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荣灵简单地吃完午餐后，琢磨着怎么给赵海勇打这个电话，还是有必要将这事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想着想着，赵海勇却抢先一步打来电话：“荣灵，吃过午饭了吗？”
“刚吃过，我想今儿下午咱俩找个地儿坐下来好好谈谈。”荣灵确实想跟赵海勇做一次促膝长谈，不管是目前自己房子的拆迁与搬迁问题，还是他俩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与角色的分配问题，甚至是自己将来有可能长期从事的事业。
“对不起，本来咱俩儿都说好的下午去看房子的，可是昨天所里临时交给我一个案子，今儿下午必须出一趟差到天津去收集些证据，得赶到下周四开庭用。当然了，忙完本年度最后一个案子，我也得好好地休个长假，过一个期待已久的新年。”
“可是，海勇，我是真有事想跟你商量，最近我家里……”
“好了，荣灵，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已在车站了。哟，大巴车到了，就这样啊，我再给你电话啊，最后祝你圣诞快乐！”啪嗒一声，电话挂断了。
荣灵长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在床上。算了，自己看着处理吧。
收拾打扮好后，荣灵下楼来到车前。突然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嗨，小荣，你出门啊。”是一楼的老刘，神秘兮兮的。
“是刘大爷，有事儿吗？”
老刘赶紧凑过来：“他们今儿上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答应他们搬迁了？嗨，我可告诉你，可不要轻易答应他们，都坚持这么久了，哪能说搬就搬了。着急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现在最关键的是争取更多的实惠，到了这节骨眼儿上，咱提啥条件，他们都保准儿一口答应。”
“你还想提啥条件，今儿上午我好像听你说明个儿要搬家？”
“哪能这么快，我还想多住上几天呢。你要知道，在全部拆迁户搬完之前，这里的水、电都是不给钱的，都是他们房地产公司给出的钱，你想，不用白不用。嘿嘿。”老刘得意地笑着。
“哦，是这样啊，那你就多住几天吧。我现在还有事，我先走了。”荣灵对这种占小便宜的人唯恐避之不及，没有好气地搪塞了一句，便开动汽车离开了。
“喂，你可不要轻易就搬了啊。”老刘冲着荣灵远去的车影喊道。
二
下午两点，荣灵准时出现在蜀道酒吧的三楼排练厅里。
“哎呀，我说嘛，你一定会来的，我们的‘假面女郎’。”汪林一见到荣灵便惊喜若狂地跑过来，拉起她的手紧握着不放，“你咋喃，荣美女，啷个好像瘦了喃？哪像我心宽体胖的，越长越墩笃（壮实）哈。”
“最近心情不大好哈。算了嘛，现在啥子都不想说了，我们来说一下出场费的问题。”荣灵一贯都直截了当。
“哎呀，老妹，说起钱就不亲热了，你硬总是这样不给人留点余地。”
“如果这个问题不说清楚，我就懒得排练了。”
“我就搞不醒豁（明白），你要那么多钱干啥子用？你看哈，你算是个高级白领吧，年薪也不算低吧，平时给别的公司策划点方案或是给报社投点啥子稿的，稿费也挣不少了，再加上时不时到酒吧走秀，也可捞不少外快的。你咋个就这么‘恨’钱呢？”
“我是需要钱，然而这些钱并不是花在我个人身上的。”
“啥子喃，不是你自己花？不至于要养几个小白脸嘛，你那个大律师男朋友喃，他挣不到钱嗦？就凭你这个条件，还怕找不到有钱的主儿？”
“我跟你说的不是一回事，你们总是这样比较狭隘地理解金钱带来的作用，而我却能幸福、快乐地品味它的价值。”荣灵自豪地仰着头说道。
