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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离家出走的猫

“迪多,你们家小妹妹还没回来吗?”

“没有。”

“她会去哪里了呢?”

“我也不知道。”

海伦路过我们家阳台,去看她的宝宝们,没有忘记跟我打声招呼。我有点不太好意思见她。她还不知道琳达的肚子是我搞大的,我也不太方便告诉她。

我还是很喜欢她,每次见到她,内心里就有一种甜蜜感迅速传到尾巴尖上。我还是希望见到她,她和所有的猫都不同。这就是爱情的感觉,你会觉得,你爱的那只猫和所有的猫都不一样,她更美丽、更高贵。琳达其实也挺美丽的,但是还没有到让我的心“怦”地猛跳一次的地步。海伦不一样,她总能让我的心“怦怦怦”地跳。这才是爱情。

不过,海伦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楼下的小宝宝越长越大,我总是听见四个小家伙在楼下各种折腾,老太太呵斥他们的声音里一半是无奈,一半又是宠爱。猫儿就是这样,每一只猫小时候都很调皮,而且体力无限。要是他们长大了,像我这么大的,除非是他们自己高兴,才会赏脸陪你玩玩,要不然就要拿出点好东西诱惑诱惑咱们。那四个小家伙正是淘气的时候,不过,人类都喜欢淘气的猫。有时不是因为猫儿捣蛋,而是因为人希望猫儿捣蛋。这才是事实。

海伦去看他们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想她早就可以不去看他们了,海伦之所以还时常去看他们,一定是想在经过四楼的时候,顺便看一下我。她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也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免得她更加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一只善解人意的猫。

“你没打算去找一下她吗?”海伦问我。

她一定是觉得说爱我什么的太难以启齿了,才会把话题岔到香奈儿失踪的问题上,不然,我们的谈话肯定又会冷场了。

“她肯定不愿意我去找她。”我说。

“你们吵架了?”

“没有。”

香奈儿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小妹妹而已,我有什么要和她吵的。她突然这么不负责任地离家出走,我还真的有点生气。每一只成年的猫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也该有她自己的选择了。

“你不担心她会被其他的猫骗了吗?”

呃!那么清纯美丽的妹子,整天在外面野,还真是让做哥哥的担心啊。这样想起来,我还真是蛮纠结的。

“我想大概可能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也许过几天她就回来了。”我说。

其实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变得越来越没有信心。香奈儿离开家第四天,我实在坐不住了。我满客厅地转悠,围着女主人高声低声地叫,催促他们快点想想办法,能不能把香奈儿找回来。

“迪多你个迟钝的家伙,现在才知道小妹妹丢了吧?你除了吃还能干什么,看着个妹妹都看不住。”女主人指着我的鼻子说。

怎么又成我的责任了?女主人不是把责任推到一只猫身上,就是把责任推到自己男人身上。那个男人才真叫迟钝呢。在香奈儿失踪的第二天,女主人就在房间里四处找了。女人可能真的有预感,也可能是她周末闲着实在没有事情干,本来还在沙发上坐着挠我的下巴呢,突然就站起来,满房间地来回转悠,一边转悠一边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

她都找了两个小时了。书房里的那位男人还浑然不觉,直到女主人到书房去了第三回,男主人才把脸从书本后面挪出来,一脸茫然地问:“你找什么呢?”

“别管我,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哦。”

那个男人重新把脸挪回到书本后面。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女人不让管的事未必是真的不让他管。

果然,当女主人第四次出现在书房的时候,情况就变了。

“我说你和你那些破书亲热够没有,能不能劳您驾也帮忙找找?”

“你不是说不让我管吗?”

“我说不让你管你就不管啊,我还说不让你看书呢,也没见你看我。”

“好吧。”男主人不太情愿地放下书本,站起来问,“找什么?”

长期的斗争经验告诉他,在有些事情上还是不要去跟女人纠缠,男人和女人不是用同一个频道思考的动物,聪明的男人会知道,女人要是点了什么歌,男人最好跟着哼哼。

“找猫。”

“得令。”

两分钟之后,那个男人就把我抱到了女人的面前。

“你还是看你的书去吧。”女主人白了他一眼,说,“这种整天在沙发上打呼噜的胖子还用找吗?”

我在沙发上打呼噜碍到谁了吗?为了不耽误我回沙发上打呼噜,我觉得也不需理会那个女人。

也不能怪男主人没意识到香奈儿丢了,就连女主人也没有完全当回事。她找了一个上午,房间里没有发现香奈儿的影子,就去做别的事了。她一定和我想的一样,香奈儿又躲到楼顶上去了,不过这次她躲得时间比较长。或者是在她没有留意的时候,香奈儿回来过,没待多久,又溜走了。

有些习惯是慢慢养成的,就像香奈儿外出的习惯,刚开始她只会出去很短的一会儿,很快就会回家。慢慢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两三个小时到整个下午,从整个下午到一整天。后来干脆半夜出去,到第二天才回家。不过,她总是还会回来,慢慢的主人们也没那么担心了。他们照例在香奈儿的饭碗里加上足够的猫粮,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香奈儿的那份猫粮除了被我吃掉了一些,其余的都没动过。

“香奈儿是不是有几天没回来了?”男主人突然意识到有些不正常。

“才知道啊,我昨天已经找了一整天了。”

“可能也没什么,香奈儿经常躲起来一整天,再等一下,可能就会回来了。”

带着侥幸心理等待,往往于事无补。他们也不是完全无所作为地等下去。他们以为香奈儿会不小心掉到楼下去,还特意到楼下找了一圈,楼下的保安也一起帮忙前后转悠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香奈儿的影子。那几个保安也都表示说,没有看到过像香奈儿那样的猫。

事情有点不太正常,两个人类真的有点担心了。他们上楼顶去了一趟。我拒绝上楼顶,就在房间里等着。没过多久,女主人就气鼓鼓地回来了。

“什么人啊?不就是问他见没见过一只猫吗?‘我讨厌猫!’”女主人模仿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说,“怎么会有这样的邻居?”

“你要允许有人不喜欢猫。”男主人说。

“你说会不会是他把香奈儿怎么样了?”

“应该还不至于。”

“我看完全至于,他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天底下的猫都死光一样。”

“那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总是为别人找借口。”

“我也为自己找借口。”

我猜他们上楼以后,一定是遇到了在楼顶上种菜的那个邻居。这段时间,猫儿把他种的菜糟蹋了不少,他一定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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