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轻垂着眉眼,唇角勾起,温和的声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诸位乡亲,在下和豆豆姑娘有要事相商,不知各位是否能回避一下。”
这话整个鱼米村也就赵明诚一个人才敢说,而他说出来却无比自然。众乡亲虽仍是好奇,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纷纷离去。
赵家的势力囊括整个鱼米村。上到大户望族,小到地痞流氓皆有门路。再加上是本村最大的地主,大伙多多少少都要租他家的地,谁也不敢得罪。
见众乡亲都走了,米豆豆眼中的防备越来越重。轻挑着秀眉声音透着冷意:“赵地主这是何意?”
“呵呵。”赵明诚沉沉一笑,阴鸷的眉眼染上一层柔光,“豆豆姑娘,严格说来,你还是我的未婚妻呢。”
米豆豆皱起眉头,掩饰住眼中的嫌恶,用极官方的语气陈述:“赵地主,我早已嫁为人妇。我的相公是萧冀陌,还请赵地主自重。”
赵明诚见米豆豆面露不悦的样子笑得更沉了,那笑声仿佛从胸腔里发出来。他白净的脸上却显示出一股不易察觉的阴狠:“赵奎,道歉。”
简短的四个字,米豆豆只见那个原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赵奎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几天不见那张满脸横肉的脸就消瘦得不成样子。他面色狼狈,声音沙哑难听:“豆豆姑娘,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您,还请您,见谅!”说着猛地偏过头去,脸上闪过一股难堪。
米豆豆感觉到赵明诚前来不会这么简单,她轻皱着眉头:“这点小事恐怕还不需要劳烦赵地主亲自前来吧。”
赵明诚阴柔的眉眼紧紧盯着米豆豆无惧无畏的脸:“豆豆姑娘,我真喜欢聪明的女人。”说着上前一步,“家仆不懂事,前几日叨扰了姑娘做生意。如今浑身奇痒难耐,皮肤已经被抓得溃烂。还请豆豆姑娘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交出解药。”米豆豆垂下眉眼想了想,果然是瞒不住,不过她也不打算瞒。轻哼一声:“赵地主真会说笑,他们奇痒难耐与我何干。我又哪来的解药?”
赵明诚勾起唇角,又上前了一步:“豆豆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不是豆豆姑娘下的毒,不如就请姑娘给他们医治如何?”
米豆豆在心底冷哼一声,好个明人不说暗话。这人心计够深的,不过虚与委蛇的事她见多了,怕你不成?她轻轻一笑,面不改色道:“赵地主,医者父母心。不知他们的症状如何,我这就开副药方给您带回去。”
赵明诚眼中的惊疑一闪而过,又恢复了云淡风轻:“浑身奇痒无比,似万虫爬咬。而且浑身浮肿,皮肤变薄,轻轻一碰就流血不止。我府里的那些下人,如今一个个的可都挠成了血人儿了。”最后一句话,竟是带了些揶揄。
米豆豆轻轻挑眉,佯作讶异:“天啊,这症状,是瘟疫啊。”哼,这药效果还不错,何止是血人,恐怕皮肤已经被挠得脱落,只剩下血肉了。米豆豆垂下眼睑,奇痒无比,却又不能挠的痛苦,这三天,你们就好好享受吧。
赵明诚听米豆豆这么说轻轻地笑着,语气中仿佛带了些讶异:“瘟疫?能治吗?”
米豆豆面露难色:“恕豆豆才疏学浅,这瘟疫恐怕是治不了,这些人还是尽快隔离的好。”本想再给那帮无赖一个教训,反正三天后他们也会痊愈,只要不再来招惹她就不会有大碍。
却听赵明诚轻笑着温和道:“哦,治不好了?那就是没用了。德官,回去把那些人统统赶出鱼米村,免得祸害其他人。”
米豆豆心下一惊,难掩讶异地看着赵明诚。是不是瘟疫这人清楚地很,为何还?这人,够狠……
不清楚赵明诚大费周章地来找她道歉到底是何意。不过米豆豆能感觉出的是,他不怀好意。
冷着脸送客,米豆豆等了一上午也没见着赵福贵来药铺里做活。心道他可能是临时有事,又想到萧冀陌今早认真地嘱咐她中午去给他送饭的样子,便只好将药铺关了门回家。
将糍粑小饼,土豆炖牛肉,鱼香茄子装在小菜篮里,又带了一罐酸菜汤。米豆豆用白布将菜篮盖好就去给萧冀陌送饭。
谁知在送饭的路上却突然跳出个人来。竟是那日被她狠狠踢了一脚的孙瘸子。
只说这孙瘸子被村里人追得厉害,平日里也不敢到村子里来。可自从那日被米豆豆踢了一脚之后就惦记上了。有事没事的就在米豆豆常走动的条路上等她。
刚开始对米豆豆心有余悸,便只是言语上轻薄几句。见米豆豆不愿与他纠缠,就越发放肆起来。多么无耻下作的话他都能说,米豆豆知道对这种人你越理他他反倒越来劲。是以只把他当做一条狗在叫并不理会。
谁知这孙瘸子越发兴奋,竟还对米豆豆拉拉扯扯地动起手来。米豆豆自是没被他占到便宜。可是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取人性命,是以只狠狠教训了一顿。
本想着不会再有事,谁料却在这遇上了。米豆豆见他满身酒气目光涣散,便猜到他又要犯浑。
果真那孙瘸子凑过来下流的话说个不停。什么“好妹妹你想哥哥没啊。”,“妹子你擦的什么香料这么香。”甚至越说越过火。
米豆豆一个回旋踢正中他的胸口把他踢翻在地,想到萧冀陌还在等她也不想与他纠缠,快步就走。
可那孙瘸子又跳了过来,解开衣裳露出排骨似的胸脯,嚷嚷道:“你踢啊,你往这踢。打是亲,骂是爱,好妹妹你这是爱我呢!”说着就往米豆豆身上扑。
那孙瘸子借着酒劲力气竟也极大,一把抱住米豆豆就被把她压在地上。米豆豆手里提着重重的菜篮躲闪不及,被他压个正着。一摸腰间却发现自己今天竟忘了带防身的药粉。
她扭动着身体想把孙瘸子踹下去。可是到底是男人与女人力量上的悬殊,被压住后米豆豆那些防身术根本施展不得。她感到孙瘸子的手伸进她的腰间竟然还要往上摸,一时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米豆豆眯着双眼冷声威胁道:“还想活命地话就放开我。”该死,米豆豆在心中低咒,下次忘带了什么也不能忘带防身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