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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技巧篇(9)

十一、转折法。人常说:诗文要讲究曲折变化。杨振纲解释“委曲”曰:“此即所云文章之妙全在转折。转则不板,转慢不穷,如游名山,到山穷水尽处,忽又峰回路转,另有一种洞天,使人应接不暇,则耳目大快。然曲有两种,有以转折为曲者,有以不肯直下为曲者,如抽茧丝,愈抽愈有;如剥蕉心,愈剥愈出;又如绳伎飞空,看似随手牵来,却又被风去,皆曲也。此行文之曲耳。”我们来看著名诗人孙晓杰的《陈家山矿难之后》:

让我们好好地爱煤,像爱∕我们的母亲和兄弟∥

爱火焰,像爱∕最后的矿灯,和工人们的血∥

爱死讯,把它埋藏在∕泥泞的道路之中∥

诗人写矿难,并没有从正面去写,而是从侧面入手,写爱煤,爱火焰,为什么要爱煤、爱火焰?因为煤和火焰里,浸润着工人们的血。这就从侧面把矿难和盘托出。接着,诗人笔锋一转,写爱死讯,并把它埋葬在泥泞的道路中。爱死讯,这一转折,如晴天之惊雷,令人怵目惊心。为什么要爱死讯?爱的目的正是为了珍惜,希望死讯不再发生,把它永远地埋葬起来。诗的最后,将立意展现在读者面前,令人回味无穷。

十二、突转法。常常在文章结尾,情节陡转,随后戛然而止,既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我们来看汪曾祺的小说《陈小手》的结尾:

陈小手进了天王庙。团长正在产房外面不停地“走柳”,见了陈小手,说:“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保不住要你的脑袋!进去吧!”

这女人身上的脂油太多了,陈小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孩子掏出来了。和这个胖女人较了半天劲,累得他筋疲力尽。他迤里歪斜走出来,对团长拱拱手:“团长!恭喜您,是个男伢子,少爷!”

团长龇牙笑了一下,说:“难为你了!——请!”

外边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副官陪着。陈小手喝了两盅。团长拿出20块现大洋,往陈小手面前一送:“这是给你的!——别嫌少哇!”

“太重了!太重了!”

喝了酒,揣上20块现大洋,陈小手告辞了:“得罪!得罪!”

“不送你了!”

陈小手出了天王庙,跨上马。团长掏出枪来,从后面,一枪就把他打下来了。

团长说:“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这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奶奶!”

团长觉得很委屈。

这是汪曾祺故里三陈中的一篇,写的是他的家乡,接生的都是请老娘。这是因为他的家乡,学医的多是男性,女性只有一个老姑娘,也不会接生。男性医生大多学内科,只有陈小手例外,是一个男性产科医生。陈小手正因为手特别小,又柔软细嫩,接生接得特别好。难产的女人,只要听到他的马脖子上的銮铃的声音,立即就安定一些,接生完毕,拱拱手:“恭喜恭喜!母子平安!”然后,接过红纸包着的酬金,骑着马远去了。恰巧这一年,团长的太太要生了,叫来几个老娘,还是弄不出来。团长太太杀猪似的乱叫。团长只好叫陈小手。小说的结尾,采用了突转法,使人大大感到意外,但细一回想,却又在情理之中。小说的最后,揭示了文章的主旨,表现了中国社会人们的无知和愚昧。犹如黄钟大吕,让人们心情难以平静。

要善于从平静中表现波澜

不少同学认为,我们都是平平静静的过着正常生活,哪里来那么多波澜可写呢?其实,这种看法不对。须知,平静里也包含着波澜,只要我们具备对生活的透视力,完全可以做到从平静中发现波澜,从平静中表现波澜。我们不妨来看王小鹰的《鸟的王国》:

这儿的海是蔚蓝色的,蓝得没有一点儿杂质,几乎已经透明了。

与海衔接的是沙滩,这儿的沙滩几乎是纯白色的,白得像银子般发出迷人的光华。

与沙滩衔接的是抗风桐林,它的树干粗矮而壮实,树身上疮疤累累,印满了深浅不一的沟痕,记载着它与海上风暴长期而不屈的搏斗。它的叶是那么大,那么厚,那么多,色泽是鲜亮而浓烈的绿。

大海、沙滩、树林;蔚蓝、银白、浓绿,大自然以最强烈而又最和谐的色彩呈现出它无与伦比的美。

钻进抗风桐林,藤与干盘屈缠绕,叶与枝交错重叠,没有路,脚下是枯枝烂叶和鸟兽的粪便。我们不停地相互问答,用力地把脚踩出咔嚓的响声,可是,深邃而神秘的寂静仍像雾一般地笼罩着我们。

我们一步步地往林深处走去,愈来愈感觉到有谁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脊背上。可是,小战士肯定地说:“这岛上是没有任何居民的。”

心里发怵,每走一步都四周张望着,突然,在那密匝匝叶的缝隙中,有人发现了一双黑亮的逼视着的眼睛,不由得惊骇地大叫一声:“有人!”此刻,大家简直是毛发直竖,但谁都没有声张,而是心里七上八下地猜测:是人?是鬼?是海盗?是山贼?抑或是藏匿在这里的逃犯?

“那不是人,是鸟,你们看清楚呀。”小战士笑着说。

果然是鸟!那大大的眼睛中间嵌着一只长长的喙。

大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鸟!”

“这儿也有一只!”

“这儿有一窝呢!”

我们在林间奔跑着,欢呼着,原来,我们闯入了鸟的王国。几乎每棵抗风桐上都筑着三四个鸟窝,因为被宽大稠密的树叶遮挡着,很难让人发觉。鸟儿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并不声张,只是悄悄地从窝里探出脑袋,透过枝叶的间隙警惕地注视着这群突然闯入它们家园的不速之客。

我们中间有人兴奋地捡起石块朝密叶中的鸟窝掷去……

“别惊动它们!”小战士惊呼起来,可是已经迟了。

唰啦啦啦……扑喇喇喇喇……满林子的鸟儿一起振翅飞向天空。啊,竟然是一式的白色鸟儿,一瞬间,我们惊呆了,仰着脖子不眨眼地望着那一天奇景。

鸟儿在空中盘旋了半天,发觉我们并无侵害之意,便又一只只地返回窝中,林子又恢复了宁静和墨绿,使人承受到一种不可侵犯的庄重的气氛。

没有人再掷石块去惊动鸟儿,我们默默地行走着,尽量放轻脚步。鸟儿也默默地看着我们,那眼光渐渐地变得温和而好奇。

这篇散文,是从平静中表现波澜的典范之作。作品写了同海滩毗连的丛林中的鸟的王国。这里风景很美,很幽静,似乎难以写出波澜。作者在文章中设了一个卡子,先造成悬念,然后极力渲染林中神秘的气氛,在那密匝匝的树叶中,有人发现有一双双黑亮的在逼近他们的眼睛。有人惊骇地大叫:“有人!”这就是把悬念推向高峰,究竟是什么人,是人?是鬼?是海盗?是山贼?抑或是藏匿在这里的逃犯?这就使人们神经高度紧绷。正在这时,小战士发现那一双双黑亮的眼睛,不是人的眼睛而是一只只长喙鸟的大眼睛,大家绷紧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危乎高哉的险峰重又回到平地。大家欢呼着,跳跃着,原来大家已经闯进一个鸟的王国。可见,从平静中表现波澜,更能吸引读者,更能获得阅读带来的快感。

我们要学会在文章中制造波澜,这也是我们为文的一种基本技巧。金圣叹曾说:“文章之妙,无过曲折。诚得百曲、千曲、万曲之文,我纵心寻其起尽以自容其间,斯真天下至乐也。”这句话,表现了金圣叹对曲折文章的神往与推崇。愿我们的文章,似奇崛秀美的山峰,发人探幽,引人入胜。

思考与训练:

一、什么是悬念法?试举例说明。

二、说说《水浒传》里悬念手法的运用。写一个故事,要求运用悬念的手法,在故事的结尾揭开谜底。不少于600字。

三、什么是误会法和巧合法?说说误会法和巧合法有些什么不同?

