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八章 听音灭邪
韩天乞命石长老和任长老将四盆“合阳伞”搬了进来,“合阳伞”的果子已然金黄,快成熟了,满屋馨香。
韩天乞道:“这‘合阳伞’的果子还有三四天就成熟了,我们将他摘下,派人送到雪山古堡里,给那些受制的武林同道服下,这样黎魁的内部就乱了,石长老和任长老速去传令丐帮弟子,迅速联络各派武林同道,一齐讨伐幽灵教。”
任长老和石长老领命而去,过了三五天,韩天乞将“合阳伞”的果子摘下,离庵而去。
目送韩天乞离去,游云龙的心里空落落的,他明白,再过几天,将会是幽灵教的一场生死之战,是成是败,全靠正道武林人物的觉醒了,和钗儿回到庵中的厢房休息,游云龙又是兴奋,又是担扰,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听到后院中有衣袂之风,游云龙霍然翻身而起,从窗户跃落院中。
月光下,见墙头上站着一个黑色人影,凝目一望,竟是吴父,吴父也看见了游云龙,却向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跃下墙头。
游云龙一愣,也跟着跃出,吴父正在墙外等他,一见游云龙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叹道:“我一路南来,终于见到你了好弟弟。”
“好弟弟”这多么遥远而又亲切的称呼,游云龙心中一震,说道:“哥哥,你……”
吴父神色黯然,幽幽说道:“弟弟,我自从幼年离家出走,当时年幼无知,只有仇恨和偏激,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造了多少罪恶,终日沉缅于砍杀血腥之中,几乎忘记了天下还有可贵的父爱兄弟之情,直到这几天,才使我幡然醒悟,唉,哥哥对不起你和爹爹……”
游云龙心里一阵感动,欣喜道:“哥哥,你真是这么想的?”
吴父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哥哥的,我自知作恶多端,负义叛父,即使你能原谅我,韩伯伯他们也不会原谅我的,哦,对了,韩伯伯今天出去,可是干什么来着?”
游云龙道:“大哥,你千万别这么想,韩伯伯一生义薄云天,为了武林正义而奔走江湖,只要你有改过自新的诚意,我想他一定会原谅你的,只是现在他不在庵中,去安排人送‘合阳伞’!”
吴父一愣,说道:“那黎魁定于八月中秋召开开坛大会,我离幽灵教被他们发现,舍死才杀出重围的,你看我胸口还中了一剑。”说完解开上衣,果然在那胸口红痣边有一道极深的剑痕,血肉外翻。
游云龙心酸意乱,说道:“大哥,苦了你,那黎魁是害父亲的罪祸魁手,不单为这,就是为了天下武林,我们也该剿灭幽灵教……”
吴父道:“这也算我一份,弟弟,那幽灵教势力雄厚,几乎一统天下武林,而我们力量薄弱,不知韩伯伯有什么计划?”
游云龙慨然道:“哥哥,你放心,大义当前,我们不应该计较个人得失,我们要与幽灵教一决生死,当然我们还得联络各派幸有之人,最主要的是幽灵教内部那些可以转化过来的力量,他们主要是受了‘神阳丹’的毒瘾所控制,才甘为黎魁所用,要是我们为他们解除毒瘾之苦,那幽灵教基本上已算得上是名存实亡了。”
吴父静静的听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游云龙道:“哥哥,你说呢?”
吴父一惊,道:“好计谋,好计谋”忽然探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物,说道:“弟弟,我从幽灵教逃出,给你带来爹的一封信。”
游云龙大喜,急道:“你见到了爹爹?”说着伸手去接。
突然,吴父五指一番,竟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把紧紧扣住了游云龙的脉门,游云龙毫无防备,只觉半边手臂一麻,已被吴父制住了。
吴父脸色一变,双眼凶光大震,狞声笑道:“游云龙,你小子太自不量力了,老子稍稍设一个圈套,你就上当了。”
游云龙大骇,旋即幡然醒悟,沉声道:“哥哥,你原来是用亲情骗我的!”
吴父“呸”的一声,沉声叱道:“老子姓吴,叫没有父,与你有什么亲情,老子早想杀了你,可让你小子几次逃脱,我恨死你那****娘和你这小杂种,哼,你还在作什么清秋大梦!”
游云龙恨道:“我游云龙死不足惜,只可惜将计划告之你这人面善心的东西!”
突听松林中传出一阵嘿嘿冷笑道:“嘿嘿嘿,这也是我们来的目的,多谢游公子相告。”
游云龙扭头一望,见是慕容舒畅,慕容舒畅得意一笑道:“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游公子不想我们又见面了,在慕容府里你还不是听到了我告诉你的秘密,这次你将那韩老叫化子的计划说出,我替教主感谢你,吴兄,你说该怎样谢他?”
