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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小说沙龙

几天后,杨晓月的心情好多了,她不得不承认和李挺分手是件明智的选择。

为了让杨晓月彻底忘掉那个姓李的小丫挺,变得和从前一样快活起来,我和胖子带着她去参加一个文学沙龙,转移她的视线,开开她的眼界。

这个沙龙是本地一帮喜欢写小说的家伙们组织的,比杨刚那伙诗人以吃饭喝酒为最终目的的诗会要强得多。

谁和我好,我就想法设法把人家往文学圈里拉。

胖子对参加文学沙龙已经轻车熟路了,杨晓月却是第一次参加,很有些紧张,大概把沙龙里的人都当成人物了。

我教导杨晓月参加文学沙龙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稍微做些准备就可。比如适当看些文学评论杂志如《小说评论》、《当代作家评论》、《读书》、《书城》之类的,记住几部小说的名字,再背背里面的评论,与人交谈时信口胡说,就可以震住哪怕最傲气的大佬。沙龙里那些家伙绝对没胆量与你接着往下深谈那些小说,尽管他会不住地点头并表现出曾经读过小说的样子。

这都是我曾经用过的招数,现在我将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杨晓月。

一个女作者过来和杨晓月攀谈,自我介绍叫晓晨(笔名)。杨晓月已经懂得作家和三陪小姐一样,喜欢用假名。

晓晨的口才极好,发现杨晓月不过是个新手,便滔滔不绝地讲起身边作家的事,特别是她自己。她说自己属于高产作家,已经写了五部长篇了,全部被香港杏仁出版社高调推出,此外中短篇小说和散文还多次获过国内的“文学大师杯”、“快餐杯”文学艺术大赛的优秀作品奖,本人还被收入《华夏作家大典》、《华语文学名人录》、《国际著名作家方阵·中国篇》。

杨晓月一听肃然起敬,以为是中国作协派代表来参加了这次聚会,临来时曾在网上看了一遍中国作协会员名单,只记得有铁凝、王安忆、方方、池莉、毕淑敏等人,不知道对方系哪个高人。

女作者问杨晓月可有代表作。杨晓月按我教的,娇滴滴地说,也没什么成果,有一个长篇将发在《收获》,还有两部中篇分别过了《当代》和《十月》的编辑初审,能不能过终审还真拿不准(当然会通不过终审)。

晓晨的脸色大变,马上明白自己做了一道班门弄斧的买卖,全然不知道班门里面也有老假的货色。

小说沙龙里一大半人不谈小说,谈小说的一般都是新手。

老手特别是老男作家们,一般不谈小说,只谈风月。可一旦有女士加入进来,便会马上纯洁一下话题,转而谈国际时事或股票基金之类的东东。

杨晓月心虚,怕被晓晨问出破绽来,趁出去撒尿的工夫摆脱了她,重新加入了一个 “圈子”。

这是一个老手的圈子,几个四五十岁的“中青年”作家正在唾沫飞溅地谈论影视圈的潜规则,见有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插入进来,一一称呼“老师”,以为仙女突然下凡,顿时兴奋起来。

这帮作家们在本地都算是个人物,特别在小说创作上都有不少成果。他们中只有一个不写小说的,是个地区师院的文学副教授,主攻小说研究,在作家们面前扮演着本身不下蛋,只对下蛋的鸡指手画脚的文学评论家角色。据说他对传统名著《红楼梦》很有研究心得,甚至考证出贤淑的薛宝钗婚后会为贾宝玉叫床,她娇喘微微,吐气如兰地叫道:“床,床,床啊床……”

为了保持在文学女青年面前的人格尊严和开阔视野,这帮作家和评论家们开始讨论中美关系这样的宏大话题,进一步彰显知识分子为国为民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副教授公然剽窃外交界人士的名言以批判美国对中国指手画脚,他质问对面的那个作家,仿佛在质问布什:“中国是这么好惹的么?中国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积贫积弱的中国了,中国已经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为一个棒小伙,你美国还摸人家的小鸡鸡,这不是自己找不自 在么?”

一个横空出世的小鸡鸡迎面飞来,让杨晓月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明白自己刚逃出了虎口,又进狼窝了。

我和胖子懒得与旁人交流这些废话,胖子悄悄对我说听说所长的老婆被人撬了。我说你听谁说的,可别乱传。胖子说还用得着我传,所里、局里只要是个人谁不知道,就连你到市局送信的事我都知道。

我操,这世上还真是瞒不住事儿,连我找伍副局的事也能尽人皆知,大家一定看出来我是黄所长的心腹了。

我见瞒不住胖子,就叹道:“人生一世,谁还没有踩到狗屎的时候?当别人踩到狗屎时,我拉他一把,也算积了一点阴德。这不是讨好领导,只是行善,你说是不?”胖子说:“我哪说你讨好领导了?”我说:“对,你没说,我也只是提提嘛。”胖子又说:“据可靠消息,市局马上要进行班子调整,伍副局要提政委了。”我忙问:“消息准不准啊?”胖子说:“千真万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这回好了,伍副局成了伍政委,黄所长的将来也有戏了。”胖子说:“黄所长一行,你不也行了?”我说:“去你的,瞎说什么。”胖子说:“你行了,我也好跟着沾点光。”我叹道:“如今的男人太不容易了。要想混上个县级干部,一要会给别人戴绿帽子,二要会给自己戴绿帽子。要想混上科级干部,两者只要办到一个就成了。所长拿老婆换个平安,以后还能换个科级干部,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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