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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危难来袭

按照杨戬所想,暂时是想将小夜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然后再慢慢排查周遭的情况,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有用的食物或者线索。而他目前能想到唯一的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他先前躲藏的地方了。

只不过等他带小夜到了那里的时候,命运似乎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两人刚刚登上二楼的楼梯,三楼的楼梯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崩塌了。

看着那断裂的楼梯面,杨戬傻眼了,二楼离地面太低,他是万万不敢藏匿的,那些食人虫很轻易地就能爬上二楼,如果两人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无奈,杨戬只好带小夜重新寻找其他去处。

不过又寻了几处外表还说得过去的大楼后,杨戬不得不放弃了在大楼内找藏匿点的想法。不是内部崩塌,就是楼梯断裂,更甚的,里面居然昏暗一片,这种情况就更不能深入了,万一走错门进入了食人虫的巢穴,那就不仅仅是作死这么简单了。

一方要寻找去处,还要警戒排除周遭的危险,还要保持体力,这对杨戬来说,绝对是一个痛苦的挑战。也是随着天色的慢慢变暗,杨戬心头愈发焦急了,这算什么情况,难道要自己带小夜去睡街头?

就在杨戬思考着该去往何处时,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河堤旁,前面不远就是一座大桥。看样子,这原本就是一条横穿城镇的大河,不过现如今,这条大河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河已成了死河,里面大多积着厚厚的淤泥,垃圾丛生,杂草遍布,隐隐间还能闻到阵阵恶臭,这样的地方,完全不能让人高兴得来啊。

杨戬静静地看着河对面,有些苦笑,河对面看起来是和这边基本一样的情形,想找一个安全的藏匿地点恐怕仍是难。转身看了看身旁的小夜,有些心疼道:“小夜,是不是累了,我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吧。”

不等小夜答声,杨戬已是虚脱一般坐在了地上,他实在是太累了,今天带着重物跑了一天,可是比得上以前小半月的运动量了。身上的衣服黏嗒嗒地印在身上,头发都整个被汗水沁湿完了,更要命的是,喉咙干得都能感觉出血腥味翻涌了。

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先是给小夜喝了些,自己又喝了些,感觉才勉强好受一点。

“哥哥,你出了好多汗,”小夜安静地站在杨戬身边,用小手不断替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道。

“没事,你也先休息一下吧,等下肯定还有好多路要走,”杨戬示意小夜在一旁坐下,带些歉意道:“都是我太没用了,要不然小夜也不用这样跟着我遭罪了。”

“不呢,”小夜忙是摇了摇头,“哥哥已经很努力了。”

杨戬有些讪讪,不好意思道:“就不说这个了,等下肯定能找到个好去处的。”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疑惑地看向周遭,仔细地寻找着动静的来源。

在这个危险的环境里,他的神经一直紧绷,根本就不敢放松下来。现在哪怕是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都是让他如惊弓之鸟,现在对他来说,能多留意一分,两人的生命才能多出一丝保障,万万大意不得。

“哥哥,怎么了?”小夜看杨戬样子有些奇怪,也是带些紧张地问道。

杨戬仍是不断打量着四周,“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已是落在了不远处一倒塌半边的围墙后面,那里,有一只在他记忆中恐怖的生物正慢慢现出身来。

他的心脏一下子都提到了喉咙眼上,压低声音道:“不好了,小夜,快跑,怪物来了。”

此时的小夜也是看到了食人大虫,她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幼小的身躯都开始颤抖个不停,似乎是触动了内心深处记忆的神经,她的瞳孔里都充满着惊恐。别说是跑了,整个人都完全变成了泥塑,甚至都快是忘记了呼吸。

杨戬知道,小夜曾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食人虫从自己身边拖走的情形,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看到这么骇人听闻的怪物能保持住正常思维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还没忘记,自己在第一次看到眼前吃人的食人虫时屁滚尿流的样子,将心比心,他觉得他更加需要好好保护眼前这个小女孩了。

顾不得别的什么了,杨戬用最快地速度将背包背在身上,左手猛地一提将一箱矿泉水挟在了腋下,右手在拿起钢筋的同时直接也是将小夜恰在怀中,步子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动着。

后面的食人虫已是发现了两人的动静,仿佛是遇到了诱人的美味,疯狂地向这边飞爬了来。它的行动敏捷异常,特别是遇到猎物之时,更是迅速,以此般情形看,要不得片刻便会赶上两人。

杨戬发了疯地带着小夜向前跑去,再加上食物和水的重量,简直就跟身上压了座五行山一般。

他不是没权衡,只是无法丢掉身上的任何一样。小夜,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他和她有承诺,其实也是对自己的承诺,一起活下去,共同找到回家的路。她是他现在还能顽强站在这里的支柱,绝对不能放弃,如果放弃她,自己也就完了。

食物和水也不能放弃,他已经感觉地到,这座废墟城镇已经无法寻找到能食用的东西了,放弃了这些,两人还是要死。

就在杨戬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他的脚步也踏到了桥上,然而看到桥对面的时,他的心仿佛又是被大锤猛地一击,就是连呼吸都费力起来。

桥的对面,又是出现了一只觅食的食人虫,它同样发现了正向它奔命而来的两人。它嘶嘶地兴奋吼叫着,长满铁齿的大嘴不断溢出绿色的粘液,它的身形开始加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接近两人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深深地绝望不断充斥着杨戬的心头。一只已是令他惊恐不已,两只同时出现,还是两方袭来,不管是进路还是退路都完全被堵死,现在连半点求生机会都没有了。

无意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夜,一股深深地愧疚感顿时浮上心头。自己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不过才是过了两天,自己就要食言了么。命运,还真是讽刺地厉害啊。

可是,难道就要这样任命么?难道自己就真的甘心被两只丑陋地虫子吞进腹中,慢慢变成它们的排泄之物?难道自己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吗?

那一刻,杨戬忽然仇视起自己来,前半生碌碌无为也就算了,后半生还要被丑陋的虫子吃进腹中,他忽然觉得,他受够了,他受够这样窝囊地过日子了!

父母想要他学业有成,他没有办到;想结婚好好过日子,未婚妻却跟人跑了;辛辛苦苦去上班,可赚的钱还要去做大半辈子的房奴;现在承诺要保护别人,结果危险来临时,他居然第一件事想到的是怎么死得痛快一点。

杨戬觉得自己受够了,满腔都是怒火,那是他对自己前半生的否定,他需要自我评定,然后做出新的改变。

他卸下了背包,放下了那箱矿泉水,将快变成木偶的小夜轻轻放在了旁边,但他的右手却是紧紧握住了那根一直以来都随身携带的钢筋,他将自己的身躯站得很直,胸膛挺得很高。

他决定了,他要去战斗,虽然握着钢筋的手在颤抖,站着的脚也有点虚浮,但他知道,他必须迈出这一步。如果不能面对,就不会有未来;可是如果连面对都不敢,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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