吴父冷冷道:“杀了他!”
慕容舒畅笑道:“这可是佛门静地,要杀他也,也得离远一点!”
吴父道:“是!”说着一挟游云龙腾身而起。
两人刚掠过小溪,突听一声厉叱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往哪里走?”
随着话声,十条人影从松林凌空拔起,一字排开,拦住去路,竟是肖亚昌带的八大神魔。
慕容舒畅一怔,吴父也倒退三步,长剑一转,锋刃架在游云龙的颈上,喝道:“谁敢妄动,我就宰了他!”
“痴颠神魔”大喝道:“你敢!”
吴父双眼充血道:“你看我敢不敢!”
肖亚昌哈哈大笑道:“象他那样头脑迟钝,容易轻言的人,你杀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举掌缓步走上去。
吴父一横心道:“那我杀了他!”说着长剑下落。
突然两口银针疾射而出,吴父一声惨叫,长剑落地,游云龙跃身而起,已退到一边,回头见方绝师太和钗儿已站在墙头。
钗儿跃身而下,扶住游云龙急道:“龙哥哥,你没事吧?”
游云龙摇摇头道:“没事,只是我将计划都告诉了吴父……”
钗儿笑道:“不要紧,告诉他等于没告诉他一样。”转身对肖亚昌叫道:“爹,你怎知钗儿在这里?”
肖亚昌道:“鬼丫头,爹在你心中怕还不如这浑小子一半重要,是韩老叫化告诉爹的。”
钗儿嘟着嘴,道:“爹,我一直挂念着你,可你却从来不关心钗儿。”
肖亚昌道:“为了这浑小子,你居然离家出走,还使你范叔爷身遭不幸……”
肖亚昌一直和钗儿说笑,慕容舒畅和吴父尴尬立在原处,不知该是去是留,如困兽在笼,慕容舒畅再也压抑不住,大喝一声,手中剑光一长,犹如一道活蛇曲曲弯弯,横空而出,直刺肖亚昌。
肖亚昌笑道:“小毛贼,仗着你爹的道行,太嫩了。”
痴颠神魔嘻嘻一笑,跨步上前,说道:“慕容舒畅,看在你父为救我教,今天我先让你三招。”说完不避不动立在慕容舒畅面前,只听见“嗤嗤嗤”三声,痴颠神魔的肩上被划了三道极长的口子。
慕容舒畅没想到痴颠神魔真的让他刺三剑,他忌惮痴颠神魔武功了得,所以这三剑刺出还留有后招,如果想到痴颠神魔真的不避,早就下了杀手,这叫他好不后悔。
痴颠神魔左肩上鲜血浸出题,将衣服都浸红了,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笑道:“好吧,你两个没心没肝的孽障一起上。”
两人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并肩而上,吴父长剑后掣,一剑四式,分刺痴颠神魔四肢关节,端的是其疾如风,旁人看来宛如一剑一般。
痴颠神魔后跃三尺,吴父四剑走空,慕容舒畅八剑连环,从左翼破空而出,剑上“哧哧”之声大作。
痴颠神魔身形一长,斜斜划出一剑,指向慕容舒畅的右腿,剑尖距慕容舒畅还有一尺多,慕容舒畅便觉一股真气逼至,自己腿上隐隐酸麻,连忙横剑挡开。
痴颠神魔长剑一转,向左踏了一步,作了一个提灯之势,剑尖指向吴父的小腹,这两招如行云流水,出手之际更是神气朗淡,全无半分烟火之气。
吴父见他来势奇妙,一下不知如何化解,百忙之中,只得长剑连颤数下,横着纵出两步,才躲开他这一剑。
痴颠神魔这两招一出手,更是锐意直进,一支长剑上下纷飞,所指之处都是慕容舒畅和吴父的要害,招数愈来愈凌厉,连出数十剑,两人竟是一味闪避,腾不出手来还击一下。
吴父突然急攻数剑,从怀里突然掏出一物,钗儿大叫道:“小心!”
