前缘?除了那个被烧得画中女孩儿,梦到的最多的也是那个地方,他们有怎样的联系呢?
“彼岸花开,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思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这句话说的又是谁和谁?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何处惹尘埃……他心皆我心,我执非我执,空望天下事……忘了何时忘,佛也念众生……生性当自悟,阴缺何时休。”
轻缓的女声传入耳际,独孤排云一愣神知道自己一定又是想得太出神了。想听听声音从哪儿来,埋头看见昔羡彤的嘴唇在动。睡觉也能唱歌吗?独孤排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事情的发生。她的声音很小,独孤排云就把耳朵贴近她,想听听她在唱什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心非我心,他心皆我心,我执非我执,空望天下事。空了何时空,心念年有种种。忘了何时忘,佛也念众生。明月当头照,苦乐入禅中。生性当自悟,阴缺何时休。”
这歌?仿佛被人打了一个闷棍,独孤排云全身僵硬头脑空白一片。原来这世界上还会有令他都措手不及的感觉,清晰地让他窒息。或是黄沙遮天的炎炎烈日下,或是大雨滂沱的山谷中,又或是阴霾满空的夜至前夕,还或是繁华热闹的街头巷尾……如此种种,似有似无的。一个人的旅途,一个人流走,一个人漂泊,一个人笃信,都因为信念在心里的根深蒂固。从不曾忘记担负的使命,哪怕是一个人也决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