“是，是，你潇洒哈，那这次出场费就免了哈，就当义务演出了。”
“凭啥子嘛？对于你们这些挣了大钱，不晓得咋个去花钱，整天挥金如土、花天酒地的大款来说，分你们点钱算啥子嘛？再说，我这可是劳动付出所得。”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要多少，演出时间咋个安排？”
“从下周一开始一直到新年元旦，每天演出两三首。出场费一天五千，点歌费另计，我分百分之七十，你分百分之三十。”
汪林想了一下，狠狠地拍了下大腿：“行嘛，我豁出去了！”
“不至于嘛，我的要价够合理了，小家子气！对了，上次我的策划方案，你们都实施了，我的酬劳咋个说？”
“老妹，最近哥哥不是手头有点紧得嘛，方案的酬劳与这次演出费一起结算哈。”
这个周末的两天时间，荣灵几乎都是在排练厅度过的。
三
这天是周一，也是圣诞平安前夜。郭铭健同往常一样，上午十点半开完公司管理例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黄助理，请张总到我办公室来。”郭铭健吩咐道。
张晓涛单独坐在郭铭健的对面。
“关于本年度的工作总结与明年的工作计划，刚才在会上我都明确交代过。接下来，我想说的是……”
“接下来，郭总想说的是关于拆迁户的问题。老大，我发现自从去会见了那两家拆迁户之后，特别是最后一家拆迁户，最近两天你变得有点啰嗦了。”张晓涛故意打断了郭铭健。
郭铭健笑起来：“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啊，这么了解我。”
“我怎么不了解你，否则也不会跟你这么多年。说吧，你最终想怎样处理最后一家拆迁户的住宿问题？”
“这太简单不过了，让她先委屈一下，住‘瑞麓湖’花园。”郭铭健轻松地说道。
“什么！让她住‘瑞麓湖’，还算委屈？郭总你也太大方点了吧。那可是我们公司2005年倾力打造的高档别墅社区啊，当时多少达官贵人都望房兴叹，你不记得啦，我们还为此得罪了不少没有买到别墅的关系户呢！凭什么她一个从筒子楼出来的拆迁户一下子就‘鲤鱼跳龙门’，住上高级别墅了？”张晓涛表情夸张地质疑道。
“哎，哎，你的舌头别拧着了，干吗这么激动，好像是你要搬去住别墅似的。话又说回来，她这也是临时过渡嘛。”
“我还真希望成为拆迁户呢，看看我有没有这样的艳遇！当然啦，谁叫人家长得这么绝色呢，豪宅香车配美女，正好哈！那你安排她住哪套？”
郭铭健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办公桌上。“就让她住‘田园鸟语’风格的那套吧。”
“好吧，那套可是你亲自参与设计并监工装修的杰作啊。我这就去安排。噢，对了，最近你住哪？”张晓涛做了个鬼脸拿起钥匙。
“我还是住在SOHO公寓，离公司近点。说不定，周末的时候会去‘瑞麓湖’。”
“知道了。”张晓涛回答着准备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等等，我忘了，老刘家的儿子和儿媳妇的工作问题，本来只安排一个的，现在两人都安排好了。男的到我们下属物业管理公司去做杂工，女的到‘瑞麓湖’去做保姆钟点工，工资待遇及福利按公司正式签约员工的统一标准执行。另外，这些事除了你、我、黄助理知道外，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免得闹得满城风雨的。”郭铭健补充道。
“好的，你考虑得真周到。”张晓涛开门出去摇了摇头，心想：你的绯闻还少吗？
郭铭健收拾好文件，穿戴整齐地走到外屋给黄咏默说道：“你请吴律师重新起草一份《拆迁补偿安置协议》和《住宅租赁协议》，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下午我不在办公室，有事给我打电话。”