痴颠神魔一声大喝,右臂运上十二成功力,长剑挟着雷霆之威,呜呜作响,一剑两式,分取慕容舒畅和吴父的前胸。
两人大惊,忙挥剑挡格,可哪里挡得了,痴颠神魔的长剑如“天外金龙”,破空而来,两人瞪大眼睛,慢慢倒下,竟是气绝。
两人胸口各有一个大血洞,鲜血如热泉汩汩外冒,而痴颠神魔的剑尖上一点血迹也没有,原来他是以无形剑气将两人杀死的。
游云龙喃喃道:“哥哥……”
钗儿道:“他已是迷途极深,如果稍有悔过之心,痴颠叔叔也不会杀了他,你看他手里,还拿着那装有千年冰母晶结的盒子。”
方绝师太道:“老身最恨无情无义之人,他这叫自寻其咎。”
游云龙心中慨然酸醋,钗儿明白他的心思,说道:“痴颠叔爷,将他们葬了吧。”
痴颠神魔一扬掌,地下被他劈了两个土坑,将吴父和慕容舒畅埋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骤的蹄声传来,众人一惊,忙迎了出去,庵外马嘶人欢,竟齐齐聚了一千多人。
竟是华山派掌门人谭安岳,昆仑派掌门人善云大师和青城派掌门人潘伯益带领数百名弟子,还有太湖三十六寨寨主带来的数百名水寨弟兄,众多丐帮弟子。
钗儿一笑道:“这丐帮的消息传得太快了,不几天,就邀集了天下武林各门各派的高手。”
肖亚昌冷哼一声,带着八大神魔走进庵内,连招呼也懒得跟那些人打,谭安岳和任长老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见肖亚昌和八大神魔也是一怔,但又不敢说出。
突然一声长啸掠空,啸声在几里之外,余音却已到庵门口,轻功之快令所有人俱都一惊,韩天乞落在场中,众人欢呼,纷纷上前行礼,韩天乞哈哈大笑,道:“肖教主,论武功你可以睥睨天下武林,但论心胸你可比你这女儿差远了。”
肖亚昌道:“韩帮主这是在教训我?”
韩天乞道:“老叫化子怎有这份熊心豹子胆,我们都老了,不能再动肝火了,不过今天我老叫化子有个提议,我们第一次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付幽灵教,我认为应该选一个领头的人作为我们这次行动的领头人。”
肖亚昌一愣道:“我们秃鹰教只作实事,不讲形式,这由韩帮主安排,难道韩帮主已有人选?”
韩天乞道:“这个人就是你未来的女婿游云龙!”
肖亚昌冷冷道:“韩帮主管事可直管得宽,什么时候替我肖亚昌召了个女婿。”
钗儿一听这话大急,游云龙一震,韩天乞哈哈大笑道:“哈哈,肖教主纵横一世,连儿大不由娘,女生外向这道理可都不懂,我想这事是孩儿们自己的事,我们都作不得主。”
肖亚昌转向钗儿道:“钗儿,是这样的吗!”
钗儿忙道:“女儿的事全凭爹爹作主,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肖亚昌哈哈一笑道:“嗯,说得好,不愧为我肖亚昌的女儿,我相信你的眼力,但要作我肖亚昌的女婿必须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钗儿一拉游云龙的手,游云龙忙上前道:“请岳父大人吩咐。”
肖亚昌神色一肃道:“必须先入我秃鹰教!”
游云龙一震,秃鹰教几百年来一直被称作魔教,与正道武林水火不容,而父亲是正道武林的领袖,自己怎能加入魔教呢?颇为犹豫,钗儿焦急的望着他。
韩天乞道:“秃鹰教现在已和我们同仇敌忾,就算是一家人了,龙儿,你答应吧。”
游云龙一点头,肖亚昌说道:“慢,你可不能草率答应,既然入我秃鹰教,就必须遵守秃鹰教的教规,就要为秃鹰教而生死与共。”
游云龙道:“这个自然,只要岳父大人心系天下武林,与三山五岳和睦相处,我会尽力的。”
肖亚昌道:“这可是两码事,你是在与我谈条件,哼!”
游云龙忙道:“不敢!”钗儿在一边急了,忙说道:“龙哥哥,瞧你傻样子……”说完一跺脚站在一边。
游云龙忙上前跪拜,说道:“游云龙见过岳父大人!”
肖亚昌呵呵一笑道:“希望你记得你说的话,以后要好好善待钗儿就行了。”
群豪一阵欢呼,天一放亮,一行人就浩浩荡汇往藏边而去,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不几日就到了藏边,从雪山口望去,果见雪山深处耸立着一座古堡,上面写着斗大的幽灵教三个大字,远远望去,古堡内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一种节日的喜庆。
钗儿皱了皱眉头,在韩天乞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韩天乞微笑的点了点头,十几名丐帮长老领命而去,韩天乞大叫道:“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决战在即,我们先养精蓄锐!”
