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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展风采

功夫不负有心人,戚子以科学的方法、顽强的意志复习,结果高出录取分数线30多分,如愿以偿,被西湖大学中文系录取。轰动了太湖公社东方红大队,成为戚家兜的骄傲,成为戚大毛的骄傲,成为父母教育孩子好好读书的活教材。

戚子虽然瘦了一大圈,但这几天精神特好,脸上写满了幸福和快乐。明天就要上杭城读大学了,戚子做好了一切准备,连头发也作了改变,她到镇上理发店,把短绞辫削成羊角辫,辫梢向内弯曲。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想着、想着,她又习惯性地拿出日记本,写诗纪念,勉励自己。

第二天上午,戚子搭船去飞英市,然后乘长途车赴杭。机帆船已停在桥口头,大毛把行李一一放到船舱里。岸上已经来了好多欢送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

“咚咚将!”“咚咚将!”一小队人敲锣打鼓、扛着红旗走过来,原来是大队团支部为戚子送行来了。

戚子感到出乎预料,随着锣鼓的喧闹声,她兴奋、感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用微笑表示感谢。

“嘭!嘭!嘭嘭嘭? ?”船上的马达声响了。

戚子刚登上船,戚善根来了,笑哈哈地从岸上走向船边。昨天晚上,戚子到他家告别时他叮嘱过,今天又来提醒了:“阿子,机会难得,一定要争口气,好好读书? ?”

“戚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丢自己的脸,不会丢你的脸? ?”

船撑开了,锣鼓又敲响了。

戚子站在船舱里,挥手与老爸、戚叔和其他送行的人告别。挥着、挥着,挥出了激动的泪水,视线完全模糊了。这感人、幸福的热烈场面,让她终身难忘,镌刻在心,也对她今后的人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西湖大学,坐落在西湖的西北方向。下午3点多,戚子下了公交车,挑着行李向学校走来。大门上高挂的红布白字横幅首映眼帘:“热烈欢迎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年轻人!”兴奋、温暖、幸福、梦想同时涌上了戚子的心头。

第三天正式开学。上午,学校举行了隆重的开学典礼,动员报告、师生代表的发言,让不同年龄的学生热血沸腾,壮志满怀。

下午,中文系二班召开班会。班主任姓殷,是位戴眼睛的壮年男子,身高1畅70米左右,皮肤白净,显得斯文,身体偏弱,背稍有点驼,缺乏阳光之气。他先作了简单的再动员、再教育:“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急需各种人才,希望大家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对自己的前途、对祖国的前途要充满信心,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殷切期望,要刻苦学习,奋发图强,将来报效祖国? ?”他普通话非常标准。

而后分小组活动,根据上午动员大会的精神,每人结合自己的情况谈感想、表决心。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大学生,尽管年龄基本上都在30岁左右,但大家都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显得特别激动,纷纷表示要珍惜机会,抓紧时间,努力学习,不辜负党中央的关怀? ?

戚子在第一小组,最后一个发言:“今天,我和大家一样感到无比兴奋、光荣和幸福,同时也感到压力大、责任重。我想要说的话,正好与来校前我写的日记内容相同,我来读一下,不当之处,请大家原谅、批评、多多帮助。”

说完,她拿出本子,以饱满的感情朗诵起枟我要高声赞美———金色的阳光!枠:

金色的阳光,多么辉煌,辉煌了北京,辉煌了浙江,辉煌了全国。我要高声赞美———金色的阳光!

金色的阳光,多么温暖,温暖了我,温暖了你,温暖了他。我要高声赞美———金色的阳光!

金色的阳光,多么灿烂,灿烂了我的脸,灿烂了你的路,灿烂了他的人生。我要高声赞美———金色的阳光!

金色的阳光,多么令人向往,向往党的前途,向往祖国的希望,向往人民的幸福。我要高声赞美———金色的阳光!

