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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门口那道白色的身影,依然如记忆中,那天晚上,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全心依赖的投入天使的怀抱,没想到却是他,还救了自己。如果不是白雪颜,那么,她不会重生,也不会知道,原来肚子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让她体会了当妈妈的感觉。

既然他是拯救自己的天使,清宁相信,白雪颜一定会有办法,帮自己留住孩子的,她深信。

紧紧抓住站在自己的男人,清宁一脸的希冀:“白先生,您医术这么好,您一定有办法,帮我保住孩子的是吗?我求求你,帮我保住我的孩子。我想要我的孩子活下来。求求您。”清宁握紧他的双臂,力道大的几乎要掐进去他的肉里面,让他感受她心底深处的恳求。

白雪颜看着她乞求的面容,原本清纯的气质,此刻,正散发出一种母爱的光辉,让她多了一股成熟的风韵,耀眼的紧紧吸引住他的眼光。

清宁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看到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苍白的脸颊,浮现出尴尬的红晕,增添了一抹丽色。

“白先生,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清宁解释自己的异状,手也松开。红晕爬上了脸颊,除了南烈一,他还是第二个自己如此靠近的男人。是否,他会觉得她太过轻浮了呢?

“叫我炎日。”白雪颜出声,老是白先生白先生的,听了怪别扭的。在道上,他的别号是雪狼。而炎日,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那张名片,那个名字,是他老妈给的,而且硬是不准他用这个名字,一个雪一个日,他是不是要当不孝子让她消失。为了不让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不孝子只得乖乖的听话,所以,他都只能在被嘲笑后才能用自己的名字。

“炎日?”清宁疑惑的说,他的名字,不是叫白雪颜吗?不过,一抹微笑浮现,一个大男人,特别是他这样的男人,当然不会让别人叫他那么女性化的名字。伯母,真是可爱。而他,也好可爱,冷淡之下,他,就像个大男孩一样。

原本淡愁的脸庞,因之心中所想,泄漏出心中所想,也让那个冷淡的男人,浮现出一股恼怒的红晕。

“没错,以后就叫我炎日,不准叫什么白先生或者白雪颜,彻底忘掉那个名字,知道吗?”白雪颜粗声道。什么冰冷,早已消失,粗鲁的要命。自小,都不知道因为这个名字跟妈咪抗议过多少次,但是每次都让老妈硬是以泪功给唬弄过去。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以有那种名字,简直侮辱了他雪狼的名声。

“炎日,我的孩子,我想留下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妈,他是我第二个亲人,也是最后一个。我不想失去他,我的生命,不应该牺牲孩子来成全,请你,如果可以,帮我留住他。不管是男是女,我都爱我的孩子,请您,帮帮我。”清宁再次请求,白玉消瘦的小手,握住他同样雪白修长的手,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渴望的希望留住孩子。孩子不仅是她生命的延续,也是她希望的延续。

是谁说过,每一个生命的到来,都不是意外,即便是自己意外有的,但是上天,总有他的安排,在适当的时候,将希望带给人,只是,有的人不懂得珍惜,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被冰冷的流矢,但是清宁相信,这种痛,会一辈子在每一个女人身上,永远磨灭不掉。所以,只要有哪怕一丁点的希望,她都不愿放弃。

白雪颜看着她清澈的大眼,那里面的恳求、真诚,让人不忍拒绝。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只是,保证是一回事,动手术又是另外一回事。

“办法是有,但是……”白雪颜还没有说完,就被清宁急切的打断,大眼里面,再次浮现希望之光,让她苍白的脸色,多了一道迷人的风韵,小巧的脸庞亮了起来。

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的席清宁,而是一位母亲的席清宁。

“只要孩子能够留下来,怎么样的痛,我都可以承受的。”清宁坚持的看着他。既然要动手术,她知道,一定会开刀的。而孕妇,却是不能全身麻醉,这样会伤害到孩子以后神经的发育。但是开刀的的痛楚,只是一时而已,只要忍过就无痕,失去孩子,却是需要她用一辈子的痛来承受,并且,在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再增添一抹伤痕。即使是一个健康的心脏,可以承受多少的伤痕,这样的心脏,早已不是健康的心脏。心的伤痛往往比身体上的伤痛要疼上好几百倍几千倍。她想要一颗完整的心脏,不管是生理抑或心理。

