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米大壮把这事跟他爹娘一说,又免不了被一顿好打。米豆豆猜到他们今天会闹起来,药铺也没去,早早地就拉了萧冀陌一起过来。
进了门果然就见他哥正跪在院子里挨棍子。他爹已经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手腕粗的棍子一下一下地落在她哥背上,只打得“啪啪”作响。
米豆豆看着她哥被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到底是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在,心疼地上前就拦。
米发财正在气头上,豆豆娘连声都不敢吭一声。又哪容得了别人拦着,甩着胳膊一挥就把米豆豆挥到了一边。幸好有萧冀陌扶着,否则铁定得摔在地上。
萧冀陌见有人推他媳妇,他可不管那人是不是老丈人,上前一步直接夺过棍子。蛮力一使,手腕粗的木棍就那么被他生生掰断了。
米发财瞪着那从中间断开的棍子,心里咯噔一下。气得脱下鞋底就想打萧冀陌,可是又想起萧冀陌撅他手腕的事,咽了口口水。梗着脖子吼道:“哼,亏得你不过是个女婿,是个外人。否则老子非抽死你。”
说着冲一旁的豆豆娘撒气似的喊了一句:“哭什么哭,你哭坟呢!”就气呼呼地进了屋。
屋子里米豆豆不紧不慢地跟他爹娘解释,李妙妙根本就没怀孕,她之前偷偷给她把过脉了。米发财才半信半疑地舒了口气,总算没那么气了。指着米大壮就骂:“你个小白眼狼!为了那个小婊子你休了自己媳妇不说,连你亲爹你都敢骗。”说着脱下鞋又要打,“老子抽死你!”
米大壮见他爹扑过来却也不躲,目光呆滞的样子仿佛丢了魂。嘴里还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没怀孕,怎么会没怀孕呢。明明告诉过我怀孕了的……”
老米家的这个晚上注定又是气氛低迷,死气沉沉。她哥还在院子里跪着,她爹边抽着烟杆子边有一声没一声地叹着气。
豆豆娘好不容易支开了萧冀陌,把米豆豆拉到一边。拍着她的手问:“豆豆啊,你嫁人这么久,和你相公圆房没?”
米豆豆脸上一热,红着脸尴尬地说:“娘,您问这个干啥?”
豆豆娘着急道:“诶,都已经嫁人了。这有什么可害臊的。你要是还没跟相公圆房,可得抓紧儿。再这么拖下去,指不定就被哪个野狐狸精给勾跑了。到时你哭都没处哭去。萧冀陌虽看起来老实,但到底是个男人,这男人……”
米豆豆见她娘越说越直接,忙打断道:“娘,圆了圆了。娘,已经圆了。”说完这话,米豆豆心道萧冀陌最近看她的眼神的确是越来越奇怪了。刚嫁给他那阵子。他看她的眼神纯净温柔,只让她安心。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她的眼神就不是那样了。虽然平日里也是那般的温柔体贴,可是米豆豆总时不时地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一股隐藏不住的凶猛。强烈的压迫感让米豆豆浑身不舒服,而且不知怎么的,最近萧冀陌露出那种眼神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豆豆娘见米豆豆点头,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又絮絮叨叨地说:“这男人啊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裤腰带松得很。你今儿个不把他看住了。没准儿明儿个他就和哪个狐狸精做出混事了……”
米豆豆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想起最近萧冀陌的异样,那绝不是单纯地想圆房的样子。他以前虽也想,却从来都只会让她安心。现在米豆豆越来越频繁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野兽死死盯上的兔子。正在野兽的利爪下,等待着一点一点地被吞吃入腹。
米大壮一直都没想明白,李妙妙既然从来都看不上他,那当初又为啥主动勾引他。要不是她主动脱他裤子摸他裤裆儿,他也不会片刻就丢盔弃甲,迷迷糊糊地就和她滚到一起。
可是想不明白日子还得照样过下去,或许是米发财他们逼得紧,又或许是米大壮到底不是对王二妞一点感情都没有。
夫妻一场,原本指天画信誓旦旦地说要断,真到断了,反倒有几分不舍了。
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买了点礼物米大壮就打算去王家把媳妇哄回来。米豆豆想着他哥那闷葫芦似的样子,怕他说不到两句话就被人给轰回来就跟着一起去了。不管怎么样,兄妹俩总有个照应。
到了王二妞家米豆豆才发现她想多了。还说上两句话,人家根本就不稀罕理你。王二妞她娘开门一见是米大壮,当即就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然后立马关上了门。“彭”的一声差点把米大壮的鼻梁夹断了。
米大壮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就想回家。米豆豆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背上垂了一拳头,骂道:“怎么,你还嫌没被爹打够啊。爹娘辛苦了半辈子,连我都不惜卖了就为了给你娶媳妇!你倒好,你有本事,把媳妇休回来了!”
“豆豆,别说了!”米大壮冲着米豆豆低吼一声,难堪地偏过脸,小声道,“丢人。”
米豆豆见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轻锤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现在知道丢人啦。得,我也不骂你,把嫂子哄回来才是正经儿。”
米大壮立刻抬起头满眼希冀地看着她。
米豆豆见他那窝囊样无奈一笑,朝弄地说:“你自己把媳妇休走了还要我去给你哄啊。到嫂子门前跪着,嫂子是个心软的,没准儿跪上一天就跟你回去了。”
米大壮得了圣旨似的点点头,到王二妞家门口“噗通”一声跪的挺直。来来往往的乡亲们都是听说过米大壮休妻这事的,如今见着这又来哄了,都指指点点看热闹似的议论着。
米豆豆看着她那一根筋的哥哥无奈一笑,他还真信能把媳妇给跪回去啊。摇了摇头,不过这么跪上一跪,王家人消消气,起码能说上话。只要别这么闭门不见,那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想着又有些无语地瞪着米大壮的背影。祖父从小就教育她要自尊自爱,她也从来都珍惜自己。感情上的事已经执着到了有洁癖的程度。她曾想着,真要是哪天自己的爱人背叛了自己。即便是世界毁灭,也不可能再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