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正视和接受凭空多出一个小姨子的现实。这个现实充满了一种温馨的人情味道,也比较让人头疼。说温馨是容易理解的,说头疼则是因为李竹过于调皮,甚至常常趁我和李梅约会的时候,捉弄我们。
有时,我和李梅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谈心。我正想亲亲李梅,重温一下二人世界的柔情蜜意,突然就有一道手电筒的光照过来:“警察,检查身份证!是不是卖淫嫖娼的?”李竹的这种恶作剧总是吓得我在亲李梅之前,要侦察好多次才行。
有一次,她甚至冒充姐姐和我约会。那天,我见了“李梅”,就牵着她的手压马路。“李梅”一副很害羞的样子,一言不发,我说什么她就点头。我就说:“你说话呀。怎么变成哑巴了?”“李梅”就突然笑了起来。
这时,李梅从后面追了过来,一把扯开我们的手,冲“李梅”吼道:“小死妮子,再冒充我,我扒了你的皮。”我才如梦初醒,方才感知到小姨子的手和媳妇的手还是不一样的。
“李梅”笑着跑了。李梅在生妹妹气的同时,对我也有意见了,好像觉得我占了她妹妹的便宜。之后,李梅会喋喋不休地讲单位上的事,好使我尽快忘记和李竹拉手的记忆,洗净我的脑子。后来,李梅就和我规定,再见面约会时必须和她对暗号,暗号对上了才能牵她的手。李梅还规定我们的暗号要一次一换,她会提前发短信告诉我新暗号。我马上想起来解放前的地下党接头:倭瓜倭瓜,我是土豆。于是,接下来的一次约会中,我见了李梅,先说了一句:“天王盖地虎”,李梅对了一句:“宝塔镇河妖。”我们才如释重负地约会了。
我们先后用过的暗号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今年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有道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来也会吟。我相信约会时间长了,我和李梅都会成为国学大师和古体诗人。恋爱啊,竟然铺就了一对男女的成才之路。
不过,我们的防范也不是万能的,还是有一次让李竹钻了空子。当我说出“锄禾日当午”,李竹对上了“汗滴禾下土”。李竹拉着我奔跑如飞,被李梅撵得鸡飞狗跳。
再后来,李梅在李竹的床头发现了一本唐诗三百首,才感觉到她设置的暗号是多么弱智,只要识字的人就能破解。李梅对自己的文科水平本就不自信,要不然也不会学了财会,只好向我求助,如何对付妹妹。
我说:“当然要设置高难度的暗号,比如我问你昨晚上吃的什么饭,你说葱爆豆腐。再比如我问你单位上办公室主任叫什么名字,或是你问我上次用哪根手指头敲了你的鼻子也行。”
李梅对我的提议很是欣赏,也照做了。不幸的是,李竹太鬼灵精怪了,总能发现我们的破绽,在我们约会时制造出一些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