群豪心情又是兴奋,又是激动,轰然叫好,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一场血战。
不一会儿,突听“咚咚”锣鼓声大作,群豪一惊,纷纷起身,只见山坳处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面写着“灭幽灵教”四个大字,敲锣打鼓的正是刚才被派去的丐帮长老,群豪欢声而呼,“灭幽灵教,为江湖除害!”千人齐喊,声震云霄。
幽灵堡的大铁门轰然打开,大厅前并排列着四****披大椅,高坐着黎魁、田茹、阿扎密和蓝姬,两旁竖着两面大旗,分写着“一统江湖”“唯我独尊”。
黎魁哈哈大笑道:“各位远道而来,贺我开坛大典,大家辛苦地,来的都是客,难得大家赏脸,今天我已安排了盛大筵席,等候你们同饮一醉,来人呀,快替客人们安席设座。”
黎魁内力深厚,说这话虽不响亮,但一千多群豪个个听得清清楚楚。
身后上百名教徒应声而出,搬桌子,拿椅子,群豪一掣兵刃,刀剑齐响,游云龙朗声道:“黎魁,你为害江湖,用歹毒药物控制武林人物,我等今天就是来剿灭你这帮武林公敌的。”
黎魁却不生气,仰天大笑道:“游少侠率众而来,年纪轻轻,前途无可限量,但作人方向选错,以卵击石,不顺天意,实在是可惜呀!”
游云龙怒道:“你戮杀武林,终饱自己的野心,双手沾满血腥,这天理何在?”
黎魁笑道:“游少侠好大的火气,我徐某的话可能有点逆耳难听,但你父母的话总该听吧!”
说完回头挥挥手,人群闪处,三辆轮椅缓缓推了出来。
游云龙抬头一看,心神猛震,三辆轮车上端坐着三个人,中间坐着一个瘦削,枯槁、苍老的老人,肌肉凹陷,两眼无神的凝神前方,一头斑白的头发,随风飞舞,正是忍辱偷生的九天琴圣游明宇。
他左边坐着一个艳丽端庄少妇,脸色苍白,一脸忏悔之色,不用说这就是游云龙从未谋面的母亲张芬吉。
右边的椅子上坐着的却是失踪的慕容夜月。
游云龙目眦尽裂,大喝道:“黎魁,你这狗贼,快放了他们。”
黎魁脸色一沉,阴****:“既然大家都来了,正好吉时已到,来人啊,将三人的人头砍下,今天我要用三颗头祭旗!”
黎魁话音一落,忽然背后人群骚动,一个魁梧大汉越众而出,大声道:“兄弟们,我们重见天日的时刻到了,杀了黎魁这狗贼!”
黎魁四人大惊,见后面教众纷纷抽出兵刃,对自己怒目而视,黎魁大喝道:“你们全都反了,还想不想服‘神阳丹’了?”
游云龙大声道:“黎魁,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被你毒药所制忍辱这么多年,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如今他们毒性已被‘合阳伞’所解,再不被你所制了。”
众人齐声欢呼道:“我们听游少侠的!”
游云龙意气风发,朗声道:“幽灵教恶贯满盈,各位深受毒丸迫害,冤有头,债有主,迫害你们的人就在这里,大家杀!”
说着拱一拱手,长啸一声,挥剑投入战团。
一呼百喏,千名武林群豪一声呐喊,里外夹攻,千手齐挥,拔刀抽剑,疯狂般直向幽灵教数百名死党冲去。
乱刀之下,幽灵教教徒成批倒下去,愤怒的人潮向黎魁四人涌去,九大神魔将黎魁四人团团围在中心。
黎魁见大势已去,面如死灰,说道:“肖教主,我输了,你们秃鹰教的教义不是一统江湖吗,只要你放我一马,我们可以再次携手合作的。”
肖亚昌嘿嘿一笑道:“黎魁你这卑鄙的小人,我肖亚昌已上过你一次当,难道还会再次上当,我肖亚昌一统江湖自有手段,用不着你了!”
黎魁阴笑道:“你有什么手段,你所有的武功秘笈都被我烧了,哈哈,烧了……”
肖亚昌笑道:“和我肖亚昌斗,你不嫌太嫩了吗,你烧的是假书,我早就得知你有此意,假意从水路运了一船假书,而真正的秘笈从陆路运到了飞云峰上,我只想以此试探你的用心,没想到你果真对我下手了,如此背信弃义,我岂能容你!”