“手术不痛。”白雪颜缓缓吐出,“但是,手术需要有平静的心态以及规律的心跳。而病人通常在手术时,这样的心态,是不能够保证,所以,才需要麻醉你的意识。”对于心脏手术而言,这样是最重要的。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只要我不乱想,我只要想着我妈妈,我的孩子,我可以的。炎日,我跟您保证,我可以。如果手术有什么意外,那是我自己的命,我不怨任何人,就让我跟着我的孩子,一起走吧。炎日,求您。”清宁乞求。孩子,是她另外的希望。老天爷没有忘记自己,他只是给自己更多的磨练,让自己更加的坚强。为了孩子,她会坚强的。最痛苦的时刻,她都可以经历,现在只是要她心情平和而已,她二十年的岁月,哪一天不是为了这颗她以为残缺的心脏锁住了自己的心门,只留清净却孤独。但是现在,这样的平静是为了孩子,她更加可以做到。只要孩子能够在腹中安全的生长,她就可以办得到。清宁深信。

白雪颜看着如此坚持的她,虚弱,似乎已经从她瘦弱的身体远离,她一向都是这么的坚强,不管遭遇了什么,只要有一点希望,她的生命之火就不会放弃燃烧,她又恢复了那个他熟悉的席清宁,那个为了心中所爱、所想、所求而坚强的席清宁,那个他熟悉的她。

为什么这么瘦小的她,却可以这么一直坚持。在他的人生中,因为高智商,他几乎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连别人要努力奋斗十年才可以拿到的医学博学,他却轻易的用了四年的时间获得,其余的时间,他都是在游戏人生中度过,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因为,太容易得到了。或许,让自己愿意帮她的,就是因为她即使遭遇不测,却依然坚强乐观的面对,从不放弃自己的希望。那是他一直都寻找不到的。

冲着她这份自己欣赏的坚强,他白雪颜的医术也可不是混来的,这两条命,他都会替她留下。

“好,我答应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后果如何,由你承担。但是,每一个病人,我都会跟他们索取报酬。如果你答应我提出的要求,你的这条命,我就替你留着,你的孩子,也会平平安安的,如何?”白雪颜看着她的大眼,那里面,因为他的答应而绽放光彩,也因为他的要求而担忧。

嘴角,浮上一抹狡猾的笑意,她是不是怕他趁火打劫?

“炎日,我,呃,我没钱。”清宁绞紧自己的双手,很是尴尬,她都忘记了,手术是要钱的,但是自己却是连一分钱也没有,何况是高额的手术费。但是,清宁猛的又抬起头:“但是,等我康复以后,我会努力赚钱还给您的。我保证。”清宁举起一直手,发誓道。

“钱我多的是,我只需要你答应,从这刻开始,你当我的女朋友,如何?”白雪颜抱胸,提出自己的要求。

做他的女朋友?清宁呆住了。这么奇怪的要求,从那张红唇中提出来,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清宁诺诺的看着他:“我当过别人的情妇,肚子里面,还有了孩子。这样的我,怎么配的上您这么好的人。”清宁低语,希望这只是他的一个玩笑而已。

“那是我的问题。我们之间,只需保持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就好。其余的,照旧。你只需要在一个月后跟我妈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其余的,你都不用理会。”白雪颜酷酷的说。打死都不会说出理由的。

“怎么样,接受不?”白雪颜看着她的投头顶。当他的女朋友有那么差吗?需要这么抗拒?

清宁苦笑:“既然您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放不开的,我答应您。谢谢你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孩子。我们的命,都是你的。这么简单的要求,我怎么可能拒绝呢?只是……”清宁犹豫的看着他,她还有一个请求,她知道这样很麻烦他,但是,妈妈是她心底现在唯一的牵挂。她对席家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妈妈在那个家里面,不知道会不会遭受什么非人的对待。失踪了这么多天,妈妈一定非常着急。

