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一番辛劳后,锅里的肉终于终于也是炖的差不多了。闻着从锅里传来的香味,杨戬只觉馋虫上身,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只恨手上没有油盐酱醋调料之类,要不然再调配一下,锅里的味道肯定会更加鲜美。
先前的杨戬在遭受打击后虽然成了个上班宅,但他和那些死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喜欢自己做饭菜,而且还是追求品质的那种,或许比不上饭店的大厨,但是招待朋友的话,没人不给他点赞的。
现在没有调料确实有些遗憾,但这水鼠肉正如日记的作者所说非常鲜美。即便是单纯的肉质都是娇嫩可口还弹性韧嚼,两人吃得大是过瘾,最后俱是撑了肚皮。
吃饱的感觉总是那么让人神清气爽,一整日的劳累都是被冲散了许多,将碗筷清洗了后,杨戬便是坐到了帐篷边上,很是满足地叼了根烟抽了起来。
刚是吐了一口烟圈,就感觉怀中一沉,杨戬低头看去,小夜竟是坐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说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淘气个什么劲,”杨戬将烟头往旁边稍微移了移,怕是烧到小丫头片子。
小夜撅了撅小嘴道:“哥哥也不是没睡觉么。”
“我是大人,你是小孩,这有可比性吗,去去去,过去睡觉去。”
杨戬本想将小夜抱过去,可这小丫头片子好像是横了心,虎着小脸,抓着他的衣袖死活不松手。
“你看看你,再不安生小心虫子过来把你叼走,”杨戬简直就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小夜这孩子还闹腾上了。
“我才不要现在睡觉,我想看月亮,”小夜抗议道。
杨戬有一瞬间的发怔,“月……月亮么?”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然后看到夜空的那一瞬间,他呆住了。
皓月当空,皎洁的清辉洒遍神秘的夜空,玄妙雅致。想到来到此地这么久,竟也是没抬头向天上多看几眼,一时之间,他竟是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广阔无垠的天幕发起了呆。
“哥哥,是不是很好看?”听小夜兴奋地声道。
“啊——是,”杨戬回过神来应声道,就算是来到这里,为了两人生计不断奔波拼命,他都不曾对头顶的天空多加注意过。原来,在这个末日一般的环境里也能看到如此漂亮的月亮呵。
“哥哥,我很喜欢月亮,你给我讲些关于月亮的故事好不好?”小夜拉着杨戬的衣袖央求道。
杨戬将在发呆中燃烧殆尽的烟头扔了出去轻笑道:“你还小么,还喜欢听这些东西?”
“刚才哥哥不是还说我是小孩子吗,”小夜对于杨戬的回答很是不满意,催促道:“哥哥,你就给我说几个好吗,我想听。”
“其实我也懂得不是太多啊,也就是那个嫦娥奔月吧,这都是老臭的故事了,你肯定听过,”杨戬揉了揉小夜的头发呵呵笑道。
小夜眼睛都是亮了,“哥哥,那你讲给我听吧,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听老师听过,可是都忘了呢。”
“这样啊,”杨戬沉吟一阵,貌似在小夜这里终于找到了可以炫耀的东西了,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那哥哥就告诉你这个故事好了。这个,咱先从哪开始说起呢,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哥哥快说呢,”小夜继续催促道。
杨戬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却是发觉了一个问题,这个故事虽然听过,但是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除了知道故事的几个主角,貌似根本不算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是看了看小夜期待的眼神,总不好意思说自己也不算清楚,想了想胡编乱造道:“这个嫦娥奔月啊,大概就是说,从前有个叫嫦娥的村姑,因为一心想要美丽,所以经常对着水镜问‘水镜啊水镜,这个世界上谁最美丽?’这样的话,后来有一天,水镜终于忍受不住质问感到了厌倦,于是化作一道光芒便是冲到了天上。
嫦娥傻眼了,眼疾手快就抓到了水镜的一边,于是连人带镜一起飞到了天上。水镜在天上化作了月亮,而嫦娥就这样挂在了月亮上面,大概就是这样吧。”
“是这样吗?”小夜疑惑地开口问道:“哥哥,可我好像记得,老师曾经说过还有桂树玉兔什么的,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桂树和玉兔啊……”杨戬沉思片刻做恍然大悟状,“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嫦娥不是挂到了天上了吗,他的丈夫后羿很是伤心,于是就想办法想把嫦娥从月亮下弄下来。他们家有个叫吴刚的奴隶出主意说,实在不行就把月亮射下来吧。可是,他们相距月亮太远,弓箭根本射不到。小夜,你猜后面怎么着?”