黎魁绝望一笑道:“肖亚昌,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说着一剑向肖亚昌刺去。
群豪听了也是惊诧不已,百年来,秃鹰教搜集了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以图一统江湖,这些秘笈有的连本门的掌门人都没看见,传闻被幽灵教一把火给烧了,武林大为惋惜,没想到肖亚昌棋高一着,居然留了下来。
众人一声惊呼,黎魁这一剑去势奇疾,当胸直刺。
肖亚昌冷笑一声,众人也看不出他用的是什么身法,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刺去,挟带风声刺入了黎魁的左肋,而黎魁的长剑刚好抵在他的衣襟,肖亚昌后发先至,群豪轰然叫好。
谁知那黎魁浑然不似血肉之躯,一点也不顾自己的痛楚,长剑反撩,竟将肖亚昌一条右臂齐肩砍下。
肖亚昌狂吼一声,长剑一震,血雨横飞,黎魁的头滚出老远,双手在空中虚抓数下,似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却终于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这时夕阳已残,落日映照在雪山古堡,古堡中血流成河,遗尸遍地,众人唏嘘不已。
群豪正待离开雪山古堡,突然肖亚昌说道:“大家慢走,我肖亚昌有话和大家说。”
众人愕然止步,肖亚昌朗声道:“我秃鹰教与各门派争斗已有数百年了,现在我肖亚昌已然想通,不想与武林为敌,与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被我藏在飞云峰的石洞里,这雪山古堡离我们很近,大家就让我肖亚昌尽一次地主之谊,随我上飞云峰一起观研各派绝学,使天下武学发扬光大。”
众人愕然不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韩天乞道:“肖教主这可不是设鸿门宴吧?”
肖亚昌一愣,冷笑道:“韩帮主,你这是信不过我肖某,天下武林本为一脉,我肖亚昌将武林绝学公诸于世,这可有什么不对的?”
学武的人,越是对高深武学越有痴迷所在,肖亚昌一说完,谭安岳忙道:“肖教主你那可有我华山派的绝学?”
肖亚昌道:“华山紫霞剑法是采用华山云霞变化而来,端的是气象峥嵘,谭掌门对紫霞电剑八式可会?”
谭安岳一愣,华山剑法中的紫霞电剑八式,是华山派的绝学,已失传已久,没想到被肖亚昌说出,不由怔住了。
肖亚昌又道:“这紫霞电剑说的是出剑如电,取敌首于百步之外,这是百年前我教阳教主与华山前掌门电剑客安掌门那里一剑赌来的,现在就在飞云峰上,现在我想交给谭掌门!”
谭安岳大喜,说道:“多谢肖教主成全。”其它各派也轰然答应。
游云龙无心窥视,淡然道:“岳父大人,我想将父母送到蜀中老家回头再来飞云峰拜见岳父岳母。”
肖亚昌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也是应该的,你去吧。”
钗儿忙道:“爹爹,我要随龙哥哥一起去!”
肖亚昌道:“钗儿,你就和龙儿一齐住在蜀中吧,就不用回飞云峰来了,爹爹有时间再去看你们。”说这话时,肖亚昌的脸上浮上一丝黯然之色。
慕容夜月忽然道:“龙哥哥,我也顺道回蜀中,我们一起走吧。”
钗儿高兴道:“慕容姐姐,这太好了!”
五人拜别群豪,驾着马车前往蜀中,群豪则兴致勃勃随着肖亚昌和九大神魔前往飞云峰。
飞云峰位于陕南,山峰如斧砍刀削,直插云霄,山路蜿蜒,仅容一人通过,各派掌门人施展绝顶轻功登峰而上。
在肖亚昌的带领下,绕过飞云大殿,猛抬头,只见一座山洞嵯峨而立,有如怪兽年攫人,势道甚是狰狞。
肖亚昌将各人领进石洞,石洞里一片漆黑,肖亚昌突然道:“哦,我还忘了,九神魔快和我一起将大灯拿来。”说着和九大神魔退出了石洞。
众人晃亮火折子,只见山洞蜿蜿蜒,一眼望不到尽头,便似一座精心设制的迷宫一般,里面空无一物,哪里来的什么武功秘笈,韩天乞大吼一声,身子向外飞掠而出,只听前方“喀喀”数声,竟是翻板起落的动静,随着肖亚昌哈哈大笑之声,“轰”的一声巨响,似是一件极庞大的重物砸在地上之声。
众人恍然大悟,大惊,纷纷纵跃而出,五六十丈的距离瞬息抢到洞口,晃亮火折子上下观看。
众人惊恐的看到,刚才众人进来的洞口已被一块巨石严严封住,看那接口的痕迹,这巨石乃是先吊在山洞上头,宛如一面巨大的水闸被人扳动机关后才轰然落下,将洞口堵得一丝风也不透,伸手一扳,那巨石直有数万斤之重,犹如蚂蚁撼山一般,哪里动得它分毫。
众掌门心中一凛,恐惧的事情终于变成现实,这样的机关非数月不能备齐,下手的人如此处心积虑,存心是将武林各派掌门一网打尽,好毒辣的计谋,饶是石洞里的都是威震一方的各派掌门,经历过无数的江湖凶险,但也不由个个冷冷汗交流。
韩天乞道:“我们中了肖亚昌的奸计了,肖亚昌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好绝呀!可我们全都着了他的道儿,他利用我们除了幽灵教和莲花教,两败俱伤,然后再将我们一网打尽,完成他的江湖霸业,如此用心,真是其心良苦。”
众人一听骇然不已,深悔自己太贪武功,才入陷阱,大家愁眉相对,一筹莫展,一百多人各有绝技,可身在石洞之中,霎时间连想了好几十条法子,都没一条管用。
这时,众人眼前一黑,那最后一根火折子也熄灭了,洞中顿时黑漆漆一团,大家的心也随之沉入无边大海。
众人眼见那炎折子还乘两指来长,并未燃尽,如此熄灭显是由于洞中空气不足的缘故,同时各觉呼吸不似先前那样顺畅,在黑暗中相互望了一眼,面上均有惊惧之色。
洞内一片死寂,均想要不了多久,我们不被饿死,也先被憋死,这不等于活埋吗。
此际洞中空气愈来愈少,众掌门都是神情萎顿,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气,力求尽力减少体力消耗,敬延残喘,可大家自上飞云峰,迄今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肚中却又咕咕叫起来,这饥火中烧的滋味比之呼吸艰难也不相上下,两相交攻,更觉难忍。
各掌门一向便是醇酒美人,锦衣玉食,想要什么手下弟子便办得妥妥当当,日子过得那是一等一的丰裕,战阵流血虽必不可免,却几曾尝过这样的苦味?