郭铭健走后，张晓涛向黄咏默凑过来说道：“老大走了，今儿不回公司了。今儿可是圣诞平安夜啊，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啊。我们还要待在公司拼命干活！下午，你和我到‘瑞麓湖’去一趟，你再打个电话，叫上老刘家的儿媳妇一起。”
“你说，老大怎么想通了让一个拆迁户去住‘瑞麓湖’花园？”黄咏默不解地问张晓涛。
“这有什么好说的，老大说了这是临时过渡，你我就只有眼馋的份儿。不过，我倒是觉得老大多半是看上这妞儿了。行了，你我就别在这儿瞎琢磨了，赶紧做事吧。”张晓涛半肯定半推测地说道。
四
郭铭健整个下午都在丽园高尔夫俱乐部的练习场打球。最近一直下雪的天气，使球场绿茵茵的草坪覆盖上了一层白雪，小草与泥土都是湿漉漉的，当然没法下场去打标准十八洞。他独自坐在会所的咖啡桌前，默默地吸着香烟。
这时，手机来了一条短信：“铭健，酒吧焕然一新重磅出击，圣诞平安夜节目更精彩，已给你留座，望十点准时到。汪林。”
郭铭健微微一笑，心想：“一个洋节，总是会把所有商家的赚钱神经调动起来，总是会把消费者的钱毫不留情掏出来。我总不能一个人去吧，还是叫上丹丹吧，多接触加深些了解也未尝不可。”于是，他拨通了叶丹丹的手机。
晚上九点半，郭铭健与叶丹丹从红房子西餐厅走了出来。叶丹丹主动牵着郭铭健的手：“铭健，我们现在去哪儿？”
“到一个有特色的酒吧去看圣诞晚会。”郭铭健边说边拉着叶丹丹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哟，今天你换车了？”
“对，一般情况下，我去打高尔夫的时候就会开这辆车，因为我的球包在后备箱里。”郭铭健指着自己最心爱的白色宝马X5说道。
郭铭健的车驶向了北京最繁华的餐饮娱乐场所聚集地东三环附近。从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子口拐了进去，一座精致淳厚古雅的川西民居风格的四层小楼一下子跃入眼帘。传统的围合式、小天井，简约的青砖黛瓦风火墙，宽敞的娱乐休闲坝子，分布得错落有致。典雅的花格落地窗、老式生漆排门板，红柱抱壁，整栋小楼外观是青瓦砖柱，廊檐上嵌配精细的雕刻造型。现在这座四层小楼由原来一个废弃的旧厂房改造而来，是由郭铭健从业界朋友那里得来的信息并推荐给汪林的。当汪林作出要打造一座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高档休闲场所的决定时，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众人一直认为这里比较封闭，交通不便，人气不足，需要独到的投资眼光和营销战略。可是经过一年的运营后，没想到经营效果却出奇的好。
酒楼保安与泊车员井然有序地引导着来往的车辆与宾客。郭铭健很潇洒地将车钥匙向泊车员一抛，泊车员微笑着准确地接住：“欢迎光临，圣诞快乐，郭总！”叶丹丹这才明白，原来郭铭健是这里的常客。
两人并肩走上一楼迎宾台阶。大门边的架栏上贴着醒目的中英文大幅广告标语，左边——蜀道酒楼格调新，来来来来楼上请！右边——圣诞平安狂欢夜，假面女郎喜归来！
郭铭健在广告架栏旁驻留了小会儿，心想：“啥时又冒出个‘假面女郎’？汪林可真会故弄玄虚。”
“铭健，你啷个这时才来啊，搞快，搞快些。今天可真是人满为患啊！”汪林仍然用他那极富特色的四川普通话对郭铭健说道，并一摇一摆地拖着肥胖的身体从一楼迎宾口跑下来。
“你也是知道的，路上不是堵车嘛！看来你今天这里可真是够火的啊。对了，介绍一下，这是叶丹丹小姐，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郭铭健很绅士地将叶丹丹让到前面介绍给汪林。
汪林一见叶丹丹，急忙将郭铭健推开，主动伸出大胖手握住叶丹丹不放：“早就听说你要来，这不，今天终天见到你了，可比电视里漂亮一百倍！叶小姐主持的啥子节目喃？”汪林虚伪地夸赞道。
