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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寻找普洱路(3)

就这样,我们在这个路段等了大约两个小时,路总算通了。我暗自祈祷,但愿不要再碰到滑坡,不然,天黑也到不了景迈山。

再往前走,路越发难行,不过庆幸的是,没有再碰到停车现象。

途经惠民乡时已近中午时分,街路很窄,挤满了赶集的村民,我们的车子缓慢地行驶着。

从车窗向外望去,从这个小乡镇的集市上,可以看出我们国家经济发展真的是很快,虽然身处大山深处,这里的交通、通讯还是很发达的,摩托车已经是山民们很常用的交通工具,蹲坐在路边的村民用手机随时与外界保持着联系。看来,我们党的富民政策确实使农民得到了实惠。

过了惠民乡,眼前豁然开朗,沿途映入眼帘的是成片成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茶园。我一边欣赏茶山美景,一边期待着早一点看到万亩古茶园。

一顿难忘的午餐

下午一点钟左右,我们来到澜沧县惠民乡芒景村上寨,一位名叫科爱华的布朗族小伙子在村口迎接我们。

据杜大姐讲,小伙子很能干,在这个村里开了个古茶树毛茶收购加工点,收来的茶青,经晒青加工后,统一由澜沧古茶有限公司收购。

在通往科爱华的茶叶收购加工点的路旁,长满了古茶树。那些盘根错节长满虬枝的古茶树,开满花,结满果,枝干上生长着绿中泛蓝的青苔,树梢上萌发出几个充满生命活力的新芽。我举起相机,按动快门兴奋地记录着,忘记了一路的艰辛。

“这样的茶树多的是,山上还有更大更粗壮的古茶树。这几天秋芽刚刚发出来,正好采茶。徐老师先不忙拍照,还是先吃饭吧。”科爱华笑着说。

说实在的,一路辛苦过来,还真的有点饥肠辘辘。

科爱华知道我们今天上山,特意精心准备了午餐。

那是我吃过的最简单、最丰盛、最难忘的午餐。说它简单,不过是五菜一汤;说它丰盛,是每道菜都各具特色,清炖土鸡、凉拌茶、土家烤鸡、炝拌山野菜、油炸蛤蟆,还有一碗白菜汤;说它难忘,那是主人的一片心情。

我第一次吃凉拌茶,苦苦的,涩涩的,咸咸的,那是纯正的布朗族凉拌茶;鸡是家里散养的,是吃古茶树下的虫子蚂蚱草籽长大的,是土生土长的;还有那在茶树根下采摘的山野菜,原汁原味;最有特点的是油炸蛤蟆,科爱华说,那是他特意派人从山下水塘中捉来的,炸得焦焦的,泛着花点点,可我没敢吃。

可以看出,主人为我们这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的午餐,还真的费了一番心思,至今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令人难忘。

一群采茶的娃们

午餐后,我们喝着烤茶聊着天,休息一会儿,准备上景迈山看真正的万亩古茶园。

这时,从小路上走过来四五个背着袋子的孩子,一下子吸引住我。

今天不是周末,这些孩子应该在课堂上上学才对呀,怎么背着袋子向这里走来?我思忖着。

看到有生人来,孩子们显得有些羞涩,躲闪着,瞪着好奇的眼睛边走边朝这里看。

走近了才知道,这是一群上山采茶的孩子们。大山里的娃从小就知道劳动,这里房前屋后都是古茶树,这个季节谁都不会闲着。

孩子们采了一上午茶,把劳动成果送过来,检斤过秤后,换钱买本子。

我的眼睛湿润了,大山里的孩子们太苦了,基层茶农的生活看来还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温饱。

在我写此册《普洱溯源》时,不能不写写这群孩子们,我是教育者出身,出于教师的本能,为这些孩子们所感动,同时也为他们的前途而隐隐地担忧!

世代相承的茶山,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地被这些质朴的茶人们继承着、发扬着、守护着,正是他们创造了普洱茶的过去、现在和末来。

我们在品茶保健康的同时,千万不可忘记茶农的辛苦,还有这群本该上学的孩子们……

万亩古茶园寻根

2007年9月24日下午,来到了令我魂牵梦绕的景迈山万亩古茶园。

那是怎样的成片成片的古茶园啊!我在资料图片上见到过,在字里行间品味想象过,在睡梦中梦见过,如今,我终于来到古茶园的身边。景迈山那千年万亩古茶园,敞开宽广的胸怀,迎接我这个北方的爱茶客。

微风吹过,茶香、花香、草香随风而至,丝丝缕缕,连古茶树干上的青苔也散发着醉人的香。我徜徉在林荫之下,穿梭于茶树之间,细细观察,慢慢品味,想努力记住这里的一切。

景迈千年古茶树,经过岁月的流逝,风霜雨雪的浸润,如今已是满目虬枝,满树银花,满枝硕果。那就是哺育了世世代代育茶民族的千年古茶树,默默地在这大山的深处,焕发着勃勃的生机,蕴着香,育着味,集天地之精华于一片小小的芽中。

景迈古茶园位于澜沧县东南部惠民乡景迈村和芒景村,平均海拔1 400米,年平均气温18℃。据考证,这里有近2 000年的种茶历史。古茶园分布范围包括景迈、芒景、芒洪、翁居、翁洼等地,总面积2.8万亩,现可采摘面积1.2万亩。系当地布朗族、傣族先民所驯化栽培。据布朗族有关傣文史料和芒景布朗族佛寺木塔石碑记载,古茶园的驯化与栽培最早可追溯到傣历五十七年(公元696年),迄今已有1 300余年的历史,所以才叫“景迈千年万亩古茶园”。