谭安岳忽然微笑一下,说道:“要不是我谭安岳起了私心,大家也不会上得飞云峰,中了那肖亚昌的毒计,这一切祸皆因我起,今天我就先走一步,以死谢罪。”说完,反手一掌猛击自己天灵盖上,倒地气绝。
韩天乞早已料到他必有非常之举,若要出手阻拦,原也来得及,只是这时人人心泪气丧,终是一死,拦也无用,都早不存生还之想,看着他安祥平静的面容,悲伤之余,倒隐隐羡慕他的福气,如此一了百了,倒也干脆。
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跟着许多功力较差的掌门人忽地呻吟一声,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看到死亡已向自己一步一步的逼来,众人忍不住齐声痛哭,潘伯益更是有如疯了一般,挥动长剑将石壁削得石屑纷飞,“啪”的一声,长剑断成数截,潘伯益掷下剑柄,抱头嚎啕。
斧头帮的帮主唐牛双目通红,面如泼血,抡着大斧吼道:“我偏不信什么鸟报应,我们什么风浪没见过,就算拼了一条性命,也要劈开一个出口,找肖亚昌那鸟人算帐!”
他头发根根竖起,边吼边向山洞深处狂奔而去,择了一处平坦些的石壁,抡斧便砍。
他天生神力,那把天山大斧又是百炼精钢所铸,一斧下去,火星纷飞,但石壁竟被他削下寸许的一块,他精神一振,“当当当”猛砍百十来斧,只觉喘气越来截止难,双臂酸麻难忍,再提什么重物都极是为难。
但他知这是唯一的求生之机,只坐下喘息了片刻,便又挥斧狂砍起来。
洞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唐牛这般歇歇作作,也不知过了多久,竟被他砍出一条四五丈深的通道,他倒转斧柄,敲击石壁,上面发出“笃笃”之声,显见这石壁不知多厚,自己怕连一半都没能砍开。
韩天乞依靠石壁,静静的听着唐牛砍石壁的声音,终于,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弱,终于他听到“当”的一声,是板斧落地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死了一般。
韩天乞静静的坐着,细数以前的岁月点点滴滴,蓦地觉得人生太乏味了,头脑中似有一个声音在说:“你太累了,歇歇吧,歇歇吧,韩帮主……”
韩天乞闭上眼睛,歇了歇,这一歇再也没有醒来!
……
游云龙经藏边的蜀中,为了替慕容夜月收敛尸骨特绕道三峡,在骨道边收敛了慕容辉的尸骨,站在石阵前,游明宇慨然不已,说道:“尊姓大名亦正亦邪,完全不睬江湖道义,全凭自己的情感作事,这样为人也算得上是快意人生。”
船行三峡,溯江而上,突然游云龙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一看,钗儿忙道:“龙哥哥,那是一本书,快,快去捡来。”
游云龙身子一纵,将那本书捞了回来,书已被湿透,还烧了一半,封面上只有三个字“紫霞电”
钗儿浑身一颤,忙道:“不好,韩伯伯他们都有危险,我们赶快回去。”
游云龙一惊,诧道:“钗儿,这是怎么回事?”
钗儿神色紧张道:“你们看,这分明是华山派的紫霞电剑八式秘笈,明明是被黎魁烧了,可爹爹却说秘笈全在飞云峰,这是爹爹设计的一个天大的阴谋,这么多年,爹爹一直没有放弃他一统江湖的梦想……”
游明宇黯然一叹道:“欲望难平,江湖杀戮,永不止息,唉,钗儿,你们去吧!”