“主持‘星星地产’栏目的。”郭铭健知道汪林在作秀，补充道。
“噢，对了，是‘星星地产’栏目，你们的节目，我这几年可是天天在看，叶小姐主持得简直太巴适了。”
“谢谢汪总，过奖了。我们这档栏目开播还不到一年。”叶丹丹甜甜地笑着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
汪林被叶丹丹温柔地戳穿了，赶紧转了话题：“啊，哈，这声音真好听，不愧是主持人啊，你说的普通话简直不摆了。二天你得好好教我说说普通话，看我整天都说四川椒盐普通话，我倒是没啥子，你们北京人听起来就有点别扭了。”
站在一旁的郭铭健始终是一副善意的嘲讽表情，不时地摇着头：他太了解汪林这个人了，一见到漂亮女孩子，总是喜欢非常夸张地套近乎。“好了，丹丹，你就甭理他。他这人在学校的时候就不好好讲普通话，整天让我们宿舍里的男生们跟他学说成都话，说学好了可以到成都去泡个成都‘美眉’。”
“噢，你们原来是大学同学？”叶丹丹问道。
“不仅是大学同学，而且还睡上下铺。你要想了解铭健过去的啥子事，我都可以告诉你的，但你一定得教我学会普通话哈，最标准的那种。”
“一定会的，汪总。”叶丹丹又一次甜蜜地笑着回答。
“来，老妹，先领这位小姐到三楼的酒廊上座，就是我预留的位子，叶小姐等哈儿见。我借一下铭健说会儿话。”汪林冲着叶丹丹媚笑着。
望着迎宾小姐领着叶丹丹远去，汪林用手腕碰了一下郭铭健：“嗨，啥子时候认识的，这回来真的哇，你们‘那个’没得？”
“哼，我可不像你，不管有人样或是没有人样的妞儿，你都往那处想。我同丹丹目前还处于友情阶段，还不知道啥时可以升华。”
“我说你也不小了，还在单耍啥子？我都有过两次婚姻了，现在正准备朝第三次‘地狱’挺进，你也该下一盘地狱了。”
“我也想下一次‘地狱’啊，我可一直没有遇到让我心甘情愿下‘地狱’的人啊！好了，不说我了。我看你这里变化不小啊，客人也好像比以前增加了不少。”
“是啊，快两个月没开张了。你可不晓得，在这之前我请一个公关策划高手帮我们进行了一次系统大革新，从装修、格调调整到品牌推广、市场定位等，她可真是太有才了。”
汪林领着郭铭健开始参观焕然一新的酒楼。他们进入一楼精品新派川菜馆——蜀皇宫，进门玄关屏风左边的一首李白的千古名篇《蜀道难》，与右边的一块木匾雕刻的古体诗《蜀道易》形成鲜明对比。
“右边的匾是谁题的？”郭铭健问道。
“是我的老乡，一个有才的美女，匾上的字也是她写的，不过是硬笔书法，然后我找人刻上去的。”
“才女加‘美女’？就你那欣赏水平，估计不会美到哪儿去；她居然还敢跟李白叫板，也有点狂了吧。再说，能把字儿写得那样有棱有角、笔锋苍劲的女孩，估计也不会温柔到哪儿去。”
“哟，你也太小看人啰。不过，今晚你能看见她的，到时候你想认识她，可以来求我给你介绍介绍。”
“哼！我要想认识什么女孩，还用得着你来介绍。”郭铭健不屑地说道。
“那是，那是，你是哪个嘛？大帅哥加大财哥，哪个妹子不想往你身上靠喃！”
两人进入内宫，整个大厅呈现出浓郁的西蜀文化风情，古朴、典雅、另类。粗糙的四墙装饰自然地保持着原有的土色，只是在表面涂上了一层清漆，墙面上挂满了川渝滇黔藏地区各民族的饰品，以及被渲染成发黄的、黑白相映的民居民俗人物及生活场景画。宫内所有的桌椅都是从川西地区专门定制的竹器和藤器制品，透露出一派古蜀乡情人文景象。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三楼特色主题音乐酒吧——蜀道酒吧。
“节目快开始了。今晚的节目可是我们第一次引进川味地方特色与现代欧派歌舞相结合的土洋大餐！”汪林得意地说。
“那个‘假面女郎’也是才引进的？”郭铭健有兴趣地问道。
“来点神秘感，你会晓得的。快点去哈，你那位美女可能等不及了。”
郭铭健来到叶丹丹身边坐下，这是一个嘉宾上座，也是离舞台最近且处在中央的位置。“这个酒吧可真有特色！”叶丹丹赞赏道。