古茶园内的古茶树大部分生长在原始丛林之中,与数百种野生植物共存。据史料记载,500年前,古茶园曾发生过一次火灾,400多年前又遭遇一次大虫灾,20世纪中后期一些原始林木和较大的茶树遭到乱砍乱滥伐。然而,古茶园虽历经沧桑却生机犹盛,至今生态保持良好,其茶叶具有品质优良、发芽早、叶质柔软厚实、显露白毫等特点,且全靠自然肥力生长,无任何污染,加之有多种药用植物共生,使茶叶增加了药物含量,特别是寄生于古茶树上的“螃蟹脚”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

景迈茶叶交易历史悠久,早在傣历600年前,景迈太平掌就出现了茶叶交易市场——“嘎轰”。明代以来,这里的茶叶就是孟连土司的贡品,这里就是闻名遐迩的“普洱茶”产地之一。所产茶叶一部分运至普洱加工包装成“普洱茶”,一部分由茶商经缅甸、泰国销往东南亚各国。1950年芒景布朗族末代头人苏里亚(布朗名岩洒)赴京参加国庆观礼时,曾将古茶园内选采制作的“小雀嘴尖茶”送给毛泽东主席。

景迈千年万亩古茶园,是世界上保存较完好的大面积栽培古茶林之一,是我国源远流长的茶文化瑰宝,被先后到此考察的国内外专家学者誉为“茶树自然博物馆”。同时加上景迈、芒景一带有关茶文化的一些传说故事,更使这块千年万亩古茶林充满了生气和神秘的色彩。进入21世纪,澜沧县人民政府已将古茶园列为自然保护区,设立古茶园保护所,并在此开发生态旅游、民族风情旅游,使拉祜山乡的茶文化进一步发扬光大。

我们在景迈万亩古茶园考察时,杜大姐一刻不停地采着茶。大姐说,到了这古茶园,不采几把茶总觉得不自在,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形成习惯了。

就这样,我们一边考察,一边拍照,同时聆听杜大姐给我讲解这里的每一座山、每一棵树,讲她年轻时在大山里采茶的故事。

那时候,杜大姐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来到景迈山的原始茶林之中采茶,生活极其艰苦。没有住处,大家动手盖简易房子;没有口粮,大家轮流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背粮食。那个时候,交通极不发达,茶农们出一次山,要走四五个小时的山路,然后才能乘到公共汽车。一年只能吃一次肉,大家利用工余时间采猪草,一点点喂大一头猪,那可是大家一年的盼头。无论生活多么艰苦,他们还是坚持种茶采茶,后来成立了澜沧县茶厂,当年他们进山时能坚持到最后的那批人,多数都成了厂里的骨干。可以这样讲,没有当初他们走进景迈大山种茶、采茶、制茶的经历和经验,就不会有今天的古茶公司,也不会成就这么好的茶。杜大姐说:澜沧古茶,是我们用心做出来的,我们是茶人的后代,山是我们的灵魂,茶是我们的生命。

大姐讲述这些陈年故事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自豪,仿佛自己又回到那艰苦而峥嵘的岁月。

在景迈山中生活了几十年,杜大姐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如数家珍。这不,就在我们驱车去景迈万亩古茶园的路上,还特意让司机停车,到一棵参天大树前查看。杜大姐说,前几年,她记得有人在这棵树上钉了一颗钉子,这次上山时特意让司机带了工具,要把那颗钉子拔出来。是啊,杜大姐是大山的女儿,她的一生都贡献给了这大山和上苍赐予人类的茶。

在下山的途中,我们特意去参观了位于芒洪村的帕哎冷寺,一块“根源于斯”牌匾横挂堂前。“根源于斯”,这里难道就是我沿澜沧江两岸跋山涉水,苦苦寻觅的普洱茶之根吗?

究竟何谓普洱茶

近几年来,普洱茶突然风靡一时,似乎一夜间,在全国形成了一股喝普洱茶之风,尤其在京津、广东、上海等经济发达地区,似乎不喝普洱就不算会喝茶,不买几块普洱就不算上档次。普洱茶产业迎来了历史上最好的时期,于是一些普洱茶企业纷纷建立,知茶者、投机者参与其中,在各城市中的茶叶店也挂出各种普洱茶的招牌。一时难免良莠不分,甚至存在概念上的模糊,为了使人们认识普洱茶,我们在此说说什么是普洱茶。

“普洱”一词源于当地哈尼族语,“普”为寨,“洱”为水湾,普洱即水湾寨的意思。元朝时普洱府称“步日部”,在元朝建立之初,因宫廷常用普洱茶,成吉思汗便问大臣普洱茶产自哪里,因谐音缘故,把“步日部”传为“普洱府”。普洱府自古以来就以普洱茶的重要产地和集散地而名扬海内外,明、清时,普洱府更是向朝廷进贡普洱茶的所在地,今日隶属于思茅地区宁洱哈尼族彝族自治县。普洱茶之所以称为“普洱”茶,也因为过去所有经由普洱府运往京师或西藏、内陆各地的茶品,均冠名为“普洱茶”之缘故。

2002年6月在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景洪市举行的2002中国普洱茶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由国内和来自日本、韩国、马来西亚等国以及港澳台地区的20多位茶叶专家学者组成的专家委员会,对普洱茶的概念做出了明确界定;2004年4月国家农业部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行业标准《普洱茶》的定义,普洱茶可以分为三大类:

1.普洱散茶

以原产于滇南、滇西澜沧江流域的云南大叶种芽叶为原料,经杀青、揉捻、晒干等工序制成的各种嫩度的晒青毛茶,再经整形、熟成、归堆、拼配、杀菌而成各种名称和级别的普洱芽茶和级别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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