游云龙听到这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头脑一片混乱,急道:“可你和娘……”
慕容夜月道:“你们放心去吧,伯父和伯母就交给我吧!”
游云龙道:“那就多谢夜月妹妹。”说着,和钗儿飞身上岸,向北而去。
两人回到飞云峰,肖亚昌听了弟子传报,微微一怔,旋即大喜,说道:“快迎姑爷和大小姐上来。”
游云龙劈头第一句话便问道:“岳父大人,我们韩帮主和众掌门哪里去了?”
肖亚昌哈哈大笑道:“韩老叫化和各掌门得了各自的武功秘笈,都下山去了。”
钗儿道:“爹,可我们在三峡分明看到被毁的紫霞电剑八式,这怎么解释?”
肖亚昌怒道:“钗儿,你越来越不懂事,有你这样斥问爹爹的吗?”
巨人神魔忙上前道:“大小姐,你和姑爷一路劳累,先歇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游云龙心乱如麻,头脑一片空白,怒道:“岳父大人,愚婿认为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可岳父所为的确令人齿寒!”
肖亚昌脸色一冷道:“游云龙,你在净云庵曾答应我入身‘秃鹰教’,作为我秃鹰教一员,就要以一统江湖为己任,这可是你答应的?”
游云龙道:“当时我以为秃鹰教与天下武林溶为一体,可没想到你却如此作法!”
肖亚昌道:“我作得有什么不对,正派中人与我魔教相互攻战,正派中人不知使了多少卑鄙下流的手段,现在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有什么不对!不错,韩老叫化和众掌门的确被我全部杀死!”
游云龙一听,心胆俱寒,双目一翻,精光四射道:“岳父大人,此举和那黎魁又有什么分别,今天我游云龙亲自放一边,要向岳父大人替天下武林讨一个公道。”
肖亚昌长声笑道:“向来大丈夫为求权势不择手段,此乃天经地义,所谓屠城灭国,反成盖世功勋,我只伤害几条人命,这又算得什么?哈,你小子木头木脑,看也不是一个成大气候的料子,今天我肖亚昌就成全你,让你明白自己有几成份量,亮剑吧。”
钗儿没想到闹到这般天地,一边是自己深爱的情哥,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她求援的望了九位神魔一眼,九大神魔纷纷垂下了头,不敢与他的目光正视。
肖亚昌剑光一长,长剑有如灵蛇一般,破空而出,眨眼间向游云龙刺出六剑,势道之裂,劲力之巧,无一不是当第一流高手的风范。
游云龙摆动长剑,长剑不挡不架,反手一剑,直刺肖亚昌前心,肖亚昌一惊,他这一剑虽可伤得游云龙,但自己却也是开膛破肚之祸。
肖亚昌口中清啸一声,剑势忽变,霎时间剑气弥空,满天都是剑影,游云龙但觉眼前剑光耀眼,冷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看不清对方长剑的来路。
肖亚昌的长剑上劲风作响,五丈之内全是他剑上发出的风声,其中隐隐有哨音作响,九大神魔和钗儿渐觉劲风刮面生疼,不由得向后退了数步。
游云龙干脆闭上眼睛,完全听音出剑,长剑一出,数十道光芒立生,变幻无方,绕过肖亚昌的正锋,直向他后颈斩去。
肖亚昌见游云龙出招怪异,这一招来势之奇,角度之刁,力道之巧使他大吃一惊,眼见白光闪烁,不知他指向何方,不由心中一怯,危急之际,举剑向上一封,身子翻了过去,饶是他应变快捷,后颈仍是一凉,几丝短发被削了下来。
肖亚昌大喝一声,长剑使开,劲风呼哨,大厅里桌椅被震得晃动不已,五丈之内均构筑成一道力网,游云龙的“听音剑法”纵然精妙无双,内力亦是浑厚无比,却只能递出力网之中,刺不到肖亚昌身子。
游云龙突然长剑顿住不发,左手猛出一掌,直击在肖亚昌的胸膛之上。
“啪”的一声响,肖亚昌如一束稻草直飞向后,人在半空中,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肖亚昌脸色灰白,突然纵声长笑道:“自古以来,正邪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游云龙,这是天意,凭你一人之力是不能逆转老夫一统江湖的雄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笑声使人听来有如枭鸣,不由悚然而惊。
他举起手臂,口中喝道:“放!”
钗儿一惊,游目一看,见大厅四角早遍布一百多名弓箭手,只待爹爹手臂落下,箭如飞蝗,便是迫在眉眼之祸。
游云龙凝神以待。
钗儿花容失色,身子一掠,挡在游云龙身前大声道:“爹,你要杀龙哥哥,就先杀了我吧!”