戚子抑扬顿挫地朗诵完了,大家还沉浸在兴奋之中,隔了三四秒钟,教室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惊动了其他小组,还惊动了隔壁的班级。

殷老师早已被戚子的朗诵吸引过来,等大家鼓掌声小了点,他兴奋地说:“写得好!朗诵得也好!看来,我们班来了位才女。让我们再次用掌声向戚子表示感谢!”

气氛一下子又被调动起来,热烈的掌声又响了起来。这个场面,戚子第一次经历,事前未曾想到,她有点不好意思,面露羞色,反而增添了女人的娇美。

班会一散,殷老师叫住戚子:“从你的履历表上看,上学前你在当代课老师,写粉笔字不成问题吧?”

“是的,我会写。”

“那好,今天晚上,你把刚才读的那首诗抄在后面的黑板上。这首诗很感人,很有教育意义。”

戚子笑着说:“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班主任对“超额”两字不理解,呆了一秒钟说:“好,那辛苦你了。”

吃过晚饭,稍微休息一下,戚子来到教室,空无一人。她先把黑板擦得干净发亮,然后考虑排版、布局和美化之事。这一点,对戚子来讲是熟门熟路,初中、高中时,她就是校宣传委员,负责黑板报工作,有时还兼顾排版和美化。考虑好后,她拿起直尺和粉笔,先在黑板中间留下了一块较大的长方形,用来写标题。接着就用正楷抄写起来,代课时练就的基本功派上了用场。抄好全诗,拿着黄色粉笔,用隶书写好标题,又用红粉笔,在每个字的外面,随意地画了弯弯曲曲的线条。还在有的小空档处,用其他的彩色粉笔,点缀了简单图案,使版面亮丽、生动起来。

戚子往后小退三步,审视黑板,不管是书写还是美化,觉得满意。她刚转过身来,掌声顿时响起,大家正朝她微笑、鼓掌,有人还赞美:“戚子你还有这一手啊!不简单,不简单。”“字写得真漂亮。”戚子顿感亲切,因见面不久,不知姓和名,所以只能以笑容感谢大家了。

教室里早已断断续续来了十二三人,他们是来看书的。一到教室,灯亮着,但静悄悄的,看到戚子全神贯注地在写啊、画啊,就静静地观看和欣赏起来,所以戚子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

掌声引来其他学生,甚至隔壁班里的有些学生。

消息传得很快,第二天上课前,陆续有人到她班里参观黑板报。没几天,她高出分数线30分的事也让人知道了。戚子成了师生们谈论的对象,一下子在全校红了,“才女”成了她的代名词。

西湖大学,不管是课堂上还是宿舍里,学生们只争朝夕,奋发刻苦学习,想多学些知识和本领,将来在工作岗位上一显身手,报效祖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学校的图书馆里,每当晚上、星期天,坐满了如饥似渴埋头看书的年轻人,稍慢一步,就无座位,学习氛围相当浓厚。戚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努力学习,不断进步,名列前茅。

人怕出名猪怕壮。戚子的优良表现,再加上她长得美,班里、校里,敬佩她、喜欢她、嫉妒她的人都有。好在戚子为人正派、诚朴,又没有娇气和架子,学习刻苦努力,与大家和睦相处。

一个半月后,倒霉的事还是发生了。

戚子是校里的宣传委员、班里的学习委员。有一天下午放学后,班主任殷老师临时召开班会,布置完工作后,进行强调和教育:“最近,我们班里有个别学生小资产阶级思想开始抬头,班干部要引起注意,以身作则带好头,不要让这种现象蔓延开来,影响学习? ?”

听了此话,戚子不明其意。第三天晚饭后,她与同室好友来到学校操场上散步,走了两三圈后,来到一棵大树底下,好友停止脚步说:“这几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什么风声?”

“除了你,大家都知道了。学校里早已满城风雨了,说你与班长甄哥在中学时就谈恋爱,上了大学,两人常到西湖边去悄悄约会,有的话讲得很难听? ?还说我是你的好友,向我打听是否真有此事。”

戚子这时完全明白班主任最后讲话的含义和所指的对象了。

她问好友:“你相信吗?”

