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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认识西门庆的后代

西门慧是下一个要出场的人物。她是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正式的女朋友,出于对她的尊重,我介绍时应该花费更多的口舌。

西门慧是派出所辖区内赵大妈的长女,比我大五岁,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处女。据说介绍人在给我们牵线之前,经过了一番科学而精确的衡量,认为我们的单位、收入差不多,家庭条件也差不多。另外,她是老姑娘,脾气古怪,而我长得丑,又是神经质的文学青年,各有所短,正好相配,所以才牵了线搭了桥。

介绍人对西门慧说:“找男人不能看长相,会疼人就行,猪八戒还有人相中呢。”介绍人扭过头又对我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岂不抱钻石了?你就等着发财吧。再则,女人大了会疼人,你就等着被宠被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吧。”

介绍人真会信口雌黄,她让我相信所谓的红娘、月老无疑是天底下最会拉皮条的人。

那天,介绍人领着我们见了面,就走了,留下我们压马路。

按我对名字的第一印象,“西门慧”算是个很好听的名字。这个姓很少,算起来她应该是中国闻名遐迩的西门家族的人,也许就是西门庆第 N代传人。众所周知,西门庆是个帅哥,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艳遇,西门庆的后辈孙女们也应该长得不错,像白雪公主一样漂亮,也许比白雪公主还要多上两个酒窝。

想不到西门慧却长相一般,别说不如白雪公主,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也不如,人又发木,还戴着眼镜,显得眼睛一点精气神也没有,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会说话的凤眼。眼镜一圈又一圈的,肯定是好几千度的镜子。一句话,西门慧让我一点也不稀罕,太丢她老祖宗西门庆的人了。

老实说,西门慧对我的第一印象也不好,虽然介绍人告诉她了我很丑,她也有了心理准备,可一见面,还是对我的丑感到了吃惊:我特像她老祖宗的情敌武大郎。恋爱对男人的文化要求比较高,老子庄子海子酒井法子樱桃小丸子都得熟悉。果然,西门慧“考”我了:“你看过《巴黎圣母院》么?”我以为西门慧正在考察我是不是个真正的文学青年,因为介绍人告诉她我毕业于名牌大学中文系,喜欢文学,喜欢写小说。我说:“我是学中文的,当然看过《巴黎圣母院》了”,然后就该书的意义及写作特点等说了一大堆。西门慧感慨地说:“你好像书中的扎西莫多呀。”她没有提武大郎算是给我面子,可提到的扎西莫多却比武大郎还丑。我马上有被人羞辱了的感觉,一点兴致也没有了。我本来想说:“你也不是艾斯米拉达呀。”但实在不忍心伤害一个刚刚谋面的女孩子,才罢了。不过,我心里对西门慧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我感觉我们两个人相亲就像是猴子和老鼠遇到了一起,就像焦大和林妹妹聊天,让人感觉怪怪的,好像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我们的影子在路灯下拖得很长,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着。沉默了半天之后,我感觉光这样走也不是办法,见前面就是一家电影院,便脱口说了一句:“小闺女,咱们去看电影吧。”我想不到的是,就这一句话,让我祸从口出,自食恶果了。我不知道我和西门慧之间是不是有一种孽缘。反正自从我叫了她一声“小闺女”之后,她就不顾我的丑,彻底爱上我了。因为介绍人说了我比她小五岁的缘故,她本来还有心理上的别扭,但我相貌的老态龙钟和她得到的“小闺女”称呼语给了她空前的自信。就在那一刻她决心把我拿下。巧得很,进了电影院,我才知道电影演的正是《巴黎圣母院》,当银幕上扎西莫多拥抱艾斯米拉达时,西门慧很知趣地把头靠在了我并不宽阔的肩膀上。我们分手时,西门慧要了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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