肖亚昌心头大震,沉声喝道:“钗儿,还不快回来,你胡闹什么?!”
钗儿道:“爹,钗儿今生就算死也要和龙哥哥死在一起。”
肖亚昌身为一世魔王,但拿自己这个顽皮女儿却素来没有办法,当下提气喝道:“钗儿,我是你爹,你却反去助别人,坏我大事,这岂是儿戏,你不识大体,爹爹纵然爱你,这时却也顾不得你了。”
说到这里,他又将手臂举起,喝道:“放箭!”
霎时之间,钗儿只觉得世界全都倒了个转儿,眼前一片漆黑,再见不到一丝光明,爹爹的话凄凉异常,略无假怖,为了自己大计,连女儿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忌,反觉若被父亲的箭射死,和龙哥哥死在一起,倒也是幸福之归宿,不由对游云龙凄然一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弟子大惊失色的闯了进来,大声道:“教主……不……好了,各大门派的人已齐集飞云峰下。”
肖亚昌一惊,手一挥,率九大神魔出了大厅。
大厅只剩下游云龙和钗儿,钗儿抱着游云龙大哭起来。
游云龙道:“钗儿,你爹会将韩伯伯他们害在哪里呢?”
钗儿一拉游云龙的手,边走边寻,“飞云峰”的后山,松柏森然,钗儿忽然停下脚步,“咦”了一声。
游云龙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钗儿道:“这飞云峰的山洞是天然石洞,本是用作关押敌人的,小时候我常到石洞里玩,现在怎地封了一块大石?走过去看看。”
两人站在洞口,钗儿上下端祥了半天,在一块尘石上拍了三下,向上一掀,“轰轰”之声大作,那块千钧巨石慢慢向上掀起。
洞口开启,一股秽气扑面而来,这山洞密封极好,气息难流通畅,虽只短短几十天时间,已经攒了不少秽气。
游云龙惊呆了,洞里横七竖八的倒了上百具尸体,洞内气温极高,尸体开始腐烂,面目模糊,但从衣饰兵器上看,这正是参加幽灵教生死之战的掌门。
钗儿忽地浑身一颤,手指前方道:“韩伯伯。”
游云龙循着他手指望去,见韩天乞倚坐在石壁上神色安祥。
想自己出石洞以来,心中唯一尊敬的就是韩天乞,韩伯伯不仅武功惊人,而且义薄云天,想这些驰骋天下,生龙活虎的武林高手,现在都是腐尸,再过一段时间,更是只剩一把枯骨,游云龙呆立良久,心情极是复杂,只觉天意难测,芸芸众生在他眼中直不过如蝼蚁一般,什么一统江湖,什么扬名立万,什么武功盖世,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
钗儿见他心潮翻涌,不知他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扰,半晌才开口道:“龙哥哥,你打算怎样做?要将他们收殓起来么?”
这些人中,钗儿只对韩天乞有感情,其它的都谈不上好感丧感,但他们都死于父亲之手也不由心里恻然。
游云龙叹道:“人死如灯灭,下不下葬有什么关系,这么大的山洞作他们的墓地不是很好么,再说他们的子弟攻上山来,自然会厚敛他们。”
说完一声叹息,心情黯然到了极处,出了山洞,飞云峰下杀声震天,惨叫连声,钗儿伸过手去轻轻握住游云龙的手道:“龙哥哥,我们走吧!”
游云龙点了点头,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泪流满面,笑声在静悄悄的官道上传扬开去,传到远处的林中,包含着无限的心酸。
……
一月后,四川九龙山。
深山溪涧之旁,茅屋萧疏,流水淙淙,游云龙高卷两条裤管,手持鱼叉,立在小溪中捕捉游来游去的鱼儿,慕容夜月和钗儿腆着大肚子端在岸边,嘻笑不绝。
眼见游云龙一叉下去,再抬起来,空空荡荡,钗儿拍掌笑道:“龙哥哥,我们想等吃你的鱼怕要等到天黑了。”
游云龙笑道:“你和月儿跟我游云龙可苦了你们,说什么我今天也要抓上两条鱼儿,给你们补补身子。”说着闭上眼睛,凭听鱼儿游动的声音,钢叉下落,就叉上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
正在这时,两位老人相扶而出,他就是九天琴圣游明宇和张芬吉,张芬吉喊道:“月儿、钗儿,你们都怀孩子,还在外面吹风,娘已为你们炖好山鸡汤。”
钗儿一吐舌头,道:“生孩子这么麻烦。”慕容夜月也嘻嘻一笑,三人踏着暮色回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