“我还不清楚?我当场骂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还与他们打赌,说你不是那样的人,叫他们不要再乱讲话,污蔑人,制造矛盾,影响团结。”

“我与班长都来自飞英市,但他是城里人,我是乡下人,两地相差20多里路,上大学前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从两人的履历表上就可以得到证明。”

戚子感到非常委屈、伤心。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缺德鬼。最让她伤心的是班主任,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弄个明白,轻信谣言,也来伤害她,这太不应该了。(这种事放到今天不是事,可在那个年代却不是小事。)戚子想着、想着,愤怒、冤枉、痛苦一起涌上心头,她终于忍不住了,“哇”一声大哭起来,伤心的泪水奔涌而出。手帕擦湿了,就用袖子擦。哭了好一会儿,在好友的劝导下,两人回到了宿舍,都不去教室晚自修了。

是谁与她这样过不去,非要造谣来伤害她?戚子想不明白,也无人告诉她,都说是听来的,没有具体的制造谣言的对象。直到毕业后刚工作时,甄哥告诉了她真相。原来是政治系一班团支部副书记做的好事。此人高中时与甄哥同班,当时甄哥当班长,他当班团支部副书记,但他官迷心窍,又嫉妒甄哥比他聪明。让他想不通的是上了大学,甄哥的官还是比他大,心里很不服气,故出此下策作弄人、伤害人。自己班里也有两个女同学嫉妒戚子,积极参与散布谣言。

当时,戚子好几天脸无笑容,心里发闷,情绪低落。戚子悲哀时就会哭,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但她是个坚强的人、理智的人,中学时代已经被迫学会自我疗伤,所以很快振作精神,挺直腰杆,继续昂头向前。但她思前想后,认真分析、思考了一个多星期,还是弄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不明要伤害她的原因。最后归结为有人嫉妒她,因为她一到学校就红了起来,难免会让有的人产生嫉妒心理,这种事,她在初中时就经历过。这样想想,心里慢慢平衡起来,还写了日记:

嫉妒这种毛病,看来不会在地球上绝种。一个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有真本事的人,绝不会中嫉妒人的圈套,更不会倒在其面前,让其看笑话,自鸣得意。相反,一定要自强不息,加倍努力,表现得更加出色,让喜欢嫉妒的人嫉妒得累、嫉妒得烦,活得不痛快,自作自受去吧。

我要一如既往地走好正道,学好知识,气煞嫉妒人。

戚子写出了上面的话后,心里感到非常畅快和坦然,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一个朝气蓬勃、品学兼优的戚子又回来了。由于无凭无据,不久,谣言就自生自灭了。戚子虽然受到了短暂的伤害,但在人生的道路上又得到了一次历练,使她更加坚强、沉稳和自信。

1978年春节上来,几个班干部临时商量,想举办简单的迎新春文艺晚会,大家乐一乐。

戚子听说甄哥他们想演枟智斗枠,甄哥演刁德一,但苦于无人演阿庆嫂,准备到其他班里去物色。戚子听后就去找班长,毛遂自荐。

她不避嫌的大胆举动,让甄哥吃了一惊,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戚子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接着就说:“好!今天晚饭后就到礼堂里去排练一下。”

第三天晚上,班里举行文艺晚会,南腔北调,歌舞表演,自娱自乐,好不开心!枟智斗枠更是赢得满堂喝彩,戚子快活极了!她不仅在表演上得到了夸奖,更让人佩服她与甄哥搭档的勇气,甚至有个男同学站起身,摇头晃脑地与戚子开玩笑唱了起来:“这个女人不寻常,不寻常!”引得哄堂大笑。

其他班的有些同学早已在门窗口观看,跟着快乐。他们十分羡慕,甚至有人埋怨自己班里的干部不会办事,缺乏乐趣和朝气。

回到宿舍,室友们一致夸奖:“戚子,你真勇敢,让我们佩服死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是要故意做做市面、亮亮相,气气那个造谣伤害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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