“咯咯……”小夜在杨戬怀里乐不可支。
“我说你笑什么,不是要听故事吗?”杨戬有些郁闷道。
“哥哥骗人,才不是这个样子呢,我虽然小时候听老师讲过故事差不多忘了,但根本哥哥说得这个样子,”小夜说着还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杨戬老脸挂不住了,‘切’了一声道:“胡扯,那是你们的老师没文化,我说得才是正版知道不。”
“那哥哥,后来怎么样了啊?”
“你不是说不是这个样子吗,那还听什么,”杨戬打趣道。
小夜又咯咯笑了一通道:“可是我感觉哥哥说得比较有趣,哥哥快说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啊?”
“后来啊,这个后羿听到附近山上有个兔子精,法力无边,于是就让吴刚去寻找兔子精看看有什么办法没。于是,吴刚跨越了高山大河平原丘陵,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兔子精。”
“不对啊哥哥,”小夜打岔道:“不是说附近的山上吗,怎么还要跨越那么多地方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杨戬学着电视上仙风道骨的高人摸着脸上的胡渣道:“既然是兔子精,肯定很神秘地对不对,那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得吗?至于为什么跨越了那么多地方,很简单,那是兔子精对他们的考验。”
杨戬顿了一顿,继续道:“吴刚不是终于找到兔子精了吗,然后,兔子精给了吴刚一颗桂树的种子,还说只要每天浇水,不出三天就能从地上长到天上,到时候就可以救嫦娥了。吴刚很高兴,于是带着种子回了去,然后将种子交给了后羿。”
“之后呢之后呢?”小夜两眼放光,急着要听这个新编故事的下文。
杨戬压了压手,“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后来怎么样了呢,这还用说,后羿肯定是将种子种下了。三天过后,桂花种子果然长成了参天大树。可是此时他们才发觉,虽然桂树长这么高,可是距离月亮还有一段距离。没办法之下,后羿便是带着他的绝世神弓爬到了桂树顶,他打算将月亮射下来。”
“月亮很好看啊,为什么要射月亮呢,那哥哥,他把月亮射下来了吗?”
“废话,你看现在月亮不是好端端挂在天上么,”杨戬似乎找到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洋洋得意道:“你是不知道,那后羿的功法太臭了,‘嗖嗖嗖’一连射了九箭,连月亮的毛都没碰到。”
小夜听到这里,似是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杨戬心里有些欣慰。
这个表现才像是八九岁孩子该有的正常反应吗,小孩子就算是天才,读书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哪一个小孩不爱做梦,哪一个小孩不爱幻想,要不然《安徒生童话》也不会名动全世界了。可是现在的大人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从记事起就开始强迫学这学那,生生扼杀了小孩子的丰富想象力和原本该有的快乐,实在是太残忍了。
“哥哥,那后羿后来救下嫦娥了吗?”小夜在替月亮担忧的同时突然想到了重要的问题,当即问道。
“这个肯定是自然了,”杨戬继续瞎编乱造道:“你不知道啊,就因为后羿想要救嫦娥的举动,感动了天上的云雀。于是,成千上万只云雀哗啦哗啦飞到了大树和月亮之间,它们组成了云桥,后羿和嫦娥就这么终于相见了。”
本来到这里,杨戬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暗想终于算是搞定这个故事了,哪想到还没喘口气,就听小夜道:“可是,不是还有吴刚砍桂花树么,哥哥,那又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好不好?”
“咳……咳咳……”杨戬倒是忽略这个问题了,补充道:“你忘了,刚才我不是说后羿不是有把绝世神弓吗,那家伙就是为了想得到神弓,所以趁着后羿爬树时想陷害他才这么做的。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嗯,我懂了,”小夜对这个故事似乎很满意,脸上的雀跃表情可见一般。
“既然懂了,那也该休息了知道么,”杨戬将小夜从怀里抱到帐篷里说道:“你要是听话,我天天给你讲故事,你要是不听话,就算你以后再想听,我都不会开口的。”
“我知道了,那哥哥晚安,”小夜说着便是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紧闭着眼睛做熟睡状,一副鬼灵精怪的样子。
杨戬笑了笑,回过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怀着些心思再次点了根烟。虽然现在跟小夜胡闹,但他可没忘记白天的事情,他发现了从这个废墟出去的道路,可是那条路想要走出去并不简单,看来,必须要做点什么了。