“说。”白雪颜抱胸,这个女人的麻烦真是多,要不是她可以帮自己解决掉最大的麻烦,他还真不想在这里跟她婆婆妈妈的。

“我失踪了一个星期,我妈妈肯定非常担心,那个家,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我恳求您,帮我接我妈出来,可以吗?您放心,我们不会在这边白吃白住的,我妈妈煮饭很好吃,我也可以帮忙,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清宁保证。妈妈的饭菜,总是带着一股浓浓的爱在里面,美味可口,只是这份爱,在那个人情薄如纸的席家,却不懂得珍惜。

“好。这件事我会处理。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休养身体以及调整你自己的情绪,一个星期后准时手术。”白雪颜宣告,又道:“你好好休息。”

清宁看着他白色的身影。他,真的是自己的天使。她和孩子的天使。

想起他提出的要求,以他的条件,多的是女人愿意成为他的女朋友,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呢?光是孩子,要过伯母那关就是问题了。有钱人家,最注重的不就是清白和名声吗?

结果隔天,白雪颜就将沈芳带了过来。

现在,清宁悠闲的坐在白家偌大的花园中晒太阳,妈妈的到来,让清宁心里所有的担忧都化去,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害怕。只要手术成功,她的人生,将会重新开始。

“宁儿,来,把这碗鸡汤喝了。”沈芳端了一碗鸡汤给清宁。现在的她,早在得知女儿失而复得,所有的包袱枷锁,统统被她抛弃。只要女儿好,不管在哪里,总会有自己的容身之所。那个席家,她已经不抱希望,在看透了所有丑恶的一切后,毅然孑然一身跟着白雪颜来到这里。

本来秦带弟把她当作客人般对待,怎么也不肯她下厨,最后拗不过沈芳,只得让她帮忙,但是家里原本的厨师,也依然留在这里。

清宁看着这碗鸡汤,觉得自己的胃,又在翻搅,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以及孩子,捏住鼻子,一骨碌灌下去。皱紧自己的小脸,看到沈芳是既好笑又心疼,有这么难喝吗?

“宁儿,明天就要动手术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千万不能出什么事。”这是沈芳第一次在清宁面前露出自己的担忧。都怪自己,为什么为了自己残余的希望以及那个安乐窝,才会让清宁遭受席宝珠的欺负,当年才四岁的清宁,被席宝珠强硬喂了几颗金属珠子,她以为都排出来没事,没想到,居然残留一颗在体内,日积月累,居然危害到了心脏,要不是白雪颜查了出来,她的女儿,差点就因为自己的懦弱而丧命。

“妈妈。”清宁将沈芳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娟秀的小脸,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母爱:“我现在不是一个人的身体,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的,您不用担心。炎日的医术,我信任他。他是一个好人。”清宁感受妈妈轻轻的抚摸,这个孩子,会幸福的。她和妈妈,都会将所有的爱倾注在他/她的身上,让孩子快快乐乐的成长。

沈芳欲言又止,想起明天的手术,还是等清宁动完手术再告诉她吧。现在,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妈妈相信你,你一直都是这么的坚强,妈妈相信,这次,你也一定会平安渡过的。好了,妈妈要进去煮饭,不要晒太久,现在的阳光还很猛烈。”沈芳交代完,拍拍女儿已经略显红润的双颊,进去煮饭。

清宁看着妈妈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一刻,所有的残缺,都被填满了。一切,都圆满了。这样的生活,自己不知道渴望了多久,现在,终于盼到了。

闭上眼睛,感受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也照射进心里。黑暗,已经远离,那个男人,从此以后,彻底从自己的生活远离。即使他是孩子的父亲,但是,从他将她推入水里的那刻,他已经失去了资格,孩子,以后有她来疼,就足够了,足够了。清宁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此刻,她的心情,非常的平静,感觉那道管子慢慢的伸进自己的身体里面,真的如他所说,一点都不痛。

那根细细的管子,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慢慢的往里探进,探进了她的心脏,找寻那颗埋藏的珠子。

扑通,扑通,平静的规律,清宁闭上眼睛,想象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将来会是怎么样的可爱迷人。如果是个男孩,或许会张的像他的父亲,但是他的眼中,只有满满的调皮活泼,而不是冰冷无情。如果是个女孩,那么,她一定会是个可爱的小公主,并且长的像自己,精致犹如陶瓷娃娃,惹人怜爱。

细细的管子,开始在心脏里面,朝那细微的血管而去,异样的掏弄,让她的心跳,忽的收缩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扩张开来,恢复规律的心跳。