“是啊，你别看平时汪林满脑子的低俗想法，可有时却特别会忽悠什么餐饮和娱乐文化的概念。当然，这也得功归于他请了一个所谓的策划高手！谁知道呢……”郭铭健不以为然地说道。
五
十点半，圣诞平安夜主题晚会开始了。主持人时而说着标准的普通话，时而穿插着搞笑的川普话。一段段诙谐幽默的四川方言小品，加上主持人注解的画外音，引得观众捧腹大笑，大家纷纷仿效四川话的发音。接下来，成都历届超级女声的演唱为现场带来了年轻时尚的新鲜活力。之后，作为川剧中塑造人物的一种特技——变脸登场了。一张张色彩斑斓的脸谱，一次次神秘莫测的变脸，形神兼备，韵味无穷。“变脸”“喷火”“水袖”等，再加上写意的程式化动作蕴涵着无尽的妙味，在一秒半时间变三张脸，最后出现一张素面小生的真脸，换得众人狂呼欢叫。
先闻其声，“假面女郎”从舞台帷幕后面缓缓走出来，伴随两男两女舞伴奔放的劲舞，一个定型POSE，慢慢地放下双手，“假面女郎”露出全貌：一根高耸的马尾，一副小巧可爱的银色闪光猫头面具，一根小耳麦套在右耳上。全身透着黑色闪亮的性感装束，上身一件黑色短褂夹克配上豹纹低胸内衫，清晰勾勒出完美丰满的胸型；一条超短的裤裙加上连裤长袜，再配上一双足有十厘米高的粗跟高靴，显示出整体线条儿的修长。“假面女郎”动感十足，吐着标准的英文歌词，模仿着小甜甜布兰妮的歌声，配上快感协调的舞姿，舞伴的陪衬、旋转四射的灯光与之交相辉映。她环绕着舞台四周调动着全场的气氛，所有的人都高声呼叫，吹哨喝彩，激情共舞起来。
“假面女郎”再一次环绕舞台，灯光打向了临近T型台最近的观众席，这时台下中央一张吧桌旁，坐着一位身穿白色V领毛衣的男人和一个漂亮女人引起她的注意。男人悠然自得地喝着杯装啤酒，女人轻抿着杯中的鸡尾酒，两人都较为平静地欣赏着演出。
“这线条儿和声音还真有点熟悉。”郭铭健也开始对这个女孩有异样的感觉，机械性地伸出双手拍合着。
接着，另一曲欢快的音乐响起，仍然是一首英文劲歌。歌声与舞蹈完美结合，掌声与欢呼激情相融。歌声刚结束，圣诞钟声准时响起。“Marry Christmas！”“假面女郎”喊了一句圣诞祝福语，便消失在喧嚣的舞台。
“Maskgirl！Maskgirl！”整个酒廊充满着对这个名字的呼喊。
主持人机智地转换圣诞主题，才使全场气氛平静下来……
在台后化妆间里，汪林走到正在卸妆的荣灵背后：“今晚辛苦了，看来观众还没尽兴呢，需不需要来一次返场？”
“要是今晚都完全尽兴了，那接下来的演出还会有人来捧场嗦？”荣灵说道。
“说得也是哈。待会一起吃夜宵吧？我今晚还约了一帮子朋友，给你介绍几个认识一下。”汪林说着将双手搭在荣灵的肩上。
“不用了，我得回家休息。我对你那帮朋友没得兴趣。”荣灵直接地拒绝，然后用手指了指汪林的手，暗示他的手放错了地方。
汪林急忙缩回手：“荣妹儿，你也是太没得情调了。哥哥我咋个对你，你又不是不晓得。”
“好了，我们没得必要说其他啥子，你我永远只是工作关系。明天再见！”荣灵已经完全收拾好，提着大包冲出门。
汪林也跟着走到门外，还想对荣灵说些什么，可她早已乘着酒廊的昏暗喧闹不见了人影。这时，郭铭健和叶丹丹一起走到了酒廊大门口：
“汪总，圣诞快乐，生意兴隆啊。今晚节目丰富多彩，内容新颖，很有创意。多谢今晚的盛情款待，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得告辞了。”
“留哈儿，留哈儿，我们一起吃夜宵嘛，下面的餐厅都准备好了。”
“不用，谢谢了。在中国，明天圣诞节还是要工作的。”
“哦，我明白了，你们要早回家哈，祝你们‘春梦了无痕’啊。”汪林压低嗓门凑到郭铭健耳边神秘地说道。
郭铭健狠狠地捏了一下汪林的手：“记住，人可风流不可下流！”
“再见，汪总。”叶丹丹又是一个甜甜的微笑。
“记到哈，要教我说普通话。”
郭铭健轻扶着叶丹丹的腰走出酒廊，接过泊车员送上的钥匙，随后开车送丹丹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