四、读下列故事,然后回答问题。

有一位老太太,年届80大寿。举行寿宴那天,宾客毕至,高朋满座。这时,突然一位嘉宾站起,提议道:“欢饮寿酒,不可无诗。”正巧,著名诗人高先生光临。这位嘉宾便接着说:“高老先生光临,必给寿宴带来欢乐的气氛。那就请高老先生即兴作一首祝寿诗,为寿宴助兴好不好?”这时,全场热烈鼓掌表示赞成。只见高老先生起立拱手,一边向大家致意,一边说道:“今天欣逢老寿星盛宴,不胜荣幸!高某虽才识浅薄,既承蒙诸位雅意,又不好推辞,只好在这里献丑了!”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庄重地吟出了第一句:

堂上寿星不是人,

首句一出,满座皆惊!老寿星的儿孙更是勃然大怒,心中暗暗骂道:“如此恶毒诽谤,真是岂有此理!”正待要下逐客令,把诗人轰出去的时候,诗人却不动声色地吟出了第二句:

九天仙女下凡尘。

诗人的美辞引起满座欢声雷动,众嘉宾齐声喝彩:“佳句!佳句!”老寿星的儿孙更是喜出望外,心中乐开了花:“啊,不是人,原来是神仙啊!只有神仙长生不老,大吉之兆,大吉之兆啊!”正当大家沉寝在欢乐之中不能自己的时候,诗人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又吟出了第三句:

儿孙个个都是贼,

听到诗人口吐恶言,众嘉宾无不愕然失色,心里纷纷想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诗人发疯了吗?”老寿星的儿孙面对诗人如此放声辱骂,个个怒火中烧,怒目而视。正待挥拳要教训他时,诗人却激情满腔,吟出第四句:

偷得蟠桃奉至亲。

伴随着诗人向老寿星深深一个鞠躬,全场不约而同地欢呼:“千古奇诗!千古奇诗!”老寿星的儿孙奔过来,欣喜若狂地把诗人抱起来,高声喊:“多谢唐先生!多谢唐先生的好诗!”

1、诗人短短四句诗,共28个字,却把满堂宾客的情绪调动得大起大落,试问诗人用了什么手法?

2、有人说,在平静中表现波澜最难。你同意这种说法吗?试用抑扬法写一个故事,要求情节跌宕起伏,以彰显抑扬艺术的表达效果。文字不少于600字。

五、阅读下面材料,根据要求作文。

①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论语·为政》)

②三思而后行。(《论语·公治长》)

③我思故我在。(笛卡尔)

④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礼记·中庸》)

这些名言强调思维对于生命存在的重要。

请以“思”为话题,写一篇文章。所写内容必须在话题范围之内。自定立意,自选文体(诗歌除外),自拟标题,不少于800字。

六、阅读下列一段话,然后按要求作文。

随着人类器官移植获得越来越多的成功,科学家又对记忆移植进行了研究。据报载,国外有些科学家在小动物身上移植记忆已获得成功。他们的研究表明:进入大脑的信息经过编码储存在一种化学物质里,转移这种化学物质,记忆便也随之转移。当然,人的记忆移植要比动物复杂得多,也许永远不会成功,但也有科学家相信,将来是能够做到的。假如人的记忆可以移植的话,它将引发你想些什么呢?

请以“假如记忆可以移植”为作文内容的范围,写一篇文章。

要求:①写作时可以大胆想象,内容只要与“假如记忆可以移植”有关就符合要求,具体的角度和写法也可以多种多样,比如编述故事,发表见解,展望前景,等等。②题目自拟。③除诗歌外,其他文体不限。④不少于8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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