白雪颜抹了抹额上的汗,从未一个手术,做的让自己如此小心翼翼兼心惊,刚刚那个异样的跳动,让他差点以为要出问题,还好。

眼睛,不禁瞄向了那个躺着的女人。紧闭的双眼,安详的面容,仿佛外在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沉浸在自己甜美的想象中。

白雪颜专注手中的导管,找到了那颗卡在心肌和血管交接处中的小小颗粒,正随着她的心跳来回跳动,但是却被卡的死紧。逗留的时间太过长,已经被紧紧的卡在那里,威胁着她的生命循环。

套住那颗小球,利用探头的吸附,将小珠紧紧吸附住,他开始慢慢的试着往回拉,跟着她的心跳来回拔河,只要保持一样的心率,就可以在跳动的缝隙将珠子瞬间拉扯出来,终于,在快速的一个拉扯动作下,将珠子拉出原地,进入血管。

白雪颜吁了一口气,规律的心跳,显示这个女人的心境,依然平和无波。

慢慢拉回导管,将那颗致命的珠子给拉了出来,将她的细小的伤口压住消毒贴近,扯开口罩,赞赏的看着依然闭眼的她。这个女孩,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拍了拍她的脸蛋,看到长长跳动的睫毛,一双清盈的大眼,对上了他的眼睛。

“好了?”清宁依然一脸的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依然是那样的心跳,扑通,扑通。

“是的,这是那颗珠子。”白雪颜将珠子给她看。

清宁坐了起来,结果那个已经清洗过的珠子。

放在自己的手心,好小好小的一颗珠子,但是她却因为它,过了十几年残缺的生活。往后,她就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一个毫无残缺的人?

“我的心脏,没事了?”清宁屏住呼吸,渴望那个答案。

白雪颜点头;“是的,但是,因为这些年不规律的心跳,你还需要服药,将心脏的功能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放心,这些药不会对孩子产生副作用。”白雪颜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又散了开来,放出欣喜的光芒。

清宁抱住他,哽咽:“谢谢,炎日。真的谢谢,你不但给了我生命,还给了我健康。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白雪颜看着如此的激动的他,一股心跳泛了开来。

粗声道:“报答,你只要乖乖的演好你女朋友的角色,让妈咪少来唠叨我就好了。”终于吐出那个尴尬的理由。在这个世界,他最没辙的,就是那个霸道兼无赖的老妈。

清宁抿嘴一笑,大抵也猜的出。经过几天与秦带弟的相处,才知道,什么优雅从容、贵妇人的威严以及严厉,都只是她在外人面前的一个假象,真实的她,却是活泼好相处,大大咧咧的性格,跟炎日的冰冷一点也不一样。

每次见到自己的儿子,都哀叹家里经常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寂寞,老是催促他赶紧找女朋友生个孙子给她玩玩,不然她都快得忧郁症。见一次唠叨一次,难怪他会受不了。但是母亲又不准他搬出去住,只能天天忍受这种唠叨。

这样的家庭,似乎吵闹,但是当中的亲昵,却又无处不在,充满了欢乐。而秦带弟,也从未将清宁和沈芳当作外人,一样亲热的很,巴不得清宁给自己当女儿,毕竟自己的女儿在国外读书,老公又忙于公事,自己一个人对着偌大的屋子,也是怪寂寞的。

“只是孩子……”清宁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带弟说。她已经知道了她肚子里面有孩子,也知道是别的男人的,但是关心的程度,仿佛肚子里面是自己的孙子,嘘寒问暖,让清宁很是不好意思,也心虚。

现在对自己好是一回事,但是如果这样的女孩,以后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媳,还带了现成的孙子,平常的人,是不可能接受的,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再怎么好相处的人,也会怕世俗的指指点点。

“哼,反正女朋友我就找给她,要是敢说反对,那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唠叨。”白雪颜一脸的蛮横,这个表情,跟秦带弟,还真是象,这对母子,真不愧是母子,耍赖的表情一模一样。

清宁微笑,走下床,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居然觉得,身体似乎真的好了很多。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一个残缺的人,她健健康康、完完整整,九个半月后,她还将迎接自己的孩子出生,到那时,所有的幸福,都填满了。

她何其幸运,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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