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
丁香花丛影西斜,空气里面的丁香花的气味淡淡的,淡到几乎都不怎么闻得出来。前几天才剪了的草坪现在已经重新长出来。近看有几分参差不齐,远看清油油的很是惹人喜欢。
昔羡彤抬起头看天,又是一个云霞遮天的傍晚。随手折了一根草茎捏在两指之间,不知不觉地走近了镜湖。随意地望望,沿着湖边漫无目的地走动。
元宝枫开始褪去绿色的衣裳,树叶已经有开始变红的趋势了。昔羡彤向前走了没多远的路程,突然发现前方木质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
耀眼的光辉一闪一闪,昔羡彤盯着那儿,那个人很像是独孤排云啊。她答应过他,尽可能地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在犹豫是否要过去看看。
“去还是不去呢?”把手上的草茎捏了又揉。“呃,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就好。”
打定主意了,她轻手轻脚地向前走,生怕把他被弄醒了。如果,如果他醒了看见了自己,就说她是不小心走到这里来的,没注意他在这里,纯属于路过。她走过去,微微地踮起脚看了一眼。这一看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对,有些发紫。
“排云,排云,你怎么了?”她顾不得被他赶走了,上前扶起他。而他却是处在昏迷状态,对她的动作毫无反应。
“排云,排云。”她左手捂住他的胸口,着急地喊。“你要挺住,你要挺住。”
她坐在长椅上,右手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依旧是不动。闭上双眼,嘴唇轻轻地动着。左手的手链像是听见了召唤,发出强烈而刺眼的蓝色光芒,把两个人都包围在了里面。蓝光不停地变幻着,时深时浅,交杂成一个美妙的蓝色光球。
神智慢慢地恢复过来。独孤排云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昔羡彤。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而她的一只手却在自己的胸口。她闭着眼睛,唇角微动。
“昔羡彤,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一下挣开站起来,打开了她的左手。
昔羡彤听见他的声音,心里面一高兴,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他带着怒的表情。
“对……对不起!”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讪讪地将双手抱在一起。
“你不是说你不让自己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吗?”他嗤笑,“刚才什么意思,投怀送抱?这样的事情你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了,老是重复很没有新意!”
“我看你昏迷了,才……”
“我昏迷?”独孤排云哼哼,如黑曜石光泽的眼眸瞪着她。“你知道我昏迷的事情就不得不走了。马上离开神秘庄园,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这样赶我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昔羡彤故意装成很不在意的样子说,“我说过,有一天不用你赶我也会走。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幸福吗?”
“又是什么狗屁理论!”独孤排云想都没想就说出一句脏话,果然人生气的时候都喜欢用脏话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情绪。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要是幸福了,我马上就离开神秘庄园。”昔羡彤转身背对着他,天知道面对他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可他就不能对她好点吗?为什么要很多次地争锋相对?
“既然昔羡彤小姐你这么伟大,我要是不成全你的话,那不就显得我独孤排云很小气吗?”独孤排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五指间的力量让她的肩膀被抓得很疼。“跟我去一个地方,保证能够让你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地离开。”
昔羡彤被迫地转头来,明澈的眼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睛。独孤排云心里面一怔,她的眼睛那么地干净,应该不会是他想象的那种情况。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容不得他改口。
“我会的。”昔羡彤异常平静地应了一句,没把他的讽刺放在眼里。
她不知道,这样的反应又刺激了独孤排云。没看到她挫败的表情,独孤排云心里面又爬起一丝不满的情绪。回想起以前跟她在一起的种种,之前的很多怀疑一起涌出。
“说吧,昔羡彤,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松开抓住肩膀的手,下一刻却捏住了她小小的下巴,冷眼扫视着她。“是不是我们的相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结果?”
“我没有。”昔羡彤扳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恍惚起来。“我没有设计什么,一切都是宿命,又不像是宿命。轮回吧,很像是。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要你幸福。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不信的。”
“那么,你这次很明确地告诉我,你是要给我幸福吧?”他的语气——轻蔑中带着厌恶。
“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幸福。”她很坚定地说,“看到你的眼睛,我能读懂坚强下的脆弱。”
心脏突然地一紧缩,不知道是被她这句话给刺激了还是又病犯了。独孤排云紧紧地闭上了眼,一会儿才又睁开,说:“这些话我从别的女人嘴里听了不下于百八十次了,她们用尽不同的办法来证明她们的决心。那么……你又怎么向我证明你的决心呢?”
“随你怎么要求,我会尽自己的最大的力量去完成它。排云,你或许会认为我的话荒诞又虚无。但请你一定相信我,我只想为你带来幸福。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吗?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说……对你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一种感觉。”
“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而且……”
“而且你就像一个第三者,涉足于我和诗情之间,破坏我们。或者说,你是为了钱。的确,我是很有钱。我都忘了,独孤家的每个男人都很有钱。有很多的女人挤破脑袋地想钻进来,你也不例外。”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尽带嘲蔑的申请。
“现在多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的行动一定会证明我没有说谎。要怎么证明你就说吧,我会做到的。我也会遵守诺言,会离开神秘庄园。也许,不在回来。”领主大人不会让她呆的久的,再说了他那么不喜欢她。她不是厚颜无耻的,她也有自尊心的。
“那好,你现在跟我走。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干干的唇,像是很久就缺少了水的滋润。黑曜石般的眼眸转动,看向她。“一旦决定,就再也不能变更。”
“不用了,我们走吧。”昔羡彤走在最前面。要是当初她没有下定决心,就不会承受那么大的考验而只为了来到他的身边。现在既然能够让他得到他想要的,她就是倾尽全力也会帮助他完成。
昔羡彤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委曲求全。但是她知道,要是他幸福了,她会很开心。哪怕再也看不见,她也会开心,甚至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